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禍亂,治太平,打天下不易,治天下更難,建國偉業需要多方籌劃,非一蹴可就,所以,建國大綱雖訂明,而真正立國之時尚須時日,萬磊的計劃是明年年初立國號,並且新改紀年。
新國國號爲華,由於是民主國,所以也稱之爲大華民國,與大明帝國相對立。建國之後,新行曆法,建國第一年爲公元元年,往前爲公元前,前一年,前二年,如此倒推。除了這些小變動之外,律法多沿習北平行省成法,只是名字稍做更改。
國家將立,萬磊雖然興奮,不過江北大部分地區剛剛平定,萬廢待興,北平軍接手江北廣袤領土和兩千來萬民衆,榮光的背後還是沉甸甸的責任,還遠未到歌舞昇平之時。
而最讓萬磊頭疼的,是對黃河的治理。由於含沙量大,大量泥沙淤積,黃河下游河牀高於兩岸的城市與農田,是爲懸河,全靠大堤約束。這幾年來北方連連戰亂,河堤年久失修,到了秋雨時節,恐怕會釀成大禍。
黃河上游段還好些,黃土高原上雖然水土流失嚴重,不過沒有河決的危險,河套地區也還算得其灌溉之利,黃河最危險的地段是在河南段,特別是開封府一帶更是高危河段,一旦南決就會南奪淮河,危及淮河流域數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和上百萬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正是因爲黃河治理是重之重,萬磊在五月初就派出專員前去河南視察水利,並從戰爭收集到了幾百萬石明軍存糧劃撥出兩萬萬石,加上北平省財政補發的四十萬銀元經費,全部用以修理河堤工程。
除了物資之外,萬磊還把從戰爭俘虜的十餘萬明軍戰俘拉到河堤工地上,讓這些人“勞改”,同時實行“以工代賑”的舉措,徵召黃河兩岸的難民前去加固河堤,幾十萬人搶工期,儘量在夏秋雨季到來之前把河堤修好,以杜絕水患發生。
正當萬磊忙於籌劃黃河治理工程之際,五月初五,原明降官們都來到了北平城。萬磊之所以召這些人來,一來是讓他們親自體驗北平行省的富強,以增強他們的歸屬感;二是對他們進行短期的培訓,讓他們瞭解北平行省的法律法規,好依樣劃葫蘆地頒行到名省去。
其實,北平軍現在佔有省一區,個省分別是北平,遼東,山東,山西,陝西和河南,加上新設的安徽湖北和川北,一共就是個省,一區是指朝鮮分區,那裡是新並之地,所以設爲特別管制區,以加強管理和開發。
省之,北平行省自然是老大哥,不論經濟實力還是政治影響力,都力壓各省,這個時候自然要拉各省一把,畢竟嚴重的地域差異是不利於國之統一的,而嚴重的貧富分化更會導致國家分裂,這是萬磊所不允許的。
所以,萬磊在接待各地來北平進修的官員的晚宴上,發表演講,許諾在大華民國成立之後,加大對北平遼東以外各省的財政支持,以協助各省加速發展。
其最重要的是兩類工程:一類是鐵路工程,央政府將在五年內修建北平到揚州和北平到西安這兩大鐵路幹線;第二類是農田水利工程,重點是整治黃河和淮河,加修水庫和引水灌溉工程,使黃河流域和淮河流域數億畝耕地變爲沃土。
“各位,馬上得來的天下,還須馬下治之,一人力寡,衆志成城,我們誠摯的歡迎各位有識之士加入我們,共爲萬民謀福利,開創萬世之太平而努力。”萬磊這一翻話剛落,下面數百人就站起來,紛紛鼓掌。
“作爲行政學院名譽院長,我在此提醒各位,七品以上官員都必須在行政學院學成畢業纔可出任,每次升官都要來行政學院進修,如果誰貪圖享樂不思進取,是絕對沒有前程的。”
“另外要提醒各位,從行政學院學成畢業並不等於你們就捧上了金飯碗,但凡是違法亂紀的,一經查出,不但要開除出吏籍,還要依法嚴懲,戒之戒之。”萬磊一臉嚴肅地掃視着下面的預備官員們,衆官員的心皆是一凜。
宴會氣氛變了有些嚴肅,萬磊頓了頓,又道:“現在我身邊缺少幾位精於水利的助理,在場各位如果有意於從事這一領域,可於五日內前來報名,並附上一篇治河方案,我會擇優錄用五到十人爲治水專員,協助我籌劃治理黃淮兩河事宜。”
聽說萬磊要召助理,在場的衆降官們心都大喜過望,他們投降北平軍,是爲了尋一個更好的出路,同時也是爲了有一番作爲,現在萬磊給他們搭建了更大的平臺,並讓他們發揮自己的專長,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所以羣起響應。
萬磊之所以要召治河助理,除了讓衆降軍歸心之外,也是因爲北平行省的班底缺少有治水經驗的官員。而這一批降官之,有很多人都是在黃淮區域就職,瞭解沿河兩岸的水情,有他們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之所以把選人的期限定爲五日,是因爲萬磊很快就會離開北平,向西巡察山西河南陝西等省軍政要務,視察黃河治理的同時,也是在安撫各省百姓,儘快使百姓真正地歸心。
這一次西巡萬磊最少要出去兩個月,臨行之前自然要安排好重要的軍務和政務。此次出巡,隨同的還有燕商會的商界代表,這些人四處巡察,自然是去尋找商機的,萬磊也鼓勵他們到新定省份去投資辦實業,以拉動各地經濟均衡發展。
萬磊的四處出巡,傅闈心裡很是不滿,因爲萬磊這纔剛回來就要走,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誰讓她嫁給了天下第一忙人呢。而趙雪兒卻高興壞了,因爲萬磊每一次外出,都會帶上她,一路遊山玩水指點山河,她自然是不亦樂乎。
其實,萬磊也是不得已,建國之初,除綱立紀,事務繁多。他趁着兒子還小,所以儘量多走走,把事情都辦了,等到兒子長到了三四歲,他就該安心呆在家陪兒子了。傅闈也知道丈夫的這一番良苦用心,所以平時也少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