許是聽到身後沙沙的腳步聲,寒寒突然站起身,直直朝前走。
容墨琛、靳橘沫,“......”
靳橘沫眼底浮出擔憂,快步走向寒寒洽。
兮兮茫然的站在原地,粉雕玉琢的小臉掛滿無措,看着發現異常的寒寒鈐。
“寒寒。”靳橘沫走到悶着頭往前的寒寒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他兩隻胳膊,關切的看着他,柔聲道,“怎麼了寶貝兒?怎麼不高興了?”
“沒什麼。”寒寒抿緊小.嘴,大眼始終不跟靳橘沫的雙眼對上。
靳橘沫將他拉進自己懷裡,“寶貝兒,告訴媽咪爲什麼不高興好不好?你這樣什麼都不說,媽咪不知道該怎麼辦?”
寒寒皺皺眉頭,擡起眼睛看着靳橘沫焦灼的臉,小臉快速閃過什麼,擡起小胖手摸了摸靳橘沫的臉,突然問,“媽咪,你愛我麼?”
“......”靳橘沫有片刻的怔愣,自己這個兒子她還是比較瞭解的,正因爲了解,所以才覺得愕然。
寒寒性格內斂,表達情感的方式從不外露,他不會直接表達他對一個人的喜惡,尤其是用語言。
這一點,他跟某人如出一轍。
靳橘沫怔鄂的同時,又不由開始反省自己。
握着他小胳膊的手往下滑,輕柔牽起了他的小手。
靳橘沫目光直視寒寒,語氣鄭重嚴肅,“這個世上,媽咪最愛的就是你和妹妹。沒有人能比得過你們。”
寒寒盯着靳橘沫看了會兒,小胖身子突然往靳橘沫懷裡一撲,小.嘴貼着靳橘沫的耳朵,小聲道,“我知道了。”
靳橘沫抱緊寒寒,輕輕拍他的後背,這才說,“妹妹性格活潑,有時調皮任性,她跟你鬧,故意惹你,其實是喜歡你,想吸引你的注意。妹妹她很喜歡你,寒寒明白麼?”
寒寒看向傻傻站在原地,愣愣盯着這邊的兮兮,嘴角向上揚了揚,“嗯。”
靳橘沫會心一笑,親了親他的小腦袋。
兮兮搓揉着小胖手,小眉頭皺得很緊,糾結的看着寒寒,猶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氣,喊道,“哥哥。”
寒寒挑挑眉毛,從靳橘沫懷裡出來,朝兮兮招了招手。
兮兮雙眼登時一亮,小馬達似的嗒嗒跑了過來,都不帶喘氣的,“對不起。”
兮兮看着寒寒,認真說。
寒寒什麼也沒說,用他的方式表達他的歉意,伸手抱了抱兮兮。
兮兮立刻開心的回抱住他,“哥哥,你不生氣了對不對?”
“小笨蛋。”寒寒嘆氣。
兮兮笑得一雙大眼睛成了小月牙,“兮兮是小笨蛋。”
寒寒,“......”
看着“和好如初”的兄妹倆,靳橘沫欣慰的同時,又不覺沉思起來。
是她平時對寒寒關心不夠,或是她做了什麼,讓他感到不安,感到失落了。
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問她愛不愛他?
靳橘沫深吸氣,回身看向站在不遠處,垂眸看着什麼的容墨琛。
心思微動,靳橘沫走了過去,剛要開口說什麼,眼角便掃到了沙灘上充滿童稚童真的畫面。
畫裡是一家四口,爸爸抱着妹妹,媽媽站在爸爸和妹妹身邊,微笑的看着。
而媽媽的身後,站在一個小男孩兒,只不過小男孩兒與爸爸媽媽妹妹的距離有些遠。
看着那個小男孩兒,靳橘沫心裡卻似被尖銳的刺蟄了下,心疼的縮緊。
含緊下脣,靳橘沫擡眸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緩緩擡頭,看了眼靳橘沫,隨即半蹲下身。
在抱着小女孩兒的爸爸的另一側的肩膀上,畫上了一個小男孩兒。
看着容墨琛將遠遠觀望的那個小男孩兒抹平,心裡淌過一絲難言的情緒,靳橘沫同樣蹲下身體,伸手握住了容墨琛一隻手。
臨近中午,轟隆隆的聲響驀地從海平面傳來。
靳橘沫擡眼看去,便見一輛白色的遊艇朝這邊開了過來。
“哥哥,你看,好像鯨魚噢。”
靳橘沫忍俊不禁。
很快,遊艇靠停在沙灘邊沿。
接着,從遊艇中走出一個身着雪白襯衣的男人。
陽光灼目,靳橘沫眯着眼睛看,看了好一會兒,纔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
“......是顧言?”靳橘沫驚疑的看向容墨琛,“他怎麼,來了?”
