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暗中深吸了口氣:“如果你覺得武力能解決所有問題,那麼來吧。我跟你一決高下。”
凌肆回頭看向衛凡與凌僑,說道:“等會兒虞俊磊會將你們帶回遺落之城,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就不要再找我。”
爲什麼,他永遠都是這麼殘忍?
她愛得刻骨銘心,他愛得像是置身事外。總是如此灑脫從容。
村子裡的事情,他不屑解釋,寧可被她誤解。自願被白楓帶走也是,那一刻他定然沒有想過要陪她天長地久。今天,他還是如此,做着自己覺得對的事情,不惜命的犧牲着一切。
凌肆,他究竟有沒有心?
“不,不要……不要走!爲什麼?爲什麼總是要丟下我一個人。凌肆,求求你……”
他漠然的收回視線,朝默然勾了勾手指,引他離開了這座城市的上空。
無視她的眼淚,裝假沒有聽到她的祈求。
廣漠的大地,靜啞無聲,兩道如魅的身影浮在半空,月光之下,拼死相博。
強大的力量似乎將山河都要震動,兩人的力量似乎勢均力敵相差不大。糾鬥了好些時間,才終是精疲力竭的暫時休戰。
此時,東方已隱隱透出魚肚白,灰白的天際宣示着新的一天的到來。
“默然,我們之間再鬥下去也沒有意義。”
默然冷笑:“這樣可不行,我一定要與你之間鬥個高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凌肆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華:“一直鬥到我們兩敗俱傷,也分不出個高下。”
默然細細想了想,道:“也對,我們之間要斗的,是誰創造出來的異種更高級,力量更強大。”
“爲什麼你要這麼執著?”
“凌肆,不要以爲你得到了。別人也可以做到淡泊。你淡泊,是因爲該得到的東西你都曾經得到了!這個執念,困擾我至今,今生今世,我爲打敗你而活。”
“好,我答應你。”凌肆擡頭看向遠處天光破曉,半眯起了金色的眸子,沉聲說:“半年爲期,我們以各自研發的新異種對決,但在此期間。禁止殺戮,將你手下的異種撤離城市。還給他們一個安定的生活。”
“等你打敗我再來跟我談條件!!”默然冷哼一聲,撲着黑色的翅膀消失在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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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肆沒有回遺落之城,衛凡這次傷得不輕,修復了很久才復原,而凌僑,似乎情況更糟糕了。
“凌僑醒了嗎?”虞俊磊看她從房間出來迎了上去。
衛凡垂下眸子搖了搖頭:“沒有,這次連藥對他都起不了什和作用了。俊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
“別擔心,不是……還有凌肆嗎?”
衛凡心口狠狠刺痛,嚥下喉間的苦澀:“他一直沒有消息,不知道他在哪裡。”
虞俊磊輕嘆了口氣:“凌教授的心思實在太深,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小凡,如果他不回來,你就去找他吧。”
“我該去找他嗎?”她含着淚水絕望的看向虞俊磊。
“不去找他,你要一直這樣失魂落魄到什麼時候?再說,凌僑現在這個樣子,他應該也有責任,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就當是爲了凌僑,她也應該去將凌肆找回來!
下午,衛凡回到房間去看了凌僑一次,他有短暫的清醒了一些時間。
看到衛凡進來,他倚在牀頭對她微笑,臉色蒼白:“小凡,你來了。”
不知爲何,衛凡很想哭,剛遇見凌僑時,他意氣風發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什麼時候會像今天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凌僑,你要快點好起來。”
凌僑苦澀一笑:“要是我永遠都好不起來了呢?”
“不會的!我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衛凡拼命的搖了搖頭,擡手默默的擦掉了眼中的淚水。
凌僑深深的看向她的眸子,緊扣過她的手:“你還怪我嗎?傷了凌肆……”
她咬着脣,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滑落:“我覺有資格怪你,我只要你好起來。”
“丫頭,凌肆真的有那麼好?”凌僑冗長的嘆了口氣:“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嗎?他那樣的冷淡性子,能照顧好你?”木剛他號。
“沒關係,我只想照顧他。”衛凡苦澀一笑,就算是自己傻也好,賤也罷,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又哪有回頭的路可走?
“愛情這種東西,真的讓人賤到淋漓盡至。”凌僑喉結滾動,輕輕閉上了眼,眼角微溼:“我累了,你去找他吧……”
她替他蓋好被子,深深注視了他良久,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她轉身走後,凌僑睜開了眼,出神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動不動,如同失魂的木偶。
衛凡滿世界的尋找着凌肆,用最大的意念去感應着他的存在。兩天後,她在湖泊邊的渡假村裡尋到了他的氣息。
正在實驗裡提煉的凌肆身體微顫,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試管,走出了實驗室。
“凌教授……”衛凡滿眼複雜看向緩緩朝她走過來的男人,心中泛起苦澀。
凌肆知道她大概會找到這裡,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嗯。”
多麼冷淡的態度,她以爲他最多也只是性子淡漠了些,但內心還是柔軟體貼的,難道她都看錯了麼?
曾經最親密的人,相對無言,還有比這更遠更無奈的距離嗎?
“你怎麼來了?”他聲音低沉磁性如同小提琴的旋律,每一個字都能輕易的讓她心尖顫抖。
“凌僑……受了很重的傷,他需要你。”衛凡無助的看着他。
凌肆站在原地沉默久久,心如刀絞表面卻一派風清雲淡,凌僑唯一的藥引是衛凡的心臟,萬能融合體。可是他怎麼能說得出口?兩個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寧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哪怕他有一絲一毫的辦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逃得遠遠的。
“凌肆,說話!什麼都可以,不要讓我覺得你像個無心無情的人,我很難過。”她哽咽着悲傷無法自抑。
他緩緩擡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冰屑似乎在慢慢融化,爲她擦去眼淚的這個男人漸漸的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