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4.蝕骨情深99 依依,不要怕,我陪你
容司南眸光輕震,驟然握緊伊歌的肩,“唐阮拿着我的錄音?什麼錄音?!”
“她手機裡的錄音,我親耳聽見是你要拿掉我們的孩子……”
話到這兒,唐伊歌驀地頓住,一抹紅色的液體染溼她眼角的紗布攖。
是了償!
給她聽錄音的是唐阮,不是別人,是唐阮啊!
她怎麼能相信她說的話,她怎麼能相信她拿出的所謂的證據?
唐伊歌,你好蠢,好蠢啊!
唐伊歌顫.抖的鬆開容司南的衣服,擡手矇住臉,嗡嗡的哭出了聲。
“依依……”
容司南心痛不已。
“我怎麼會,我怎麼會相信唐阮,我怎麼會相信她?”
唐伊歌悔恨交加,悔的是,自己愚蠢的相信了唐阮的挑撥離間。
恨的是,恨的是唐阮的手段毒辣!
她們是親生的姐妹,親生的!
她怎麼陷害她都無所謂,可她怎麼能殺害她的孩子?!
七個月啊!七個月……
“啊……”
唐伊歌大哭,心下所承受的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
“依依。”
容司南驚駭,忙伸手抱住她。
“依依,乖,別哭,別哭了,忘了你眼睛的傷了麼?嗯?”容司南緊聲道。
“啊……我好蠢!我好蠢!唐阮,唐阮……”
唐伊歌此刻恨不得親手殺了唐阮。
她自問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亦從未主動挑起事端,她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害她,甚至連她尚在腹中的孩子也不放過?!
她唐阮怎麼能狠到這一步!?她的心是石頭做的麼?
她的孩子有什麼錯,她有什麼錯?!
“啊……”唐伊歌用力將額頭往容司南胸口撞,“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好好,我幫你殺,我幫你殺!”容司南一顆心揪緊,用力抱着她,輕輕拍她的背。
“啊……”
唐伊歌近來的情緒起伏巨大。
接二連三的真相都讓她心力交瘁,難以負荷。
無論是之前知道是容司南拿掉孩子,還是現在唐阮。
都讓伊歌難以接受,悲憤難平。
她從未做過害人之事,也從未生過害人之心。
爲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來傷害自己?
若是旁人便好,可這個人,偏偏是她的親妹妹?!
唐伊歌,你怎麼能讓自己悲慘到這個地步?!
“啊……”
情緒接連的大爆發,到底還是擊垮了唐伊歌,她最後嘶叫了聲,身子一軟,倒在了容司南懷裡,沒了知覺。
“依依……依依……”
容司南面色慘白,捧着伊歌雙肩的兩隻手掌不能自已的發抖。
“小歌歌怎麼了?”
容睿在隔壁房間便聽到了伊歌的“慘叫聲”,但那時他正在臥室洗手間拉粑粑,一聽到她的叫聲,急得不行,可肚子又痛得厲害,偏偏越是痛越是急,越是拉不出來。
所以他光榮的便秘了!
等他好不容易自我解決完,麻利的往門外跑,不想剛走到門口拉開房門,一陣涼風沁體,凍得他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小小鳥。
這個下意識的舉動過後,容睿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
於是又趕緊關上房門,去找褲子穿。
一番折騰下來,容睿終於趕了過來,不想推開房門,就見唐伊歌暈倒在了容司南懷裡。
“小歌歌。”容睿愣了下,連忙衝跑了進來,如果容司南這會兒看他,一定以爲是顆肉.球朝他這邊滾了過來。
“小歌歌,你腫麼了小歌歌?”容睿拉着唐伊歌針織衫的衣襬,急得不行。
容司南肌肉繃緊,抱起唐伊歌朝門口走了去。
“小歌歌。”
容睿着急的去追。
無奈腿太短,還沒跑到門口,就聽到容司南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張姨,照顧小睿,我送伊歌去醫院。”
“誒。”
張嵐誠惶誠恐的站在廚房外,看着容司南抱着伊歌衝跑向外。
“小歌歌,啊……”
容睿由於追得着急,腳又在門檻勾了下,又給掛在了門檻上起不來。
“張姨,快救我,張姨……”
容睿漲紅着一張小臉叫張嵐,小腦門急得全是汗。
張嵐趕忙朝他這邊疾步走,走近,一把將容睿抱起。
還沒放下,小傢伙已經在她懷裡撲騰起來。
張嵐抱不住他,只好將他放下。
容睿雙.腿一着地,便直接從臺階上往下跳了下去。
張嵐驚得冒冷汗,臥室出來的臺階,最少有他半個人高。
好在,容睿跳下去跟沒事人似的,太彈了下,栽着小腦袋往大門口衝。
“小歌歌……”
“小睿。”
張嵐趕忙追過去。
“小歌歌,小歌歌……”
容睿跑到門口,一雙小胖手扶着高高的門檻就要翻出去,卻被從後追來的張嵐給抱了回去。
“張姨,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小歌歌。”
容睿奮力的瞪着兩條小胖腿,道。
張嵐抱得費力,索性將他放下來,捉住他的兩條胳膊,喘道,“小睿,別鬧了。”
“我沒有鬧,小歌歌昏迷了,我要去找她!”容睿捏着兩隻小拳頭,固執道。
張嵐朝門外看了眼,皺眉,“可是先生已經帶伊歌去醫院了,你要怎麼過去?”
