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外星人的悲哀

夏天的夜晚,街市中格外熱鬧,隨處可見熱戀中的男女手挽手兒閒逛。

可惜啊,可惜!華旭顏的戀情還沒有達到“熱”的階段,只能輕輕地牽着蕭研的手走在昏暗的霓虹燈下。學生畢竟是學生,如果把談戀愛的事泄露出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煩肯定將如潮水一般涌來。試想,一個身高近一米八的帥哥和一位清純美貌的女孩一起遊逛在大街上,不被別人注意纔是怪事!天啊!華旭顏在心頭苦叫一聲,但還是無奈的走在那些儘量陰暗的角落。

雖然每天單獨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華旭顏也沒法奢求更多的東西。不過,蕭研倒是很喜歡這樣,聊起天來也沒什麼拘束,果然是大方得體的美女。從學校到蕭研的家約二十分鐘的路程,但華旭顏儘量走得慢,每次送蕭研回家都得花上半小時。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愛情,就是那種纏纏綿綿的滋味。做任何事都會想到另一個人,心裡總會多一份牽掛,卻又是那麼幸福。以前,華旭顏總是懵懵懂懂,現在,好像開啓了一扇窗戶似的有了些眉目。

“你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嗎?”蕭研問了個女孩子最常問的話。

“以前不信,現在,好像不得不信了!”他真的喜歡她了。

蕭研甜蜜的笑了,濃密的睫毛翹了翹,彎彎的。“沒想到,你很會哄女孩子的!”

“是麼?”華旭顏撓了撓後腦,尷尬一笑:“我只是實話實說嘛!”

“是不是實話,誰知道啊?”蕭研調皮的說着,(心裡甜滋滋的)轉移了話題:“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沒看見你學習,而你的成績會那麼好!”

“呃……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呢。其實我也不明白,大概是智商問題吧!”

“那我豈不是很笨?”

“嗯,的確很笨,要不然怎麼會接受我的追求?”

“哈哈……!”靜夜裡一道輕盈的笑聲傳出。

兩人在一起,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時間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跑得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蕭研家樓下。

真他媽短暫啊!華旭顏感嘆着,依戀地牽着蕭研的手不願放開。

“我……上去了!”蕭研緩緩說着,欲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華旭顏頑皮的將她拽緊。想再用點力,卻還是掙脫不出。他要幹什麼?

四目相對,華旭顏的眼睛還直直地盯着蕭研清純的臉,熱情的眼神就連她這樣的女孩也忍不住羞澀地低下了頭。她心中一跳,預感着將有什麼事會發生!浪漫的一吻?不會吧,她還沒有準備好呢!難道,那常常出現在電影裡的深情一吻就要在這個地方上演?……真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華旭顏靜靜的看着她,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發誓,這是他生平見過的最美麗純潔的臉,美麗清澈的大眼睛,桃紅的臉蛋,櫻櫻小嘴。此時,他只想湊過嘴去輕輕地吻一下。

他緩緩低下頭,慢慢的靠近,再靠近,世界似乎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

“我老媽可能在窗戶邊看着呢!”蕭研弱弱的說。

“啊?”華旭顏如同在美夢中突然遭到雷擊,慌忙的向後一跳,模樣既尷尬又搞笑。有這麼邪惡的老媽!?良久,“那……你……還是先上去吧!晚安!”

“嗯,再見!”蕭研紅着小臉跑上樓。

目送蕭研上樓,華旭顏微微呆立了一會兒,仰天嘆了口氣。回家吧,今晚在夢裡吻她,華旭顏無奈的想着。

“那個男孩是你男朋友吧?”蕭研一回家,便見到老媽媚笑着看着自己。“看起來不錯啊,怎麼不帶進來讓媽瞧瞧?”暈,她還真在窗戶口瞧着呢!

“媽,說什麼呢?”蕭研嬌嗔一聲,羞紅了臉。

“哎喲,我家閨女還害羞了,真難得呢!”老媽火上添油,“想當初,我和你爸……”

“哎呀,媽,別亂說了!”蕭研心僕僕直跳,一頭衝進房間。這老媽,怎麼這麼八卦!!

今天又是一個豔陽天,華旭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嘴角邊微微自嘲的笑着。

教室裡,李旺不安分的坐在座位上,像個跳蚤似的不時偷笑。

“都安排好了嗎?”華旭顏問。

“那當然,我昨晚忙了半個多小時呢!”

“這個給你!”華旭顏掏出手機,遞給李旺。

李旺接過手機,邪邪一笑:“今天就讓他嚐嚐我的厲害!哈哈!”

