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剛開口,一束強光猛地從碼頭一側射了出來。
一個勁兒把靳橘沫往地上壓的男人,動作猛地一頓,轉頭看向那束光,“不好。”
韓楓聞言,神情一繃,看着男人緊聲道,“錢呢?”
那男人扭頭狠盯着韓楓,“是不是你把人引來的?鈐”
“我來的時候很小心,一路上也沒有發現被人跟蹤。”韓楓臉上也有了怒容,“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還想要錢?她媽的,要是讓勞資知道是你把人引來的,勞資就讓人扒了你的皮!”
男人惡狠狠的說着,動作粗蠻的拖起靳橘沫快速朝停靠在岸邊的舵船走。
韓楓沒想到這人這麼混,被他一番危言嚇語震得杵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他將靳橘沫拖遠。
“放開我,放開……救命,救命啊……”靳橘沫這下也是真慌了,扯着嗓子喊道。
“她媽的閉嘴!”男人一慌,伸手捂住了靳橘沫的嘴。
那股汗腥味再次涌入鼻息。
一股洶涌的嘔意驀地上涌,靳橘沫沒忍住,一下子就嘔了出來。
“嘔……”
那束光越來越近,男人呼吸粗重,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顧不上手上的黏溼。
咬咬牙,他猛地擡手朝靳橘沫的後頸劈了去。
“啊……”
只是手纔剛擡起,掌心便傳來一股劇痛。
男人痛得嘶叫出聲,惶然的看過去,卻赫然發現掌心插着一柄短刀,鮮血直冒。
“啊,啊……”男人惶叫着鬆開靳橘沫,捂着手,汗珠大滴大滴從他腦門滑落。
靳橘沫一得脫,也顧不得看男人一眼,撒腿就跑。
可沒跑幾步,後衣領驀地被從後拽住。
靳橘沫猛地一喘,回身擡腿就朝身後的人狠狠踢了去。
“嗯……”韓楓悶叫一聲,臉上一狠,劈手給了靳橘沫一巴掌。
靳橘沫一側臉當即腫了起來。
這會兒卻顧不得疼。
豁出去了,靳橘沫擡腿又是一腳。
這次一點沒客氣,直往韓楓的褲襠狠狠踢了過去。
“啊……”韓楓痛得臉都變形了,手上一鬆,捂着下身倒在了地上。
靳橘沫恨不得再踢他一腳。
這人就是一瘋子!
但到底沒浪費那時間,轉身就跑。
“站住!”
不怒自威的低沉男音從後傳來。
站住?
她要是站住了纔怪!
靳橘沫只恨自己跑得不夠快呢,還站住!
“小沫!”
熟悉的淡漠語調,熟悉的稱呼。
靳橘沫往前跑的雙腿驀地一軟,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
緊接着,腰身被從後大力攬住。
後背貼上的寬闊胸膛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讓靳橘沫眼眶真真實實紅了把。
微張着脣,靳橘沫緩緩轉頭。
入目的男人,沉鐫的臉龐有着與他聲音截然不同的緊繃,兩道長眉往鼻翼攏緊,一雙削薄嘴脣緊緊抿着,望着她的黑眸深沉……疼惜。
他依然是平時所見的矜貴裝扮,黑色大衣,鐵灰色西裝和同色西裝馬甲以及白色襯衣,高貴令人仰視。
靳橘沫鼻子沒來由一酸,桃花眼卻慢慢瀰漫出點點笑意,“容先生。”
一貫甜糯的嗓音此刻沙啞得厲害。
容墨琛眉間的皺褶更深,打開雙臂將她緊緊攬進懷裡,寬厚的大掌輕撫了撫她的頭髮,“已經沒事了。”
靳橘沫沒說話,整個人乖巧的匍在他的胸膛。
隔着衣物,容墨琛似乎都能感覺到胸前溼了一片。
呼吸猛地一沉,黑眸陰鷙半眯。
容墨琛回頭看了眼一腳踩着韓楓喉嚨的雷弈城,冷呲,“韓楓給我留下,其餘人……”
雷弈城抿脣,“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容老大,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容墨琛沒說什麼,勁碩的臂膀抱起靳橘沫,朝停在碼頭的越野車走了去。
……
坐進車裡,容墨琛並未將靳橘沫放在副駕座,而是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靳橘沫靠在他身上,像是一隻筋疲力盡的幼鳥,呼吸潺潺。
容墨琛垂眸看着她,修長的指輕輕挑開靳橘沫臉上凌亂的髮絲。
當看到靳橘沫左臉上明顯的五根手指印時,黑眸驟然沉了沉,“疼麼?”