“我坐出租車。”容睿道。
“那你知道先生帶伊歌去的是哪個醫院?”張嵐盯着他。
“……”容睿一下沒話說了,但小臉上的表情倔犟。
張嵐知道他是擔心伊歌,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柔和着嗓音道,“你就放心吧,伊歌跟先生在一起,很安全,先生送伊歌去醫院,也會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她,不用讓她有事的。”
“可是小歌歌就是因爲他才昏迷的。”
容睿抿着小.嘴,哼道。
他走的時候小歌歌還好好兒的,他不過去隔壁房間換個衣服,拉個粑粑,就出事了。
而當時只有容司南在裡面,所以他覺得,伊歌昏迷,肯定是容司南造成的,沒別人!
“你看到了?”張嵐問。
“……”容睿犟着,“我雖然沒看到,但除了他還有誰?”
“你這孩子,先生是你爸爸,在你心裡,你爸爸就這樣?”張嵐站起身,只牽着容睿一隻小手,說。
“不是他就這樣,是他本來就是這樣!張姨,前幾個月我一直給小歌歌打電話都打不通,想跟她視頻她又總是不在線。而昨天小歌歌卻在這裡出現,眼睛還受傷了。張姨,你仔細想想,不覺得很奇怪麼?我覺得,一定是他愛而不得,所以惱羞成怒把小歌歌囚禁在這裡了。你也看到昨天晚上小歌歌的樣子了,如果他沒有對小歌歌做不好的事,小歌歌能那麼大反應麼?”
容睿試圖說服張嵐。
張嵐想了想,搖頭,“你爸爸跟伊歌的事我不清楚。不過我相信你爸爸不會傷害伊歌,你看他剛抱伊歌出去的時候多着急。”
聽到張嵐這麼說。
容睿遞給張嵐一個“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無奈眼神,拉住張嵐試圖牽着他往回走的手,“張姨,你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送小歌歌去哪個醫院了?然後我們再一起過去行麼?”
“現在不行!”
張嵐說。
“……爲什麼?”容睿空閒的小胖手攤了下。
“因爲你爸爸現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張嵐道。
容睿,“……”好吧。
“那您等會兒再打。”容睿仰起臉看着張嵐。
“……行。”張嵐嘴上答應,心裡卻想,若是這會兒不先答應這小傢伙,還不知道得弄出些什麼幺蛾子出來。
所以以防萬一,還是先答應着。
容睿這才任由張嵐牽着他去堂屋吃早餐。
……
這次,容司南沒有將伊歌送去醫院,而是送到了寧文清的醫療機構。
寧文清和一衆研究學子熬夜做實驗剛從實驗室出來,就見容司南步履凌亂抱着伊歌從門口進來。
寧文清心頭暗驚,這時,已有醫者本能的推着車跑了過去。
容司南將唐伊歌小心的放到推車上,一衆人如火如荼的朝急救室走。
走到急救室門口,容司南被攔在了急救室門外。
寧文清和兩名醫生進了急救室。
其餘人在急救室門口站了片刻,便各自散開忙別的去了。
容司南抱了抱頭,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轉身,雙手抵在牆壁上,垂着頭,大口喘氣。
爲什麼,他帶給她的,總是傷害!?
容司南緊咬着牙關,心頭涌出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棄感。
他憎恨總帶給他最愛的人傷害的自己,無比憎恨!
