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柯信帆準時來接文家寧去片場。
文家寧坐上車,聽到柯信帆問他:“吃早飯了嗎?”
他搖了搖頭。
柯信帆說:“哦,我也沒吃。”
在半路上,柯信帆停車下去買了兩個包子,上車來丟給文家寧一個。
文家寧剛剛想說一句謝謝,卻聽到柯信帆說了:“記得報賬啊。”
他頓時把那句謝謝給吞了回去。
到了片場,文家寧發現陸進朗總是早已經來了,明明晚上收工很晚,他大概也沒怎麼睡好,可是這時候已經開始在和攝影師商量機位的問題的。
見到他來了,陸進朗轉過頭來看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又轉過頭去繼續和攝影師說話。
昨晚文家寧迷迷糊糊好像做了個夢,他夢到了陸進朗。這段時間整個人似乎是有些煩躁,或許是太久了沒有發泄過,夢裡面陸進朗的手摸在身上的感覺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他坐在化妝棚裡,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發愣。
過去那些跟女人的經歷到了現在他居然像是全部不記得了,能夠想起來的就只有陸進朗,就好像他一輩子就只有過陸進朗一個人似的。而且以後除了陸進朗,大概他也不會有別的人,就是陸進朗他還能有嗎?
“信航?信航?”化妝師一連叫了他幾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已經好了,”化妝師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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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寧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又變成了那個稚氣的大學生。
幾乎所有的內景戲都是在攝影棚裡搭建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陸進朗找人取材,然後親自做出安排的。
這樣一部電影無疑耗費不小,但是作爲陸進朗導演的第一部戲,文家寧覺得可以理解他追求完美的心態。
他的大部分戲份都是和簡俊的對手戲,沒有女主角。
袁旭因爲中暑身體遲遲沒有復原,袁盛不知從哪裡找人煮了一晚中藥來給他,讓他喝下去。袁旭一開始看到黑糊糊的藥碗想要拒絕,可是袁盛說這個喝了對身體好,一定要讓他喝。
袁盛本來是個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袁旭一開始是有些怕他的,這時候勉強喝了下去,苦得皺起一張臉。
就這麼一段戲,文家寧被迫喝了幾碗可樂,陸進朗都覺得不夠滿意。
放下碗,文家寧轉過頭去看到陸進朗在低着頭琢磨。
今天有記者來探班,攝像機鏡頭對着陸進朗在拍,他微微擡起頭看向燈光打來的方向,側臉輪廓完美得像是一幅畫一般。
中午休息的時候,文家寧看到溫婷歡匆匆趕來,連招呼都沒跟他和簡俊打一個,就直奔陸進朗的方向去了。
文家寧知道溫婷歡一定是打探出來柯信帆的事情了。
今天柯信帆開車把他送來,沒在片場等他,而是說有事開着車走了,讓文家寧收工之前給他打電話,他會回來接他的。
對於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文家寧一句怨言也沒有,由着他離開。
後來還是陸進朗注意到文家寧身邊竟然沒有個人跟着,讓盧允安去幫他打了一會兒下手。
看到溫婷歡和陸進朗說話的時候,文家寧直接走了過去,在他們兩個身邊坐下來。
溫婷歡看他一眼。
文家寧說道:“怎麼?我不能聽?”
溫婷歡沒理他,繼續對陸進朗說道:“柯信帆之前在工地承包工程,聽說是有個工人出意外死了,賠了幾十萬不說,還一直有人來找他麻煩,他自己頂不住跑路了。”
陸進朗問她道:“誰在找他麻煩?”
溫婷歡搖搖頭,“不知道,據說是得罪了當地的什麼人,就是工地死人大概也是被人給整了,賠了錢不說,工錢還收不回來。”
陸進朗皺皺眉頭,“那你們還敢僱用他,不怕惹麻煩?”
溫婷歡這回看了一眼文家寧,“剛開始我們是不清楚情況,現在只能信航去說了算了。”
文家寧看到陸進朗也在看他,猶豫一下對溫婷歡說道:“婷姐,我有些話想單獨跟陸導說。”
溫婷歡不太高興地說着:“我不能聽?你個白眼狼!”儘管嘴裡這麼說,她還是站起來朝旁邊簡俊的方向走去。
剩下文家寧和陸進朗兩個人。
文家寧說道:“他是我哥哥,他知道我身體的情況,現在有意無意地會提,不知道是不是用這個來威脅我。”
陸進朗沉聲道:“他的目的是什麼?錢?”