靳橘沫微微掀開長密的睫毛,朝他扯了扯蒼白的脣,“不疼。”
容墨琛擰緊眉,“可以自己坐麼?”
靳橘沫愣了愣,似乎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賴在他的懷裡,泛白的臉頰浮現一片霞紅,點頭。
容墨琛靜靜看了她幾秒,突然低頭在她脣上碰了下。
靳橘沫微驚,臉上的紅暈更深,微微抿脣,桃花眼輕閃。
她這兩天都沒機會漱口,他怎麼親得下去?
容墨琛揉了揉她的腦袋,便將她放在了副駕座上。
……
錦銘港城。
這是除了肖南卿那臉皮厚的以及雷弈城和顧言三人以外,容墨琛第一次帶人,而且還是女人到他的獨住別墅。
剛險中逃生出來,靳橘沫整個人還沒緩過勁來,所以也沒問容墨琛要帶她去哪兒。
只是,容墨琛將她抱進別墅時,她還是被別墅內部的裝潢和貴氣小驚了把。
容墨琛徑直將她抱進二樓的主臥。
“要洗洗麼?”容墨琛垂眸看着靳橘沫,低聲問。
靳橘沫點頭。
容墨琛便直接將靳橘沫抱進了洗漱室。
……
靳橘沫整個人泡在熱水裡,卻覺得骨頭縫裡還是冷的。
不敢想象。
如果今天不是容墨琛及時出現,她會怎麼樣?
她若是真的被韓楓賣到了越南,爺爺怎麼辦?
到底只是二十歲的小姑娘,無論被韓楓綁架時多麼的故作泰然和冷靜,得知韓楓要將她賣到越南時的憤怒和不安,她內心壓抑的脆弱和恐懼掩飾得再好,在這一刻,全部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慢慢側過身體,靳橘沫微微蜷縮起雙腿,晶瑩的淚水到底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溼了睫毛。
“啪嗒”。
洗浴室的房門毫無預兆的從外推開。
靳橘沫渾身一僵,驀地打開雙眼。
一雙水霧騰騰的紅潤雙眼猝不及防與出現在門口男人沉寂的黑眸撞上。
容墨琛手裡拿着一條嶄新的白色浴袍,一隻骨節雅緻的大手握着門把。
黑眸沉沉盯着靳橘沫淚珠翻涌的雙眼。
靳橘沫不習慣在人前顯露自己的情緒,被容墨琛撞上,她覺得很丟臉,也很不適。
狼狽的別開眼,擡手快速抹了抹雙眼。
容墨琛長眉壓得低低的,長腿邁了進來,將白色浴袍放在了靳橘沫身側的白色石臺上。
靳橘沫微微將身體往水裡壓了壓,低垂的濃密睫毛輕顫。
容墨琛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浴室很大,可他的出現,卻讓靳橘沫覺得呼吸都受到了阻礙。
好一會兒,靳橘沫才聽見沉沉的腳步聲離開洗浴室。
洗浴室房門關上的一瞬。
靳橘沫顫動的睫毛輕輕闔上,微張着脣舒了幾口氣。
……
兩個小時後,靳橘沫才從洗浴室磨蹭出來。
容墨琛正在飄窗前吞雲吐霧,眉間深鎖。
聞聲,微微側身看向靳橘沫,嘴角卻在看到她的同時隱隱抽了抽。
因爲別墅沒有女性來過,所以沒有女人的浴袍或是衣物。
他給她拿的浴袍自然也是男士的。
靳橘沫並不矮,只是身材消瘦嬌小了些,但也是前凸後翹。
他給她拿的浴袍又是按照他的尺寸定做的。
容墨琛一米九的身高,身形挺鑄精壯,他的浴袍套在靳橘沫身上,直接曳地了。
並且襯得靳橘沫特別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物的效果。---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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