……
不到半小時,寧文清及其餘兩名醫生推着唐伊歌從急救室出來。
容司南繃緊下顎,閉了閉眼,轉身,闊步走過去,看了眼推車上虛弱的唐伊歌,啞聲道,“寧老,她怎麼樣?”
寧文清抿脣,回頭對兩名醫生道,“你們先送唐小姐去休息室,記得給唐小姐輸水。”
“好的老師。”其中一名醫生道。
待兩名醫生推着唐伊歌去休息室,寧文清才神色凝重的看着容司南,“之前我便跟你講過,唐小姐現在的身體情緒切記不可激動,否則對她的身體傷害極大。這次唐小姐便是怒火攻心,血氣上涌導致的暈厥。”
頓了頓,寧文清繼續說,“這一次只是暈厥,若再有一次,小姐還能不能醒來,就不一定了。”
“……”容司南震駭,眼角迅速血紅,盯着寧文清。
寧文清嘆息,“唐小姐現在的身體說好聽點才叫身體,實則,唐小姐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在早衰,而早衰的情況持續,到某個節點,便會迅速枯竭,最後,身體的各器官徹底壞死,枯死,便會導致死亡。”
說到這兒,寧文清又停頓了片刻,看着容司南慘白的臉,說,“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能活過五十,算是好運了。”
說完這話,寧文清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而容司南站在原地,卻像是被冰凍了般,面龐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白,一對眼球,煞紅。
……
上午十點,容睿再次催張嵐給容司南打電話問醫院地址。
張嵐無奈,只好拿出手機給容司南打電話。
手機撥通,一陣震動聲卻是從院子裡的竹椅上傳來的。
張嵐和容睿一怔,兩人朝院子裡的竹椅走去。
當看到竹椅上放着的黑色手機時,張嵐嘴角顫了下,將電話掛斷了,悻悻去看容睿。
容睿兩道眉毛皺得緊緊的,露出兩顆小虎牙鬱悶到極點的盯着張嵐。
呃……
張嵐攤攤手,“我沒想到先生沒帶手機。”
“……那現在該怎麼辦?”容睿拉着眼角,隱忍着沒衝張嵐發小脾氣。
“這……只好等先生回來了。”張嵐說。
“啊!”
容睿這才忍無可忍的叫出聲。
張嵐,“……”
……
醫療機構休息室,容司南坐在病牀上,一隻手緊握着伊歌一隻微涼的手。
寧文清的話,如某種可怕的咒語,不停在他耳邊響徹。
過去的五六年,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備受煎熬,在愛她,與不愛她之間痛苦的抉擇。
可是早已鐫刻進骨髓的人,怎麼可能不愛?
他無法做到不愛她,所以他痛恨自己,他痛苦。
甚至於這份痛苦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一部分人格是扭曲的。
而這份扭曲,他全都“贈”給了他最愛的女人。
所以他在唐峪聞落難之際,卑鄙的提出要她做他的情.人,一部分,是因爲想她,想霸佔她,而另一部分,則是爲了折辱她!
就好比。
當年他明知發生在酒店的事,不是她所爲,可他依然變.態的以此爲藉口,無數次的羞辱她。
讓她獨自一人承受着輿.論風暴和網絡暴力,獨自承受着被唐峪聞趕出唐家的落魄和走投無路,最後不得不選擇離開。
他冷眼旁觀着一切,任其發展,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幫助。
他看着她受虐,心裡痛着,同時也平衡着。
他與她。
憑什麼只有他痛呢?
所以,她也要痛才行啊!
他以爲她忍受不了離開z市,他再也不用看見她,他就可以漸漸的淡卻對她的愛和恨。
可是不行,在沒有她出現的日子裡。
他對她的愛和思念反而愈濃。愈濃,他便越恨她!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個惡魔,明明說着不愛她,卻霸佔着她不放,她痛苦了,他才痛快!
經年過,他依舊愛她,愛得瘋狂。
而這份愛裡,如今又夾雜進對她的心疼和愧疚。
他無法想象,剛經歷失去腹中孩子痛楚的她,又被誣衊成精神病人強行帶進精神病院隔離的那幾個月,她是如何過來的。
那一定是一場,她再不願回想氣得,噩夢般的存在。
在身心受創的唐伊歌面前,容司南忽然覺得往日自己所經受的那些他自以爲難以承受的痛,都變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容司南抓緊伊歌的手放到脣邊,不停的淺啄着她的手背,男人眼角滾燙的液體,一滴一滴砸在慘白的被單上,以及,伊歌的手背上。
“依依,不要怕,我陪你!”
