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森嘲諷一笑:“是啊,我聽了你這麼多年的話,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姐姐,可你呢?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我就是你的殺人工具,有需要了,就將我找回來,給我一個微笑,我就什麼都願意替你去做。”
沉夕暗中嚥了咽口水:“並,並不是這樣的。”
尼森眼中帶着最後的一絲期待:“那是怎樣的?在你的眼裡,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小森,你究竟怎麼了?”面對這樣的他,沉夕感到束手無措。
尼森低垂着眸子,悽然的笑了:“已經結束了,對你的愛慕……我把自己困在這個地牢裡。太久太久,可我從未後悔過,我依然感激,六十年前的那一天雪夜,你將我帶回家,給我了一杯熱牛奶,讓我做你的弟弟。”
“你在說什麼呀?”沉夕帶着一絲急迫追問。
“說什麼已經無所謂了,我以後不能再陪你,姐姐……好好保重自己,再見。”尼森拉開車門大步向前走去。
沉夕心口一窒,下車追了上去:“小森!小森……”
他的速度太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看着漫無止盡的黑夜,站在原地久久。
***************
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那人,衛凡的心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凌僑。爲什麼肆哥還不醒過來?”
“會醒過來的,再等等看。”凌僑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悄悄退出了房間。木每討亡。
他苦澀一笑,爲什麼兩次都要與凌肆愛上同一個人?究竟是命運捉弄還是自己犯賤?
看到衛凡滿心滿眼都是凌肆,他對凌肆的嫉妒再一次如火焰般漸漸燃燒,明知現在這個時候,必須放下所有的芥蒂與成見。可是他做不到。
突然一道口哨聲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擡眸一看,不知何時尼森雙手括兜靠在牆壁,一臉戲覷的盯着他。
“喲?連長大人,看樣子是失戀了啊?”
“閉上嘴,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
尼森一臉同情的看着他:“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哥哥,真是可憐,並且他什麼都要跟你爭。”
“我說讓你閉上嘴!!”
“我們其實都是同病相聯,何必生氣?凌肆反正現在醒不過來了,不如就讓他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凌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你給我滾!”
“我只是給你善意的提醒。我知道,你喜歡衛凡。她的確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丫頭。凌肆一醒過來,我保證你一點機會都沒有!!”
凌僑衝上前一臉殺氣拽過尼森的衣領,眼眸如血:“我讓你,閉!嘴!!”
“你這麼激動,難道是我講到了你的痛處?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讓凌肆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凌僑緩緩放開了他的衣領,踉蹌的退後了數步,嘲諷的笑了:“呵呵……哈哈哈……是啊,我的確是想,只要凌肆一輩了都醒不過來,他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你這麼想,就對了。”
衛凡守了凌肆幾天幾夜,體力終是不支倒了下去。
凌肆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坐在了牀沿,看着沉睡的凌肆,無奈的笑了笑:“哥,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什麼都比我強,你還要什麼都跟我爭!就連我喜歡的女人,最後全部都喜歡上了你,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
“你讓我永遠活在你的陰影裡,因爲你,我不斷的懷疑我自己,否認我自己。我有時候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該有多好?”
凌僑緩緩靠近了他,滿眼祈求,雙手捧過他的臉痛苦的說:“哥,我不想……不想讓你再醒過來,你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好嗎?”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注射器,對準了凌肆的心臟狠狠紮了進去,他全身輕顫,眼眸絕決。
做完這一切,他才驚覺,冷汗已沾溼了全身,他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牀上那人依舊一動不動,但一顆淚水悄悄從左眼角滑落。隱沒在鬢髮之中……
***************
虞俊磊在搬離到新城鎮的地方,暗中打探到了父母親的住處,新環境還算不錯,他遠遠的躲在外邊看了幾天,父母親很少出來,模樣憔悴,似乎老了很多。
坐在窗前的母親,每天都癡癡的拿着他的照片一直看,到了飯點就做飯,吃飯,機械的做完這些,又繼續的坐在沙發上看着他的照片。
父親已經生出白頭髮了,身體也消瘦了一圈,再也不見之前的義氣風發。
那天晚上,他看到母親獨自坐在窗邊抱着他的遺相哭得傷心欲絕,他實在忍不住,從暗處走了出來,心想着,只要見他們一面就好,見完這一面就離開。
他悄悄潛進了屋內,母親的心與兒子是相通的,兒子的氣息讓她敏感得從沙發上騰身而起,四處尋找着兒子的身影。
“小磊?小磊……是你的靈魂回來了嗎?如果是,請你出來跟媽媽說說話,媽媽真的好想你!小磊!”
虞俊磊狠吸了口氣,緩緩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媽……”
相片猛然掉落在地,虞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兒子竟然真的會出現在她的眼前,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小磊!”母子兩人傷感的抱在了一起。
母親不斷的擦着眼淚,捧過兒子帶有溫度的臉頰,緊張得都快忘了呼吸:“小磊,你沒有死?他們都說你被變異獸給殺死了,我一直不相信,你真的沒有死!”
“媽,我……”虞俊磊無法說出口,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她。
“小磊,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太好了,我現在去叫你爸爸,告訴他,你回來了這個好消息!”
“不!不要!!”虞俊磊猛然拉過母親,搖了搖頭:“媽,不可以告訴爸,如果爸知道了我,我死而復生,肯定會殺了我的。”
“什麼?小磊,你在說什麼呀?媽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
“媽,我現在已經……已經不是人類了,屬於變異生物,爸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虞俊磊絕望的閉上了眼狠抽了口氣:“我不能呆太久,得走了,我只是回來看你們一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