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成功的點燃倖存者的鬥志,張堯一揮刀,再一次砍翻一頭迎面衝來的黑甲獸,然後不再理會這些黑甲獸了,直接向已經跳進土牆的長舌爬獸衝去,因爲在倖存者中能對付長舌爬獸的人並不多,只有達到三階以上的異能者才勉強抗衡一頭長舌爬獸,而且一對一的單打,往往三階異能者只有被長舌爬獸幹掉的,只有像他這樣達到四階的異能者,實力上才能穩佔優勢。
這一次,怪物羣中全部都是一些低階怪物,甚至連稍微厲害一點的巨型蠕獸都沒有出現,所以這一場激戰雖然艱苦,但是河西聚居地還是毫無懸念的贏得了這一場勝利。
經過兩個小時的苦戰,三百多頭的低階怪物全部被擊殺,不過聚居地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直接死亡五百多人,受傷九百多人的代價取得艱難的勝利,受傷的這九百多人也是一個十分大的難題,在這個基本沒有醫療的聚居地,受傷很大程度上就是死亡。
在沒有抗生素的世界,感染永遠是死亡的最大元兇,尤其是這些傷痕都是怪物爪牙和牙齒造成的,上面攜帶大量肉眼不可見的細菌,這些細菌是致命的。
戰鬥結束後,張堯帶着幾個人,靜靜的視察戰鬥的情況,那些戰死的倖存者被集中在一起,躺在地面上,排成五排,而那些傷員在其他的人攙扶下紛紛向村落走去,這些傷員中一大部分撐不了多久,只要感染大多數便是死亡。
“張哥,這一次咱們損失慘重了。”張堯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看着這些傷員和死者,眼中充滿了悲憤之色,河西聚居地建立這三年時間來,就沒有過這樣大的傷亡,因爲就沒有出現過這樣大規模的怪物攻擊。
“是呀!損失慘重,若不是這一次我們提前得到投靠倖存者的消息,只怕,,,”張堯輕嘆一聲,這一次他們還是提前就得到消息,否則這三百頭怪物足以消滅這個聚居地了。
這一戰不僅是人員損失嚴重,物資儲備也是消耗一空,尤其是子彈幾乎全部耗盡,那些消耗的弓箭,聚居地有能力生產,但是子彈卻沒辦法再一次生產,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工業基礎,唯一獲得子彈的來源就是交易,但是河西聚居地,物質匱乏,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即使是食物也是勉強夠,根本沒有餘糧。
“哎,老張,等一下你把這些怪物的結晶收集起來,我們組織一個商隊去鋼鐵之城換取一些抗生素吧。”張堯看着地面上橫七豎八的怪物屍體,嘆了一口氣,雖然獲得了幾百枚結晶,但是這些結晶換取的藥品根本不夠傷員的救治,現在的藥品價格奇高,尤其是抗生素,更是堪比災難前的黃金。
“堯子,這些結晶恐怕也換不了多少藥品,恐怕還不夠救治三分之一的傷員。”這名叫老張的中年人,眉頭微微一皺,搓了搓雙手,一副爲難的表情。
老張年紀約莫五十多歲,算是過了大半輩子的人,見過的、經歷過事情很多,他知道換回來的藥只能救治三分之一的傷員,那些沒藥救治的三分之二傷員怎麼辦,分配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很多時候人們計較的不是得失,而是公平,一旦出現分配不公,一個處理不好,整個聚居地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時候辛苦建立起來的聚居地付之東流。
“哎,這也是沒辦法呀!”張堯看着這些傷員,一臉的苦惱,這個道理他懂,但是如果放任這些傷員不管,他卻做不到,從中可見,這個年輕人沒有政治天賦。
“堯子,要不,我們索性把這批結晶運到鋼鐵之城換取一些槍支彈藥,鞏固一下我們的實力。”這名叫老張的中年人,眼珠微微一動,試探性的建議道。
這名叫老張的中年人,叫周爲民,他並不是一般人物,在災難前他就是一名********,可謂是一方大員了,算得上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
張堯聽到不換藥品,換取槍支的建議,雙目一凝,沒有回答,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得不說周爲民的建議,從管理者利益出發,是一個非常正確的。
河西聚居地,擁有幸存者三千多人,其中擁有戰鬥力的只有不到二千人,這一次便戰死500多人,受傷900多人,換句話子,聚居地失去了三分之二的戰鬥力,現在還保持戰鬥力的不到五百人,而且各種武器儲備消耗一空,戰鬥力不到以前的五分之一。
這樣的實力下,如果在遇到一次五十頭以上的怪物羣,聚居地很可能就被攻破,而且還要防備那些暴徒的趁火打劫,一個不注意,便被暴徒一鍋端。
