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跟着雲海來的四個隨從是棒槌,根本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什麼人,其中一人站出來,指着慈雲庵主呵斥道。
“你什麼態度,這是我們武盟陸海分部部長,最好識相點!”
這些人囂張慣了,跟着雲海不管到哪裡,享受的都是上賓待遇,誰見了都會上杆子巴結。可是到了慈雲庵,不見庵主出門親迎不說,雲部長來了,竟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架子也太大了吧。
這些人在武盟幾乎沒有什麼地位,哪知道兩百多年前的血腥日,雲海也不會把這麼丟人的事情告訴他們。所以幾個隨從還以爲,憑這個案子能從慈雲庵手中撈點好處,以前這樣的事情他們可沒少幹,黑了兇手不說還黑苦主,簡直就是貪得無厭。
然而張口呵斥的隨從哪裡知道,這句話剛出來,雲海就被嚇了個一佛出竅二佛昇天,心說我怎麼就帶了這麼幾個傻.逼玩意,上前在綠田鄉就差點丟了我的臉,如今在這裡……你們想讓我丟命啊,坑爹呢?
“住口,滾到一邊去!”雲海把隨從一腳踢開,向慈雲庵主誠惶誠恐說道:“請庵主不要見怪,他們不懂事,才衝撞到您。”
別看慈雲庵主不到四十歲,十分年青的樣子,要在以前,或許雲海見了會輕視,但是紫家的八個練肺腑武者被剝了皮之後,就再也不敢露出良好的自我感覺了,他不過也是個練肺腑初期而已。
雲海這一腳沒有做戲,那個隨從被踢個半死,爬在地上驚恐的看着他,心裡十分清楚,雲部長此時有多麼惱火,慈雲庵主到底是什麼背景,竟然讓部長如此惶恐。
很快,他們就瞭解慈雲庵主是什麼人了。
“新月……”慈雲庵主輕聲呼喚,新月直接進門,在她面前稽首一禮,靜靜等候吩咐。
衆人有點吃驚,心說這小尼姑不是送簡柔她們找沙宣去了嗎,怎麼速度這麼快,前後連兩分鐘都沒有吧,難道說沙宣就住在附近?
想到這裡,戰野比較欣慰,但云海臉色更難看了,方皓天的女朋友被庵主如此看重,竟然安排居住在附近,足以證明她對那個少年的維護之意,這該怎麼辦呢?
他還沒有想到對策,就聽慈雲庵主說出一句讓人驚悚的話。
“這四個傢伙是披着人皮的畜牲,你把他們的僞裝去掉吧。”慈雲庵主淡淡說道,去掉僞裝的意思無非就是——剝皮!
四名隨從臉色大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山門口掛着的八具屍體,根本就是出自慈雲庵的手筆,雲部長怎麼不早說,這不是坑我們嗎!
到底誰坑誰,是說不清楚的問題,反正慈雲庵主一句話,就決定四人的命運。眼見雲部長沒有開口求情的意思,三個完好的人不再坐以待斃,直接向走過來的小尼姑出招……
“怎麼回事?我怎麼動不了!”這就是三人共同的念頭,因爲他們的大腦向神經發出行動的指令,發現能感覺到手腳的存在,卻動不了半分!
幾乎是凌晨那一幕的重演,戰野和雲海終於看到慈雲庵傳說中的“剝皮”,那種犀利的手法讓他們心中發寒,偏偏動手的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尼姑!
最終,雲海只能眼睜睜看着幾個隨從被活活剝皮,就連重傷躺在地上的那個都沒有放過。讓他後背冷汗直流的是,爲什麼幾個隨從不反抗,站在原地任由剝皮,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嗎?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根本動不了!雲海越想越是心驚,都沒見慈雲庵主和那個小尼姑怎麼出手,幾個隨從怎麼就突然失去行動力?太恐怖了吧!
由始至終,被剝皮的四個人都沒有發出一聲尖叫,可是這種沉默的血腥,反而讓人心中產生強烈的恐懼,未知的就是最可怕的,在沒搞清楚幾人爲什麼不會反抗的前提下,打死雲海都不敢開口說出半句話。
“雲部長是吧,不介意我替你清理門戶吧。”慈雲庵主淡淡說道,聲音平和,聽在雲海耳中卻如同驚雷。
“不……不……謝庵主出手。”雲海擦着額頭的冷汗,哪會不知道,表面上看來是因爲慈雲庵主不滿幾人冒犯,但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是衝雲家來的!
因爲,和方皓天有矛盾的不只一個紫家,讓雲海想不明白的是,慈雲庵主是怎麼知道,家族想對方皓天下手呢?除了明面上雲霄對天盛集團的打壓,雲家暗中還準備了很多毒手,卻被慈雲庵主一眼看穿!