文家寧搖搖頭,隨後又笑了一下,“他沒說,可是除了錢我也不知道他還想要什麼了。”
陸進朗說道:“他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留在你身邊,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短暫的沉默之後,文家寧說:“跟他談。”
陸進朗告訴他:“你會成爲他的提款機的。”
文家寧何嘗不明白,可是他想不到除了殺了柯信帆之外,其他能夠讓柯信帆永遠閉嘴的辦法。至於殺人,娛樂圈是複雜,可是畢竟他不是黑社會,他做不出這種事情來。更何況現在的柯信帆還並沒有要挾他什麼。
看到文家寧沉默了,陸進朗突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我去跟他談談。”
文家寧連忙道:“不要。”
陸進朗看着他,等他解釋爲什麼。
文家寧說道:“不必麻煩你了,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陸進朗問他:“我的關心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
文家寧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希望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陸進朗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今天的拍攝結束比較早,溫婷歡下午有事提前離開了,簡俊那邊公司另外派了一輛汽車接送,而文家寧沒有給柯信帆打電話,他在化妝棚裡的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有些疲倦地坐下來把頭靠在牆上,竟然不小心睡着了過去。
可能只睡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文家寧猛然驚醒,聽到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好像只留下他一個人了。
匆匆穿好了衣服,文家寧走出來打算出去打個車回家。卻發現旁邊攝影棚裡面還有燈光沒有熄滅,似乎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文家寧走進去,發現竟然在裡面的人是陸進朗,而同時盧允安也站在旁邊等着他。看到文家寧進來,盧允安沉默地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自己先退出去了。
原地站了一會兒,文家寧朝陸進朗的方向走去。
陸進朗坐在用於拍攝的牀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於這部戲,文家寧覺得陸進朗的壓力有些大了,他甚至都不明白陸進朗爲什麼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他一直走到陸進朗的身邊坐下來。
陸進朗睜開眼睛,看到他之後問道:“怎麼還沒走?”
文家寧反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陸進朗說:“我在想明天的拍攝。”
文家寧突然嘆息一聲,“爲什麼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陸進朗轉頭看着他,“因爲這是我欠你的,我當初承諾你的,本來也不只是一部電影的男主角而已,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夠達到你的要求。”
文家寧有些發愣。
他也在看着陸進朗,他知道這個男人喜歡他,而且肯爲他付出。雖然先退後的人是陸進朗,但是如果自己肯前進一步,他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爲什麼還要遲疑呢?
“我……”文家寧想要說話。
可是陸進朗卻搶在他前面說道:“其實我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該去請方唯來當導演的,你這樣每天在我面前晃過來晃過去,我實在很難平靜下來與你一起工作。”
文家寧聞言笑了。
陸進朗問他:“昨天讓你興奮了嗎?”
他如此直白的問題,文家寧根本沒辦法迴避,他乾脆也直白地回答道:“是啊,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不可能跟任何別人上牀的。”
陸進朗雙臂抱在胸前,繼續問道:“如果文家寧還活着呢?”
他們兩個難得有機會能這樣討論關於這個問題,文家寧說道:“我再說一次,你誤會了。我對文家寧沒有任何的想法。”
陸進朗顯然不怎麼相信,“他還活着的話,他碰你你也會興奮嗎?”
文家寧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他猶豫了一下,回答陸進朗道:“如果他活着,他永遠不會有機會碰我。”
陸進朗看着他,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你的感情與慾望可以分開的嗎?”
如果非要說不能,當然是句假話,一開始文家寧就是分開對待的,不然他也不會答應和陸進朗維持這種關係。可是到了現在,他早就已經分不開了。
文家寧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你不是分得很開嗎?顏若維的事情我還沒有忘記。”
陸進朗卻問他道:“你介意?你不是不介意嗎?”
介意嗎?文家寧仰起頭,看向攝影棚頂部,理智告訴他沒必要介意,可是情感上面又怎麼可能完全不介意?