若是隻能到五十,那就到五十,到時,他們一起走!
他不會,再讓她孤零零一人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度。
他再也無法放心她一個人!
依依,不管去哪兒,請都帶着我,我陪你!
……
雷弈城和顧言等人趕到醫療機構時,唐伊歌仍舊處在昏睡狀態中。
看到休息室裡的容司南,雷弈城健碩的體魄如猛虎般朝他撲過去,一把揪住容司南的領子摁在了另一張病牀上,掄拳狠狠砸到了容司南臉上。
兩拳下去,容司南直接被雷弈城打斷了鼻骨,血一瞬涌了出來。
容司南並未還手,反而有點想雷弈城多打他幾拳的意思。
而僅僅兩拳,的確不能讓雷弈城滿意。
猶如鋼筋般的五指更緊的揪住容司南的領口,擡拳又要朝他臉上呼去。
“雷老二,夠了!”
雷弈城擡起的手被肖南卿截住,饒是雷弈城力猛,肖南卿仍是接得穩穩的,手臂晃都不晃一下。
顧言看了眼肖南卿,衝上前,將雷弈城揪住容司南領子的五爪掰開,推着雷弈城的肩往後,“雷老二,你這是幹什麼?都自己兄弟,你耍什麼狠?!”
“我雷弈城跟他容司南不是兄弟!”
雷弈城狠絕的瞪着躺在牀上用手抹鼻血的容司南,陰狠道。
顧言嘖了下,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便轉身去扶牀上的容司南。
容司南卻揮揮手,自己起來了。
雖被打了兩拳,可他姿勢仍是清逸,面上掛着血也無法掩蓋他清雋的氣質。
顧言看呆了呆,慢慢站起身,對容司南說,“大哥,別怪雷老二,他也是急的。”
能不急麼?
容司南將伊歌偷偷藏起來,故意在他們面前演戲,裝出一副沒見過伊歌不知道伊歌在哪兒的模樣,混淆視聽,害他們都以爲伊歌是被唐阮帶走的。(雷弈城:要不是你個二貨,我們能被帶偏麼?!顧言無辜臉)
容司南搖搖頭,淡聲說,“我去洗洗。”
然後,容司南便朝洗手間走了去。
顧言盯着他的背,“大哥,還是去找寧老看看吧。”鼻樑都被打斷了,光是洗洗哪行啊。
容司南沒應聲,走進了洗手間。
顧言見此,不由得嘆了口氣,回頭又恨了眼雷弈城,“打自己兄弟,瞧把你能的!”
雷弈城皺緊眉,拂開肖南卿抓着他手腕的手,兇狠的盯了眼洗手間的方向,轉身看向隔壁牀上躺着的伊歌。
唐伊歌臉色很差,像是剛從冰湖裡出來般,臉色透着青,饒是昏睡,她眉頭依舊緊皺。
離開寺廟前後不過兩日,她便憔悴成這般,甚至,再次躺進了醫院裡。
雷弈城周身的戾氣控制不住的滲出,一雙拳被他捏得咯吱脆響。
顧言輕提氣,與肖南卿對看了眼,兩人默契的走到他身後。
“雷老二,你控制點,人也打了,可不興再來第二次!”顧言道。
“老二,容老大也在趕來的路上,別弄得太難看,你知道容老大有對在意大哥。你現在就算不顧大哥,也要顧顧容老大吧。”肖南卿說。
提到容墨琛,雷弈城眉頭沉壓了壓,扣緊的拳頭這才鬆了分。
他可以不顧容司南,但到底不能不顧容墨琛。
見此,肖南卿和顧言才鬆了口氣。
約兩三分鐘,容司南才從洗手間出來。
顧言立刻上前,盯着容司南被打破的鼻樑和青腫的臉,“大哥,你還是去找寧老給你上點藥吧。”
“不礙事。”容司南淡聲說。
“……”鼻子那麼大一條傷口,臉腫那麼高,還不礙事?
“伊歌醒來後,我便帶她走,”雷弈城沉聲道。
容司南淺皺眉,語氣仍是極淡,“不可能。”
雷弈城回頭陰涼盯着容司南,“可以試試。”
容司南眯眸,“想帶伊歌走,除非踩在我的屍體上,否則,誰也別想帶走她!”
“你以爲我不敢動你?”