“新月,掛山門口吧……”慈雲庵主不再理會雲海,一聲吩咐,就見身體單薄的小尼姑手中出現四個鐵鉤,掛在四人身上提出房間,也不知道她有多大的力氣,更讓人驚懼的是,根本感覺不到新月的實力和修爲。
“庵主,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啊。”戰野臉上盡是苦笑,如今時代不同,山門口掛上十二具被剝了皮的屍體……會造成多麼惡劣的社會影響啊,偏偏地方警察還不能破這個案子,又怎麼向公衆交待?
雲海聽了心中大喜,庵主正在氣頭上,你竟敢和她對着幹,老子看你的皮怎麼被剝掉,到時候慈雲庵和衛盟對上……還能繼續囂張下去嗎?
哪曾想……
“戰隊長,我給你面子,十二具屍體掛一天,等晚上……”慈雲庵主轉頭看向雲海,睿智的目光彷彿看透了雲海的心思,淡淡說道:“你把十二具屍體帶走,然後把山門口給我清洗乾淨,記住,地面上不能有半點血跡!”
雲海後背都溼透了,被慈雲庵主盯的不敢擡頭,哪怕被逼着洗地,也不敢有半點怨言……把山門口的血跡清洗乾淨,不是洗地是什麼?
戰野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來這裡目的就是儘快收走山門口的屍體,總不能讓軍方一直守着吧,否則還不知道社會上怎麼議論呢。總不能把那些看到屍體的遊客全滅口吧,時間拖的越長,造成的社會影響越壞。
“還有什麼事嗎?”慈雲庵主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戰野還沒出聲,雲海就急忙回答道,哪敢詢問對方爲什麼殺紫家的八名武者,就連這個過場都不敢走,什麼武盟分部部長的節操,直接掉了一地。
“那好,兩位施主請便,貧尼不送了。”慈雲庵主開口送客,直到這一刻,才以慈雲庵主的身份說話。
事到如今兩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戰野達到了目的,雲海這個倒黴催的,不僅損失四個隨從,連案子都不敢問,充分說明,武盟都是一羣欺軟怕硬的貨色。
如果今天被審查的是方皓天,或者像黃家和呂家那樣的小家族,如果拿不出足夠的好處,恐怕早被轟殺成渣了。可是到了慈雲庵這裡,雲海連個屁都不敢放。
“雲部長,不要忘了,晚上來這裡洗地。”兩人走出慈雲庵,到了山門下,看着四具新掛上去的屍體,戰野又譏諷說道。
“哼!”雲海臉上滿是羞憤之色,除了冷哼一聲,不敢有半點反應。且不說戰野的身份特殊,而且方皓天和獨狼的關係非同一般,慈雲庵主都表現出對那個少年的維護之意了,他還敢在慈雲庵針對方皓天的朋友嗎?
外圍把守的野戰部隊軍人有點暈乎,怎麼幾人進去後,就變成四具屍體和兩個活人出來了,如此看來……之前八具屍體根本就是慈雲庵搞出來的!
就算想到又能如何,沒見武盟的雲部長都吃癟了,顯然慈雲庵不好惹。
雲海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向家族彙報,除了官面上的舉措,立刻停止針對方皓天的陰謀,在沒有摸清慈雲庵主的底線前,大家還是老實點吧。
面對強大,且又殘暴的慈雲庵主,雲家根本不敢有報復的心思,那四個隨從……只能是白死了。不過雲海把這筆賬算在方皓天的頭上,只等將來有機會,肯定加倍報復回去。
茅屋內,慈雲庵主對恭候在旁邊的新月說道:“把修煉計劃交給敏兒,讓她潛心修煉……我要沉睡,這段時間慈雲庵就交給你了。”
新月恭敬的合上筆記本,還是面無表情走出茅屋,給關敏送修煉計劃。
“敏兒,你一定要努力啊……師傅全靠你了……”慈雲庵主自言自語,充滿了無奈,“希望剩餘的力量沒有白白消耗,方皓天,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希望在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你就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慈雲庵主的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原位,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爲了幫助方皓天爭取足夠的修煉成長時間,慈雲庵主將剩餘不多的力量消耗一空,徹底陷入沉睡中。
方皓天還不知道慈雲庵主備下的大禮,他所乘坐的航班,降落在加利福尼亞布萊斯機場。誰都不知道,天罰的秘密基地在加利福尼亞以西,200海里的無名小島上。
站在艙口,方皓天深深吸口氣,與天罰組織應該有個最後的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