從管理者利益上來講,其實當務之急,並不是搶救傷員,而是加強聚居地的防禦力量,沒有聚居地,便沒有他們統治的基石,傷員死了,只要聚居地還在,便會有人來投靠,但是一旦聚居地沒有,便什麼都沒有了。
而換取藥品,不僅不能加強聚居地的防禦力量,反而會引起聚居地的騷動,因爲分配不公,任何時期,穩定壓倒一切,沒有穩定,什麼都不談。
穩定對於管理者來說極爲重要,管理者之所以爲管理者,是因爲他有管理的人或土地,一旦不穩定,便會被人趁機奪取手中的權力,所以作爲管理者來講,穩定非常重要,關乎根本利益。
看到張堯猶豫不決的表情,周爲民心中暗歎一聲,張堯的確不適合管理,他不能客觀,思考問題夾雜感情因素進去,一旦夾雜感情因素進去,便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也就不能把利益最大化。
這樣簡單的選擇,對於周爲民來講真的太簡單不過,爲官幾十年的他,在權衡利弊上面是強項,因爲不會權衡利弊的人,仕途都不遠。
這個所謂的權衡利益很簡單,就是以自己爲中心,看看怎麼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所以這個關鍵在於以自己爲中心,而不是以別人,那樣就不叫權衡利弊了,是損己利人。
“先收集結晶吧,等收集完了結晶,我再決定。”張堯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擡起腦袋,他依舊無法決定,看着那九百多名包圍聚居地而受傷的倖存者有些於心不忍,如果換取彈藥就等於徹底拋棄他們。
周爲民看着張堯輕輕地搖了搖頭,強忍住繼續勸說的衝動,開始組織人員收集結晶,不得不說,凡是喜歡猶豫不決的人,即使再聰明,也難成大事。
張堯現在很矛盾,也很糾結,他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來到聚居地的黃河旁邊,看着洶涌澎湃的黃河之水,心中依舊猶豫不決,換取彈藥,等於拋棄傷員,他良心不安,換取藥品,除了讓他良心得到滿足,不僅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好處,只會讓聚居地陷入混亂。
這個選擇對於有些人來說非常非常簡單,猶如喝水,完全不用猶豫,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卻很難,這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爲什麼差距會很大。
這也就是爲什麼有的人可以君臨天下,履至尊而治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腳踏芸芸衆人,傲視天下,誰與爭鋒,反之有的人卻只能以頭槍地爾,甚至連流血五五都做不到。
張堯看着破濤洶涌滾滾東流的黃河之水,想起了他的父親和母親,他的父母都是非常普通的人,母親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父親一輩子奉獻在爲治理黃河流域水土流失的植樹造林上。
他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不佔別人便宜,一輩子小心翼翼,在父母質樸性格薰陶下,他多多少少也繼承了父母很多優良傳統,比如善良、問心無愧。
正因爲有他這種思想,河西聚居地並沒有像其他聚居地那樣,強者爲尊,弱肉強食,婦孺老幼直接驅除,留下女人作爲附庸,每天醉生夢死。
當然他能穩穩當當的成爲聚居地的首領,並不是他的個人魅力,也不是衆人擁護他,僅僅是因爲他的實力,一個四階的異能者,四階、八階是兩個重要的分水嶺,一旦成爲四階異能者可以單獨抗衡五頭長舌爬獸,而三階卻一頭都很難。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擁護他,那些受他庇護的婦孺老幼便擁護他,那些擁有一定實力,卻無法享受人上人生活的異能者,便對他頗有怨言,很多都選擇離開河西聚居地,另求發展。
正是因爲這樣,河西聚居地只有他一名四階異能者,三階異能者都沒有,只有極少的幾名二階異能者和一階異能者,因爲三階異能者在其他聚居地,憑藉實力,完全可以左擁右抱,成爲上等人,而在河西聚居地,只要女人不同意,便不能。
所以留在河西聚居地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即使願意留下來的二階異能者,也是因爲有了固定中意的女伴才留下來,這也是聚居地建立三年了,依舊發展不起來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