陸進朗說:“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跟顏若維分開已經有一年多了,從跟他分開之後,我只跟你一個人做過。”
文家寧聞言朝他看去,微微有些驚訝。他知道陸進朗私生活幹淨,可是沒料到乾淨到了這種地步。他在看上一個人之後,只會與對方固定了關係再在一起,或許久而久之會覺得不合適而分開,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那與情侶也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雖然沒有抱過期待,但是在聽到陸進朗這些話之後,文家寧還是忍不住從心底裡涌上來可以稱爲甜蜜的感覺。
陸進朗繼續問他:“你跟顏若維說的那些想法,在後來有改變過嗎?”
文家寧看着陸進朗,沒有回答。
陸進朗的眼神沉靜而溫和,在燈光照耀下微微閃爍着光彩,那裡面倒映出文家寧自己的影子,文家寧發現自己的神情很猶豫,他總是不經意把自己的本性表現在陸進朗的面前,軟弱、遲疑,這些需要掩飾的部分,只要是陸進朗,他就並不在乎讓他知道。
除了濃濃的依戀,文家寧想不出任何其他詞語來形容他對陸進朗的感情。而所謂的依戀,除了依靠,還有愛戀吧。
陸進朗擡起一隻手握住他的肩膀,然而很快又放開了,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從那種□□的關係發展到現在,除非有了感情的發展,陸進朗是並不打算回到原來的關係。
文家寧卻看着他,許久之後才說道:“我……”
他話沒說完,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一開始兩人都以爲是盧允安,卻沒料到闖進來的人是柯信帆。盧允安急忙從後面追進來想要拉住柯信帆,結果沒能成功。
柯信帆氣勢洶洶走了過來,擡起拳朝陸進朗臉上打去,惡狠狠地罵道:“我操!敢搞我弟弟!”
陸進朗靈活地避開了。
而柯信帆想要打第二下的時候,文家寧擋在了他的面前,盧允安也跟了上來,從身後制住了他。
柯信帆還在破口大罵:“什麼玩意兒!藉着拍電影的名義玩弄小明星是吧?我明天就去曝光你,叫你聲名掃地!”
文家寧大聲說道:“閉上你的嘴!他是我朋友!”
柯信帆卻是愣了一下,隨即將矛頭對準了文家寧:“難怪能混到現在這個樣子!你自甘墮落了是吧?就你那個樣子,只能找男人陪睡沒辦法找女人吧?”
他話音剛落,陸進朗突然擡腳踹在他小腹,痛得他叫出聲來,頓時整個人蜷縮着趴在了地上。
盧允安愣了一下鬆開手,他還從來沒見過陸進朗這麼暴力的樣子。
因爲是當着盧允安的面,陸進朗沒有多說什麼,他蹲下來伸手揪住柯信帆的頭髮,逼得他擡起頭來,然後對他說道:“閉上你的嘴,如果你再讓我聽到你說信航一個字,我保證讓你以後永遠沒辦法說話。”
柯信帆瞳孔猛然一收縮,他知道陸進朗說的是真話,這裡只有他們幾個人在,如果對方真下決心殺了他都是神不知鬼不覺。他不禁擡頭看了一眼文家寧,卻見到他一隻手按在陸進朗的肩上,只是看着陸進朗,卻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
文家寧在阻止陸進朗動手,他覺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不想要逼急了柯信帆。可是陸進朗卻顯然被柯信帆接他傷疤的那句話惹怒了。
盧允安遲疑了一下,突然說道:“陸先生,要不然我先出去了。”他直覺可能是一些事情陸進朗不想讓他聽到。
陸進朗卻搖搖頭,他看到柯信帆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蹲在地上問他:“怎麼樣了?”
柯信帆咒罵道:“操!你是要殺人嗎?”
文家寧見狀也蹲了下來,他看到柯信帆額頭冷汗都出來了,連忙問道:“很疼?”
柯信帆冷聲道:“你還當我是你哥哥?”
文家寧並不答他的話,而是對陸進朗說道:“去醫院。”
陸進朗對盧允安說:“去開車過來,現在去夏醫生那邊,我給夏巖打個電話。”
盧允安點點頭,立即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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