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縈繞在兩人之間的氣流靜謐得讓人感到窒悶。
車子抵達別墅,靳橘沫看着慕覃年下車,才推開車門也跟着下了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別墅,譚玉便開始張羅給兩人熱菜。
兮兮和寒寒一見慕覃年和靳橘沫回來,一股腦從沙發裡下來,站在地毯上,兩雙眼睛皆是關切詢問的看着慕覃年和靳橘沫償。
慕覃年上前,分別摸了摸兮兮和寒寒的小腦袋,便慵懶的坐進了沙發裡,拿出手機打電話。
靳橘沫看着慕覃年較之以往冷淡的臉,桃花眼閃過黯然,上前蹲在兮兮和寒寒面前,輕聲道,“太爺爺沒事,別擔心。”
靳橘沫話出口,便感覺慕覃年似乎盯了她一眼,那一眼微微有些凌厲。
長睫微顫,靳橘沫擡頭看向慕覃年,卻發現他根本沒看她這邊,凝着雙眉似乎在聽對方說着什麼很要緊的事。
兮兮拍着小胸.脯吐氣,“老爺爺沒事就好了。”
靳橘沫勾脣,看向寒寒,“晚飯吃了麼?”
寒寒點頭。
“吃飯的時候,我太擔心老爺爺了,都沒吃多少,現在又餓了。”兮兮眨巴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挑眉,探指颳了下她的鼻子,“那待會兒跟媽咪和舅舅一起再吃點。”
“嗯嗯。”兮兮笑成了一朵花,狠狠點着小腦袋
晚飯後,靳橘沫哄睡了兮兮和寒寒從兒童房出來,已是十點半。
譚玉和幾個小丫頭還在打掃客廳。
看到靳橘沫從樓上下來,譚玉暫時放下打掃的工作,走向她,“小姐,您怎麼下來了?是需要拿什麼東西麼?”
靳橘沫搖頭,往二樓看了眼,壓低聲音說,“我哥在書房?還是睡了?”
“哦,慕少在書房呢。”譚玉說。
靳橘沫雙眼微動,沒說什麼,越過譚玉朝門口走。
譚玉一怔,跟在靳橘沫緊走了兩步,緊張問,“小姐,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
“剛剛吃得太撐了,想出去走走,待會兒就回來。”靳橘沫頭也不回說。
聽靳橘沫這麼說,譚玉也就放下心來。
正要繼打掃,忽然聽到樓上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譚玉一頓,擡頭看上去。
就見慕覃年披着一聲冷色,冷佞的站在二樓走廊,深瞳莫測的盯着門口。
譚玉無疑是懼怕慕覃年的,這個人無論說話還是不說話都讓人從骨子裡發涼,比起容墨琛的冷漠,譚玉更怕慕覃年眼角眉梢時不時滲出的寒翳。
譚玉瞥見那三個小姑娘瞬間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
譚玉儘管打心底裡也怵,可她倒是比那些小姑娘年長几十歲,這個時候她不站出來,難不成還等那幾個膽小的小姑娘站出來。
深吸了口氣,譚玉仰望的樓上的慕覃年,道,“慕少,您有什麼吩咐麼?”
慕覃年盯了眼譚玉,面無表情的折回了書房。
看着房門在她眼前關上,譚玉愣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吐了口氣,搖搖頭,繼續打掃
書房裡,慕覃年薄脣嚼着菸蒂,雙手插兜冷峻的站在窗臺前,古井幽深的眼眸彷彿與窗外的夜色融爲了一體。
叩叩。
敲門聲小心翼翼的自身後響起。
慕覃年濃眉微凝,頎長的身形卻不爲所動的矗立在窗口前。
“哥,我能進來嗎?”
柔.軟低柔的女聲代替敲門聲再次響起。
慕覃年深不見底的眼瞳快速閃過什麼,健碩高大的身體轉過身,眯眼盯着書房門口。
隔了一會兒,女人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要進來了?”
