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何娉還時不時向方皓天投去警告的眼神,想以最後這點手段給他造成壓迫感。但後者閉目養神之後,就感覺到無趣了,唯一能夠制勝的手段,竟然拿不出來,可想而知她有多麼憋屈。
於是何娉把怒火宣泄在靶子上,將那些靶子幻想成方皓天,不打個千瘡百孔根本不換靶,在外人眼中看來就是過槍癮,哪還像個打靶的人啊。
呂鵬程也沒有多少興趣,他可不像何娉,手裡有槍乾着急,身爲前小紅山基地主官,每天在訓練場打掉多少發子彈,已經成了生活內容,就跟吃飯睡覺一樣。
婁鋼更不用說,打靶的新鮮感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眼看何娉發泄的差不多,胳膊都被後座力震得快擡不起來後,纔出來打哈哈說道。
“今天大家過足槍癮了吧,炊事班飯菜都準備好了,我們隨便洗洗,邊喝邊聊。”
其實過足槍癮的只有何炮筒,光她就造了一大堆彈殼,彷彿跟誰有仇一樣,至於有沒有起到訓練效果,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其實現代槍械火器,與武道修行結合起來,產生的力量更大,單兵作戰力極其強悍,普通特種兵根本不可能是對手,有機會的話你應該嘗試學習。”呂鵬程對起身的方皓天笑道,話中隱隱有着勸導的意思。
“啊?知道了。”方皓天微微一愣,便明白他的意思了,顯然呂鵬程誤會他只崇尚武道修行不喜歡現代火器,於是就順勢而爲應承一聲。
對此呂鵬程以爲是敷衍,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哪知道方皓天不是不會打,而是不能打,否則怎麼解釋他會玩槍,而且玩的比獨狼訓練了好幾年的戰士都強。
“哈哈……實在不好意思,怠慢小方了,這裡能玩的東西就那麼幾樣,格鬥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槍械你不感興趣,飛機倒是有幾架,但那玩意也不敢給你玩啊。”婁鋼哈哈笑道,爽朗的作風立刻讓人產生好感。
“沒關係,至少我體會到了軍人的‘精氣神’,對武道修行還是有所幫助的。”方皓天微笑迴應,沒有說假話,小紅山基地的氛圍,與武者的精神狀態相契合,在這裡修煉領悟會更多一點。
“小方真會說話,喜歡這裡就經常來嗎,哈哈……你現在還在上學?”婁鋼哈哈大笑套起了近乎。
也不怪他如此看重方皓天,主要是獨狼太缺人才了,想想每一名精英至少都是碩士學歷,並且還要達到武道修行中的練筋骨初期,這樣的人才到哪裡不是搶手貨?
“嗯,今年高中畢業。”方皓天微微點頭,心中大概明白對方的想法,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加入獨狼,先不說擁有的萬能驅動無法解釋,方皓天就喜歡過無拘無束的生活。
“小方應邀去陸海理工就讀,所以沒有參加高考。”呂鵬程在邊上打岔,哪會不知道老搭檔的心思,在經歷過“生生造化丹”治癒全部隱疾的事件後,呂鵬程就知道,方皓天這種人不是誰都能捏在手裡的,遊方道士會答應嗎?
“這樣啊,陸海理工就在海州,小方啥時候想來小紅山玩都可以,我一定盛情接待。”婁鋼心中微微遺憾,多好的苗子,簡直就王牌精英的胚子啊,怎能徹底死心呢?
“好的。”方皓天微笑點頭,這纔是真正的敷衍。
婁鋼也是心中萬般無奈,獨狼招誰他一個人說的不算,要經過軍委層層考覈,挖出祖輩三代的資料,通過政審後,才只能進入獨狼的預備役。如果他有權利決定要誰,肯定死皮賴臉都要把方皓天留下來……單憑那超恐怖的領悟和學習能力,足夠了!
炊事班的飯菜十分豐盛,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幾乎全有,酒是65度二鍋頭。何娉因爲晚上還要回去辦案,所以喝的是飲料,至於方皓天……被一致決定已滿十八歲,可以飲酒。
飯桌上的氣氛很熱烈,婁鋼和呂鵬程輪流講述他們訓練中鬧的笑話,還有已公開任務的執行細節,讓方皓天漲了不少見識,這不同於模擬空間,全是實戰經驗啊。
也許是酒精的刺激,呂鵬程再也忍耐不住了,端着一杯酒站起來大聲說道:“趁現在熱鬧,我宣佈一件事,我!呂鵬程,已經恢復男兒本色了!”
