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南卿和顧言替容墨琛憤憤不平之際,容墨琛淡然往前垮了一步,一隻腳緩緩地碾在了那壯漢的手腕上,聲線猶如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一般,幽寒刺骨,“幕後看戲的那位,戲已落幕,還捨不得出來麼?”
肖南卿和顧言同時擰眉,擡眸看向二樓。
沒過幾秒,一道白色身影從二樓迴廊的拐角走了出來。
看清樓上的人,顧言皺緊的眉峰更是擰得深了深,娃娃臉黑得能滴出墨液來。
萬萬沒想到設計綁架方靜禕的竟然是他,應景堯!
應景堯身着高定白色西服,內搭酒紅色襯衫和同色領帶,堪堪到腳踝的休閒白色西褲拉得他兩條腿尤其的筆直修長。
他腳下踩着黑色休閒皮鞋一步一步穩健的從二樓樓梯上往下,氣質如華,姿態清逸,面容端方沉靜鈐。
任誰都無法否定應景堯的英俊和與生俱來的優雅貴氣。
肖南卿陰挑了下薄脣,皮笑肉不笑的低哼,“我說應公子啊,你不好好待在英國當你應氏財團的繼承人,你跑z市當什麼綁匪?你是想不開呢?還是想玩一把刺激的?”
對於慕煙這個偏執狂的舅舅,肖南卿嘴上雖半諷半調侃的,可心下多少還是有點複雜的。
應氏財團在英國的財勢如今恐怕已無人能撼動,可這裡是z市,到底不是英國。
應氏財團的手伸得再長,也伸不到z市。
更何況又是他先挑起的事,撇開私人恩怨不說,某人要是想借此把事情弄大,應景堯若想平安無事毫髮無損的就回英國,那是絕無可能的。
肖南卿暗抿了口脣,猶豫要不要關鍵時候還是出個手什麼的,跟某人求個請?
免得到時候家裡那隻又跟他鬧,頭疼!
“少爺。”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求助的看着應景堯。
應景堯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將目光落在容墨琛身上,眼神清泠,“這件事是我指使的,他充其量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辦事,容總裁如果要追究責任,衝我來就行。還請容總裁先放了他。”
容墨琛非但沒有放了那個男人,反而越發加重了碾在他手腕上的腳力,面龐冷峻看着應景堯,“應公子說綁人就綁人,說讓我放了他,我就放了他?應景堯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一些?”
“......少,少爺,疼......”那男人痛得五官都扭曲,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應景堯清朗的臉龐沉了下,雙眼微微沉斂盯着容墨琛,“容總裁怎樣才肯放人?”
“應公子不是喜歡等價交換麼?那我們就來談交易。”容墨琛聲線冷沉。
應景堯皺緊眉,盯着容墨琛,頓了半響,道,“你想要什麼?”
“應公子立刻帶着你的狗回英國,並且,永遠不要出現在小沫面前!”容墨琛嗓音陰冷決然,沒有半分退讓的可能。
應景堯清雅的面容驟變,眼瞳迅速漫上赤紅,繃着下顎,不甘的瞪着容墨琛,“不可能!”
容墨琛嘴角邪冷一勾,猛地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啊......少爺,救我,啊......”
容墨琛這一腳落下之重,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着男人的痛吼的聲音剎那間充斥了整個修理廠。
應景堯眸子血紅,臉色再次變了又變,低頭看着地上痛得另一隻手抱緊容墨琛大.腿的男人。
“或者應公子是想帶着一個廢人回英國去!”肖南卿蹙眉,眯眼盯着應景堯。
“容墨琛,你不能要求我不見沫沫!”應景堯攥緊雙拳,雙眸怒紅沉痛的看着容墨琛,嗓音嘶啞。
“應公子要求我用小沫換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能不能的問題?”容墨琛訛斥。
“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想肯定,在關鍵的時候,你不會再一次選擇辜負沫沫!