雷弈城昂藏的體格壓勢而過,一瞬便躍到了容司南跟前,眼眸裡噴涌着狼一般狠厲的陰光,盯着容司南。
容司南和雷弈城身高差不多。
但容司南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那款,再加上眉清目秀,溫潤儒雅,所以總給人文弱書生的印象,但實際,容司南在十八歲以前一直堅持跆拳道訓練。
其實他當時學跆拳道的目的很簡單,保護某人!
左腿落下“殘疾”後,衆人只知道容司南放下練習跆拳道了,而實則,容司南一直未放棄過。
就如,他內心深處,一直未停止愛唐伊歌一樣。
雷弈城就是典型的肌肉猛.男,塊頭大,大.腿上,胳膊上的肌肉,隨時給人能把他褲子和衣服撐破的力量感。
所以雷弈城一壓勢過去,給人的感覺就是分分鐘碾壓容司南。
顧言和肖南卿忙一人拽住雷弈城一條胳膊,生怕他又對容司南大打出手。
雷弈城繃緊下頜,分明看了眼顧言和肖南卿,隨即又將狠勢犀利的眸光對準容司南,“容司南,不怕告訴你,老子早就想滅了你!待會兒伊歌醒來,你要是敢攔着老子,老子就特麼幹.你!”
幹……
顧言嘴角狠狠抽動!耍狠也不用這麼拼吧!(聶曉星強勢加戲:想象力真豐富!)
“雷老二,你還來勁兒了!”
肖南卿面色一陰,狹長的鳳眸不悅眯緊,盯着雷弈城。
雷弈城涼哼一聲,用力抖開顧言和肖南卿抓着他兩隻胳膊的手。
轉回身時,眼角不經意掃到休息室門口,就見容墨琛面色沉着站在那兒,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雷弈城眉頭皺得緊了緊,但也僅僅只是皺了眉,與容墨琛對視。
容墨琛黑眸微轉,落在病牀上的伊歌身上,淺聲道,“伊歌現在如何?”
雷弈城雙脣抿緊。
顧言查到容司南帶伊歌到了醫療機構,幾人便趕了過來,現在還未來得及與寧文清了解伊歌的情況。
見雷弈城不說話,容墨琛便看向容司南,“大哥。”
容司南微舒氣,對容墨琛溫潤扯脣,“寧老說,依依很快就會醒來,沒事。”
容司南並未將真實情況告訴幾人,沒有原因。
容墨琛盯着容司南破傷的鼻樑和高腫的臉龐,薄脣輕抿,道,“大哥,你出來下。”
容司南微怔,還沒來得及答覆,容墨琛已然轉了身,朝外走了。
容司南淺皺眉,只得出去。
看着容墨琛和容司南相繼出去,雷弈城眼闊微縮,緩緩收回視線,凝着病牀上的伊歌。
……
容司南走出休息室,見容墨琛一直往前走,回頭盯了眼休息室,又纔跟上。
走到拐角處,容司南見容墨琛轉了彎,於是加快步伐往前。
待他走到轉彎處,往容墨琛轉向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容墨琛清凌凌的站在寧文清的辦公室門口。
容司南一頓,淡色的脣合緊。
明白過來。
容墨琛並非是想跟他說什麼,只是想讓他去找寧文清看臉上和鼻翼的傷。
容司南站在拐彎處靜靜盯着容墨琛看了會兒,心下無奈的嘆息,朝他走了過去。
走到他面前,容墨琛讓到一邊,擡手握了下他的肩,“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容司南苦笑,走進了辦公室。
寧文清看到“光榮負傷”的容司南走進辦公室,當即驚了驚,但也沒多問,忙讓他坐在椅子上,彎身盯着他鼻翼的傷口看。
確定是鼻樑被打斷後,寧文清吸了口氣,忙拿出醫用工具給容司南上藥包紮。
將容司南的鼻翼固定包紮好,寧文清又給容司南臉上上了藥,告訴他,鼻樑不能碰水,未免感染,鼻翼受傷的部位兩天換一次藥包扎。
容司南心不在焉,寧文清說什麼,他只是點頭。
寧文清說好了,他便立刻起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容墨琛就站在辦公室門側的牆壁前,見容司南壓着眉匆匆出來,便往休息室的方向趕。
容墨琛黑眸半眯,伸手握住了容司南的胳膊。
容司南步伐停頓,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鬆開手,盯了眼他的鼻翼和臉,說,“大哥,你對伊歌,怎麼打算的?”