容墨琛輕扯脣,看向兮兮和寒寒。
兮兮像是能讀懂容墨琛眼中的意味,牽着哥哥的手朝他走了過來。
容墨琛探出雙臂,分別將兮兮和寒寒抱在左右手臂上,清和的看着靳橘沫,“走吧。”
去哪兒?
靳橘沫滿腦子的問號。
墨麟島。
靳橘沫從遊艇上下來,看着眼前的畫面,一度以爲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偉麗美好的地方?
鵝卵石鋪的整個沙灘都是,周圍鬱郁濃濃的松柏樹林,圍着大樹根的早地上清新綻放的野花,悠揚的鳥叫聲。
這個島,簡直得到了大自然最得天獨厚的饋贈。
“好漂亮啊。”兮兮小聲的驚歎。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走,顧叔叔帶兮兮去裡面看看。”顧言抱起兮兮,朝樹林的另一頭走。
容墨琛微眯眼,低頭看了眼寒寒,隨之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一手抱起他,一手牽着靳橘沫,也走了進去。
穿過樹林,的確如顧言所言,裡面的景緻更是讓人驚歎的好。
隨隨便便拍的一張照片都是一副絕佳的風景圖,而且還不用特效P。
被四周蔥鬱蒼天樹木堡壘似的圍在中央的,是一座白色的法式城堡。
通往城堡的寬敞道路兩側,構造又有點類似中式的庭院,建有幾處水池,水池裡是天然的水,池水清澈可見,池底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鵝卵石,有珊瑚,有水草,有花,有魚。
靳橘沫一雙桃花眼在不停驚.豔程度上轉換,喃語,“太美了。”
容墨琛淡挑眉,微微俯身,在靳橘沫耳邊輕聲說,“喜歡的話,可以隨時過來長住。”
長住?
靳橘沫一愣,睜大眼看着容墨琛,“該不會,這是你修的吧?”
“我只是出錢而已。”容墨琛說。
那還不是一樣?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這座島不會也是你的吧?”
這次,不等容墨琛開口,顧言道,“小沫沫,這可不算什麼,容老大擁有的可不止這個小島,總之,容老大的錢,多到你怎麼壓榨都壓榨不完。所以,放開手腳,盡情壓榨容老大吧。”
聽到顧言的話,靳橘沫瞬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這不是擺明了讓她仇富麼!
這一天,容墨琛徹底放下工作,專心陪靳橘沫和孩子。
晚上,雷弈城,肖南卿,霍邵筠以及霍承今都來了,其中肖南卿還帶着慕煙。
來的時候,慕煙小臉上還心不甘情不願,可看到靳橘沫和兮兮寒寒也在,心情這纔開朗了些。
顧言心血來潮,說這樣的夜晚適合燒烤。
所以連夜讓人送來了燒烤的食材和工具。
燒烤的食材都是半成品,只需要烤就行,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靳橘沫擔心燒烤吃太多不易消化,所以沒敢讓兮兮和寒寒多吃,最後,兮兮和寒寒水果吃得多,燒烤沒吃多少。
幾個男人吃得也不多,多數時候都在喝酒。
兮兮和寒寒吃飽了就在後院玩了起來,靳橘沫和慕煙挨着坐在餐桌末尾的兩個位置,邊吃邊聊天。
“對了靳姐姐,你看今天的新聞了麼?”慕煙說着,突然問靳橘沫。
靳橘沫搖頭,“沒看,發生了什麼?”
慕煙努嘴,“你還記得那個唐阮不?”
“......”靳橘沫手一頓,看着慕煙,“她怎麼了?”
“她們家原本在藝術行業德高望重,藝術世家。前不久媒體爆出唐父吸毒被抓了,而且聽說不僅吸毒,還藏毒,數目不小......”