容墨琛,你四年前已經背棄過沫沫一次,我怎麼敢確定你不會再因爲別的什麼人而捨棄沫沫!”應景堯驀地激動低吼。
容墨琛黑眸不動聲色縮動了下,陰測的盯着應景堯,“所以你就設計綁架方女士,逼我在小沫和方女士之間二選一。只是不知道應公子這麼做的目的有沒有你自己說得那麼單純無私!”
“我承認我這麼做的確有私心。”
應景堯呼吸急.促,清泠的雙眼涌現更多的痛楚和不甘,“可我有私心又如何?我不該有私心麼?我同樣愛了沫沫這麼多年,我守護了她這麼多年!
假若最後你沒有出現,沫沫最後選擇的一定是我,跟她在一起,愛護她一生的也是我!而不是你容墨琛!”
顧言眉心跳了下,去看容墨琛。
容墨琛此刻反倒比之前平靜了許多,看着應景堯的黑眸也淡了下來,除了出口的語氣依舊有些沉冷外,“應公子何必自欺欺人。
如果僅僅是因爲我的出現,而讓本來選擇你的小沫最後選擇了我。那麼原因只有一個,小沫她不愛你。
不管後來我有沒有出現,你和小沫都不會長久,有一天她會發現,跟一個她自己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到那時,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
應景堯,“......”自尊心被人碾成粉末的感覺,大約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比誰都清楚,靳橘沫不愛他。
她之所以選擇跟他在一起,目的單純的彼此都不需要言說便明白。
她只是覺得他是可以依賴信任的人,跟他在一起,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不擔心她的過去會被人詬病,不擔心他對兮兮和寒寒不好。
跟他在一起,穩定,安全。
而這,就是她當時所需要的一切。
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哪怕她的心,他也許永遠都得不到!
肖南卿和顧言皆是同情的看着應景堯,不爲別的,就爲剛纔某人說的那翻話,實在是太絕了!
容墨琛說了那番話後,空氣裡起碼有七八分鐘的時間是完全沒有一點聲音的。
“她現在認定了你,你當然可以用勝利者嘲諷的姿態對我說這些話。”
應景堯總算了口,儘管他眼裡盛滿了落寞和悲傷,可他身形依舊挺得筆直,姿態依舊從容,僅剩的那點驕傲和自尊心不允許他在容墨琛面前太過狼狽。
他倔傲的看着容墨琛,嘴角冷扯,“容墨琛,你其實也沒有你表現得那麼自信!你會怕。怕我最後從你身邊搶走沫沫。否則,你何必提出讓我永遠不要出現在沫沫面前這種條件?”
“應公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容墨琛淡淡看着他,“我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只是因爲我看不慣!
我看不慣你,看不慣你在小沫面前晃來晃去!我發自真心的不高興,不舒服,不爽!”
顧言暗自吸氣,在心裡默默給容墨琛點了贊,霸氣!
肖南卿嘴角輕抽,投給應景堯一記同情的目光!
應景堯扣緊拳頭,拼盡了全身力氣,纔沒往他臉上揮拳!
在他看來,容墨琛現在之所以這麼囂張淡定,無非是因爲靳橘沫選擇了他!
假若兩人位置對調,兩人現在的心情也會截然相反!
“咳......”
在形勢再次陷入僵局前,肖南卿假模假式的咳嗽了聲,朝應景堯走了過去。
哥倆好的半搭上應景堯的肩,準備來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應......”
“小煙昨晚讓我幫忙訂了去美國的航班,今天下午五點的飛機,你確定要繼續待在這裡浪費時間,而不趕回去送一送,好歹你們也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三年了。”應景堯冷秋秋道。
肖南卿臉色微怔,旋即鳳眸急速轉陰,幽翳盯着應景堯,可他出口的嗓音卻是帶着笑的,那笑讓人寒毛竦立,“不錯啊,小丫頭長大了,膽子也大了呢,呵,欠收拾。”---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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