聽到容墨琛這麼問,容司南並不感意外,道,“我打算娶她。”
“娶?”容墨琛皺眉,“那唐阮呢?”
容司南看着容墨琛,“我跟她已經離婚了!”
容墨琛,“……”
聽到他這麼說不是不意外的。
因爲他跟唐阮離婚的事,他從未聽他說過。
而且似乎,他隱瞞了所有人。
容司南伸手,握住容墨琛的胳膊,“墨琛,你支持我麼?”
“……嗯。”容墨琛目光微閃,還是給了容司南肯定的答案。
聽話。
容司南對他露齒一笑,鬆開手,便朝休息室的方向大跨步走去。
容墨琛微轉眸看向他,黑眸卻是一頓,落在了他健步如飛的雙.腿上。
於是乎。
容墨琛經受了今天的第二次意外。
大哥的左腿,好了?!
容墨琛黑眸涌出驚疑,什麼時候?
……
醫療機構的休息室約莫四十平,休息室裡放置有兩張牀,一般用於機構研究人員休息用的。
本就不寬敞的休息室,此時又站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登時顯得休息室更狹窄了。
容墨琛站靠在休息室門口一側的牆壁處,眼眸低垂,整個人一貫的沉寂沉默。
如今靳橘沫懷孕快六月,容墨琛幾乎將公司的事務都交給了下屬,除卻一些重要的事項他會親自處理外,其餘時間他都留給了靳橘沫和家裡的兩個小的。
這會兒他已經在休息室待了近三個小時,便因爲掛念家裡的靳橘沫有些待不下去了。
緩緩擡眸掃了眼休息室的幾人,雙手放進兜裡站直,說,“伊歌醒了給我個電話,小沫在家我不放心,先走了。”
“去吧。”容司南道。
雷弈城沒說話,擡眸盯了眼容墨琛。
容墨琛與他目光對接,揚了下眉,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因爲雷弈城不肯走,顧言和肖南卿也無法放心讓他跟容司南獨處,所以只好留下,以防萬一。
約下午三點,容司南看向顧言,“手機借我用下。”
顧言拿出手機遞給他。
容司南按照記憶撥出了一串號碼。
將手機放到耳邊,十多秒後,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裡傳出,“喂。”
“張姨,是我。”容司南說。
“……先生?伊歌還好麼?你們現在哪個醫院?今天回來麼?”張嵐一口氣問。
“放心。”容司南只回了兩個字。
張嵐那端的聲音頓住,半響,道,“先生,小睿一直吵着要去醫院找伊歌,您看您要不告訴我您跟伊歌在哪個醫院,我帶小睿過去,興許我還能幫點什麼。”
“不用了張姨,這邊有我就行。”容司南說,“小睿呢?”
“睡午覺還沒醒。”張嵐道。
“嗯。今天我應該回不去,小睿麻煩您多照顧。”
“先生,您客氣了。照顧小睿是我應該做的。”張嵐說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手機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微微拔高,“對了先生,剛耿先生來過。”
容司南眼眸微眯,“有事?”
“他沒說。不過來的時候模樣挺着急的,像是有急事。您要不跟耿先生聯繫下吧。”張嵐道。
“……”容司南沉凝片刻,“張姨,您現在給耿易打電話,讓他就這個號碼給我回電。”
“誒。”
張嵐聽話,答應一聲後便掛了電話。
先將容司南打過來的號碼默背下,才從手機裡翻出耿易的號碼撥了出去。
……
容司南跟張嵐結束通話約五分鐘,耿易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闆,有消息了!”
電話一接通,耿易火急火燎的聲音便從手機裡急切的傳來。
容司南清逸的面龐微整,當即從凳子上站起,盯了眼牀上的唐伊歌,朝外走,“我現在馬上過來。”
容司南掛了電話,“顧言,手機。”
容司南直接將手機往後拋。
顧言吸氣,慌張的跑了幾步,才以扭曲的姿勢將手機險險接住。
“大哥,你幹麼呢?這麼着急?”顧言捧着自己的手機,邊吸氣邊着急的看着容司南的背影問。
容司南沒應聲,往前跨的步伐帶着勁風,背影都裹挾着凌厲。
顧言提氣,回頭看肖南卿和雷弈城。
雷弈城嘴脣冷硬的抿着,盯了眼肖南卿。
肖南卿會意,二話不說,飆風似的閃出休息室,朝容司南追了去。
顧言,“……”突然覺得,他身邊高手如雲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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