慕覃年眉毛輕挑。
而後,房門把手緩緩從外擰動,一點一點打開。
漸漸的一張白瑩忐忑的小臉出現在慕覃年眼底。
慕覃年抿着嘴角,深眸晦暗盯着門口微微有些無措的靳橘沫。
靳橘沫對上他深潭般無法窺測的眼眸,不可避免的緊張,朝他舉了舉手裡的咖啡,“我給你煮了咖啡。”
“不是偷偷跑出去了,又回來幹什麼?”慕覃年語氣溫涼。
靳橘沫眉尾輕顫,慢慢踱着碎步往裡走,“我可沒有偷偷跑出去,我只是吃得太飽,在附近走了走。”
慕覃年看着靳橘沫端着咖啡走近,在她將咖啡討好的遞給他時,到底沒忍住心底的柔.軟,探手揉了揉她的短髮,笑呲,“你今晚兒要是真出去了,有你好看的!”
靳橘沫抿脣,把咖啡塞到他手裡,“接了我的咖啡,哥你還好意思讓我好看麼?”
慕覃年笑,低眸看了眼手裡的咖啡,“你煮的?”
“親手。”靳橘沫說。
慕覃年揚眉,將濃香的咖啡放在脣間抿了口,隨後看向靳橘沫,“還不錯。”
“也不看是誰煮的。”靳橘沫語調輕快說。
慕覃年失笑,擡手又揉了揉靳橘沫的頭髮。
待他的大手離開,靳橘沫佯作氣惱的伸手撥了撥被他揉亂的頭髮。
慕覃年斜靠在窗臺,薄脣輕撩,冷銳的深眸卻是.寵.愛的看着靳橘沫。
不得不說,她去而復返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實實在在的愉悅了他。
至少她在剛纔那一刻,她選擇了他這個哥哥。
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都需要被認可。
靳橘沫在這一刻選擇了他,無疑是對他絕對的認可和信任,甚至是依賴。
慕覃年心房的一角爲她而軟,彷彿爲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一部分是因爲血脈親情,一部分是因爲,靳橘沫無論哪一方面都似乎很符合他心目中有關妹妹的定義,所以對她的這份.寵.愛和柔.軟,纔會這麼的濃。
他知道,慢慢的,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將會無法割捨。
不,從他們相認開始,他們就已經無法捨棄對方。
思及此,慕覃年看着靳橘沫的目光越發的溫暖。
褪.去所有冷硬冰涼的外殼,他也只是想做一個溫暖的哥哥。
感覺到慕覃年盯着她的視線已經很久了,靳橘沫開始還能適應,漸漸的就有些不自在了,抽着嘴角說,“哥,你再這麼看着我,我會覺得是我自己做錯了什麼。”
慕覃年嘴角微微卷起,將咖啡放在窗臺上,忽然說,“小沫,你知道嗎?今天你倘若真的什麼都不顧跑去醫院找容墨琛,我會不惜一切手段把你帶回c國,跟我一起生活。”
靳橘沫心口微沉,桃花眼驚疑的看着慕覃年。
“知道爲什麼嗎?”慕覃年盯向她,深眸透着絲絲縷縷的寒。
靳橘沫抿脣,“爲什麼?”
“因爲容墨琛根本不值得你爲他義無反顧,因爲容家薄情寡義,因爲他們容家每一個人都對不起你,曾傷害過你,甚至現在,還在你面前趾高氣昂,還在欺負你!
試問,作爲你的哥哥,明明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明明看着你不顧容墨琛的母親對你橫加羞辱非要跟着容墨琛,我還能放任你這麼繼續下去麼?
現在你以爲你在爲了容墨琛容忍,爲了你們的將來容忍。但是以後,誰能保證你的這份容忍會得到好的迴應,而不是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辱。
你現在是容忍,以後就可能放下自尊尊嚴,你說,我怎麼可能允許?!”慕覃年聲線陰寒,卻字字珠璣。
靳橘沫雙眸慢慢涌出轉紅,喉嚨輕動,竟然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因爲她自己也覺得,她現在的狀態,只要是能留在容墨琛身邊,她真是連自尊也可以不要的!她已經這麼,離不開他了啊!
靳橘沫心尖,忽然泛起細細密密的疼意,對未知的恐慌一瞬間在她腦中炸開,又在某個瞬間,亂麻似的擰成了一團解不開的蛛網——
題外話——二更。還不知道有木有三更。有的話會在十二點之前發出來。謝謝healer828和13847202978兩位親的月票,leaf890721親的鮮花。(*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