“哐當!”婁鋼手中酒杯沒拿穩,掉落在桌子上,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道:“老呂,你該不會是喝高了吧。”
“你才喝高!你全家都喝高了!我清醒的很,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老婁,我恢復了你是不是不高興啊。”呂鵬程臉上滿是笑意。
“扯淡呢,你能恢復健康,最開心的人就是我,哪怕你再回小紅山,我都願意給你挪位子!”婁鋼一聽就急眼了,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哈哈……開個玩笑,看你那個鳥樣。”呂鵬程哈哈大笑,一年多的抑鬱宣泄而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恢復健康的事,所有人遲早都會知道,呂鵬程還不如借這個機會痛痛快快說出來,至於有人來問你這個病是怎麼治好的……遊方道士唄,還能有誰。
“鵬程哥,你說的都是真得?!”何娉也很高興,這意味鵬程哥雄風再起,再也不用忍受別人鄙夷的眼色了。
“是的,我準備回去後,向上面遞交申請,重返獨狼!”呂鵬程堅定的點點頭,早已決定將後半生都奉獻給國家。
“太好了!”何娉端起飲料,準備慶祝時,目光瞥到旁邊安靜的方皓天,心神頓時一震,難道鵬程哥的恢復和他有關?
想想周爺爺,再想想鵬程哥,昨天晚上還說起遊方道士……難道說,鵬程哥的隱疾是方皓天師傅治好的?嗯,肯定的,否則鵬程哥怎麼會帶他來小紅山基地。
想通一切的何娉頓時糾結不已,這傢伙怎麼總是表裡不一,表面來看喜歡見義勇爲,也樂於助人,私底下爲什麼要跟飛天狼牽扯在一起?
再想到這傢伙今天當着衆人面,毫不忌諱把手伸進自己的胸罩中時……何娉把見義勇爲樂於助人的方皓天趕出腦海,只剩下一個色咪咪方皓天。
“老呂,你準備……”和何娉興奮的神色不同,婁鋼則是滿面凝重,似乎從呂鵬程的語氣中聽出什麼。
“嗯!”呂鵬程堅定的點點頭,至於交流的內容,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呂隊長,我敬您!”婁鋼起身,表情十分鄭重。
“馬革裹屍當自誓,峨嵋伐性休重說!”呂鵬程拽了一句文,和婁鋼酒杯碰在一起,然後大口乾掉。
方皓天的眼角微跳,似乎呂鵬程申請的部門……更加殘酷啊……
就算何娉再怎麼大咧咧,也聽出不對勁了,“馬革裹屍”能是什麼好詞嗎?可惜她還沒細問,就被婁鋼打斷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說件開心的事……我要當爹了!”婁鋼笑的傻傻的樣子。
“啊?什麼時候生的?怎麼不早說?”呂鵬程驚喜問道,老婁家五代單傳,這的確是件大喜事。
“昨天,六斤八兩,母子平安……”婁鋼喜悅的神色中有些許苦澀,只可惜他不能離開小紅山基地,陪伴在她們母子身邊。
“的確是大喜事,得幹一碰,來,喝!”呂鵬程哈哈大笑,和婁鋼碰了一杯。
“娉娉,輪到你了,快說說有什麼開心的事?”放下杯子,呂鵬程就把矛頭對準了何娉。
開心?我今天被一招撂倒,能開心起來嗎?何娉翻個白眼,卻不忍心壞了鵬程哥的興致,於是有氣無力說道:“紅兵哥說了,只要厲雷團伙的案子拿下,升我爲副局長。”
“這肯定是好事啊,正科提副處啊,那個啥厲的,有麻煩嗎,要不要我幫忙?”呂鵬程興奮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三個爆炸的車輛就是鐵證!”說到這裡何娉才神色好點,如果不是隱形人出手幫忙,這件案子還真不好辦呢。
“來來來,爲這個好事幹一杯,娉娉二十六歲了吧,將是平江市最年青的副處,值得慶賀!”呂鵬程說完祝酒詞,又是一口乾掉,看來他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似乎也是一種發泄吧。
“輪到小方了,快說說,你有什麼高興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也樂呵樂呵?”婁鋼也跟着起鬨,卻不像是喝高的樣子,倒有陪着呂鵬程一起瘋的味道。
“開心事?這個真沒有啊。”方皓天愣住了,心說我總不能告訴你們,完成了呂鵬程武道修行的複製吧,這事只能我偷着樂。
“不行,必須得說,這個可以有!”婁鋼搖搖頭,死活都要讓方皓天說個開心的事出來。喊完之後可能覺着嗓子幹,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好吧,非要讓我說個開心事出來,那就是我今天拿到駕照了。”方皓天攤手說道,對於平常人來說這也是喜事啊。
周圍立刻平靜下來,沉寂了只有兩秒鐘,只見婁鋼“噗……”的一聲,把嘴裡的茶水全噴到了呂鵬程身上,後者不旦沒有生氣,還和婁鋼一樣強忍笑意,似乎憋的很難受。
什麼情況?方皓天感覺莫名其妙,下一刻何炮筒就在他耳邊炸響!
“方皓天!我與你勢不兩立!”
捱了一炮的方皓天這才反應過來,他的駕照是從什麼地方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