上午第二節課便是數學課,外星老頭王老師夾着兩本教科書走了進來,一張老臉本來就不怎麼好看,加上那可惡的表情,越發讓人討厭。如果不是中國提倡“尊老愛幼”,李旺肯定第一個衝上去,狠狠地揍那老傢伙一頓。

今天,外星人的臉色比平時更難看,因爲這講臺上的到處都是白色的粉筆沫。老頭臉上的皺紋擠了擠,沒有問候的話語,直接開始講課了。十幾分鍾之後,黑板上便寫滿了大堆的運算過程。他從不考慮學生聽不聽得懂,只要講玩了課就算完成了任務,這是大多數學生最受不了的地方。

“這個囂張的老頭!”李旺暗自嘀咕着,牙咬得緊緊的,等着最好的下手時機。

終於到了這一刻,王老師提起黑板擦,準備擦掉自己在黑板上寫下的東西,再講下一個內容。只見黑板上白色字跡隨着老頭的動作逐漸變成粉筆灰四處飛揚,老頭用胳膊掩住鼻嘴,右手賣力地擦着。奇怪,今天的粉筆灰好象格外多,就連黑板上方積累的粉筆灰也往下直掉,不一會兒便弄得老頭一身白色。

哎呀!老頭心裡突然一喊,怎麼會這麼癢?他忽然用手摸向頭頂,起初只是感覺有點癢,用手這麼一撓之後,只覺得頭上突然間像有無數螞蟻在亂爬撕咬,又像是千萬條蚯蚓在蠕動,那種鑽心的癢瞬間直衝進腦袋裡面,幾乎讓他抓狂!

來了!李旺和華旭顏心中一動,仔細注視着王老師的每一個動作。

這藥,真夠狠!華旭顏背後不禁冒出一些冷汗。因爲這時的王老師已經顧不得在學生們面前的形象,用那沾滿粉筆灰的手狠狠抓着頭頂,老臉急噪得竟泛出一股紅潮,剛纔還是一爲人師表的正經老頭,現在卻成了個大花臉。厲害啊!厲害!華旭顏在心裡直感嘆,看了看身邊的李旺,竟發現這小子一臉興奮地賊笑。

班上的其他同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王老師本來在擦黑板,突然間像臉色一變,然後使勁抓着腦袋。原本頭頂的白髮就剩下得不多,這麼一抓,更顯得凌亂不堪,剛剛擦黑板時沾上的滿手的粉筆灰也都塗到腦袋上,模樣更加滑稽可笑。

不知是誰忍不住笑出了聲,接連着課堂上一片鬨笑,卻始終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王老師本來就是個愛面子的老頭,被學生這麼一笑,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丟下一句“你們先自習!”然後邊抓着腦袋邊走出了教室。

看着老師被整了一頓,李旺也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只覺得舒服了許多。“這個世界清靜了!”李旺笑着看了看華旭顏,學着周星馳說唐僧時候的語氣說道。

教室裡在一個聲音的帶領下,發出一陣歡呼!

這些成果都歸功於華旭顏的計劃和李旺昨晚的努力。昨天,華旭顏向李旺提議後,李旺便刻意留下來,等教室人都走光後,佈置了現場!

首先,他將自己的手機用膠帶固定在黑板上方的隔條上。(隔條,南恆高中的厚黑板上方一個如同屋檐般的東西)

這固定時一定要注意兩個細節:一,手機調成震動,定在早上開機,並設置爲只接聽華旭顏的號碼;二,手機震動時不能影響到隔條,否則發出聲音之後就會被別人發現,所以需要用膠帶做個軟彈簧來隔離手機和隔條的接觸面。

然後,李旺將癢粉灑在硬紙條上,紙條與手機固定在一起。這樣一來,只要手機震動,紙條也會隨着震動,上面的癢粉也會慢慢往下掉。當然,只要控制好紙條的角度,就能控制癢粉下落的方位。

一切妥當之後,李旺在教室中觀望了一番,確定任何角度都不可能發現黑板上方隔條上的手機,才安心的回家。

今天一早,數學課之前,李旺故意在把粉筆灰弄在黑板擦上面,確保老師在擦黑板的時候能造成灰塵亂舞的局面。然後,他在課桌上灑了些粉筆灰。這樣做,是爲了讓人對粉筆灰的印象更加深刻,從而掩飾癢粉的存在。因爲它們都是白色的,所以癢粉在掉下來的時候,纔不會引人注意。

下手的時機,便是老師擦黑板的時候。當老師走到李旺的攻擊範圍之內時,李旺便用華旭顏的手機撥通自己的手機,癢粉隨之下落,與粉筆灰混在一起,落向老師的頭頂,結果便出現了讓李旺欣喜的一幕。

“真是爽快啊!”李旺感嘆着,看着教室裡同學們高興的笑容。

“真是罪惡啊!”華旭顏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嘴角卻微微笑着。

再次見到數學老師是下午,他凸凸的頭頂紅了一大片,活像個小丑,講話的語氣也沒有平常那麼自以爲是了。以後每次上課,學生們都不免想到王老師雙手抓頭的畫面,還以爲是老師犯了什麼病,期待着他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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