說道這兒,慕煙壓低了低聲音,“不過若屬實,他進去之後,有生之年是出不來了。”
靳橘沫擰眉,“這件事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我也看到過有關這方面的新聞。不過我以爲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因爲容墨琛突然取消婚約,媒體的關注點便從唐父身上轉移到了容墨琛和古靈漪這邊。
這些天,倒是沒了唐父的消息。
她以爲,唐阮憑藉容家的勢力,唐父出來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並沒有再過多關注。
“過去?”慕煙朝靳橘沫舉起一根白皙的手指,搖了搖,“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什麼意思?”靳橘沫不解。
慕煙眯眼,“唐阮這個女人吧太能裝了,自帶一股濃濃的綠茶氣息,看着讓人怪討厭的。
她有今天這樣的結局,我是一點都不同情她。”
靳橘沫看着慕煙,“她得罪過你?”
“她敢!”慕煙哼了哼。
靳橘沫挑眉,“那她倒黴,你這麼高興?”
“因爲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慕煙朝靳橘沫眨了眨眼睛,一雙明亮的葡萄眼乾淨單純。
她討厭唐阮,只因爲她喜歡的人討厭她。
靳橘沫伸手摸了摸慕煙的頭髮。
慕煙笑嘻嘻的給靳橘沫夾了只蜜辣雞腿,繼續道,“好多媒體捕風捉影,說因爲唐阮生不出孩子,容家有意休掉這個兒媳婦,尤其是容叔的母親態度尤其堅決。
但每次有這樣的消息傳出,容叔的哥哥都會親自出面闢謠。所以我一直不太相信他們真的會離婚。不過從這次唐父入獄,容家這邊袖手旁觀一直不肯出手相救......”
頓了頓,慕煙神神秘秘道,“有人說,容家甚至背地裡打過招呼,誰都不能出手幫助唐家,否則就是跟容家作對。”
靳橘沫着實驚了把,“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慕煙睜大眼睛,分析道,“容叔的大哥正好這段時間出國旅遊散心,你不覺得剛好得很奇怪麼?
並且,這種猜測還不算什麼,有人甚至說,是容叔暗地設計的唐父,才還唐父吸毒當場被警方抓獲。”
靳橘沫眼廓緊縮。
“唐阮四方求助不能,今天又去求了容叔的母親。容叔的母親正好和幾個富太太逛街,唐阮低三下四求了容叔的母親一路被狗仔拍下來了。就在商場門口,唐阮甚至都當衆下跪求她了。”慕煙說。
方女士......
靳橘沫擰緊眉。
“容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啊,唐阮那麼做,無異於當衆讓容叔的母親難堪。
大概也是氣極了,容叔的母親當衆罵唐阮不配做她兒子的妻子,說她不知廉恥不自重,反正那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真看不出來,容叔的母親看上去知書達理的,對付起人來這麼厲害。”慕煙感嘆的搖頭。
靳橘沫雙眼劃過複雜,沒說話。
“現在大家都覺得唐阮被容家掃地出門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慕煙聳聳肩,說。
靳橘沫這時想的不是唐阮,不是方靜禕,而是另一個人。
“靳姐姐,你怎麼了?”慕煙見靳橘沫低着頭一語不發,有些奇怪。
靳橘沫緩緩擡頭看着慕煙,嘴角扯了下,“小姑娘家家的,這麼八卦好麼?”
慕煙臉紅了紅,擡高下巴哼道,“人家還不是因爲你才特別關注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關心我。”靳橘沫捏了捏她的臉。
慕煙傲嬌的勾脣,正要說什麼,一團黑影從兩人頭頂灑了下來。
靳橘沫和慕煙同時一愣,擡頭看去。
便見肖南卿掬着一杯紅酒,鳳眸深深沉沉的睨着兩人,語氣不明,“在說什麼?”
慕煙偷偷翻白眼,“女兒家的私密話你也要聽?”
靳橘沫抿脣,哂笑的望着被慕煙一句話噎住的肖南卿。
肖南卿擰緊長眉,鳳目陰沉沉的鎖着慕煙,冷聲道,“過來。”
“幹嘛?”慕煙警惕。
“扶我!”肖南卿眯眼,語氣裡驀地多了絲醉意。
慕煙抹了抹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甩給肖南卿一個“你沒事吧”的小眼神兒。
肖南卿眼眸裡快速閃過什麼,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蛇精病!
慕煙氣呼呼的扔下手裡的燒好,白皙的小臉全是不耐煩和煩躁,走過去,硬邦邦的扶了把肖南卿的胳膊,很快甩開,“我扶了。”
說完,慕煙便要走回到靳橘沫身邊。
肖南卿眼角抽動,伸手握住慕煙的後頸將她扯了回來,盯着慕煙氣鼓鼓的小臉,“醉了,走不動,扶我去洗手間。”
慕煙,“......”一萬頭“羊駝”從心頭奔騰而過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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