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到她會躲進來,就往邊上靠了靠,然後在她鑽進衣櫥的那一霎那,一掌劈在她頸上。這一掌用力太大,不但把她打暈了,我還聽到“咔嚓”一聲骨響,可能把她肩上的某塊骨頭給打裂了。
不要怪我“辣手摧花”,她可不是普通女子,從其一舉一動來看,必是個受過長期嚴格訓練的女殺手,如果我不先下重手,肯定會斃命在她的“T-2”消聲手槍之下。
我把文件“cou”和手槍裝進自己口袋,然後麻利地用衣櫥裡面的腰帶把她的手腳緊緊捆上,又找了一條內褲塞住她的嘴,全程用時不過三、四秒,當第三道防盜門被人用鑰匙打開的時候,我已經做完了這一切。
我原以爲,用鑰匙開門的人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兒是開燈,但是卻沒有,而是拿出一隻小手電,徑直朝保險櫃小心翼翼走來。
透過縫隙,我看到這人竟然是文嶽詠!作爲玲瓏狐的心腹,她爲什麼偷偷摸摸來其辦公室?難道她也是偷文件“cou”的!
只見她來到保險櫃前,拿出一些小工具,也試圖打開保險櫃。從其生疏的手法和拙劣的工具來看,她不太可能成功。
忽然間,樓道傳來了嘈雜、急促的腳步聲、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側耳細聽是什麼人,是不是來辦公室的。但腳步聲很快就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門進來,並打開了燈。她情急之下,也要打開衣櫥往裡面躲。
從門外進來的人一定已經看到她了,如果由着她進衣櫥,會把我也暴露了,於是我死死拽住衣櫥內側橫木。
她費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拽開衣櫥,想當然以爲裡面有鎖,未曾想到裡面還有人。回頭看到玲瓏狐已經和數個保鏢闖進來,當時就傻在那裡了。
我估計她一定會懊惱沒把門反鎖上了,如果那樣,會給自己贏得數秒的藏身時間。
玲瓏狐盯着她的臉,冷冷地說:“就知道你會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溜進來偷東西,是要找毒品買家大客戶名單吧?不好意思,我放在了別的地方。”
她深深吸了口氣,跪倒在地:“我只是一時頭腦發昏,想進來拿點珠寶什麼的,不是爲了什麼大客戶名單,姐姐不要生氣!”
她哂笑了數聲,說:“你以爲我是傻子啊!你是秦姐派到我身邊監視我的人,每週都會向她彙報我的一舉一動。老K死後,你多次向她提出要取代我位置,但是她一直沒鬆口。一個禮拜前,秦姐和‘黑麪鯊’達成秘密合作協議,表態支持他做幫會龍頭老大。爲了表示誠意,秦姐希望拿到毒品買家大客戶名單,但是她知道我一定不會拿出來,就讓你來偷,並承諾事成之後扶你上位。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我怎麼什麼都知道,哈哈,小美女,早在一年前,我就開始監控你的電話了,沒想到吧!”
剛纔還低聲下氣的文嶽詠忽然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傲人的姿態,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多年來你一直仗着秦姐是你乾媽,在幫會內外目中無人,橫行霸道,早已盡失人心!如今大勢已去,何不順天應人,交出大客戶名單?咱們依舊是好姐妹,我保你後半生錦衣玉食,安全無虞!”
幾日來在我眼中一向是低調內斂的文嶽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玲瓏狐說:“你太小瞧我了!沒了秦姐,我一樣ok!我手上有大把的貨,還有大客戶名單,自己出去單幹也能成就一番事業,甚至比老K幹得還好!”突然舉起了手槍,瞄準了文嶽詠,說:“裡面有十發子彈,我全打給你!不過你放心,我的槍法不太準,如果你被打死,算你倒黴,如果打不着你,我放你走!”
文嶽詠的小俏臉一下子綠了,倆人相距不過兩米,身後就是死角,任憑她槍法再差,也能打到自己啊!
櫥櫃裡面的我臉也綠了,槍口所指的方向正是櫥櫃。她要是槍法準,一槍能將文嶽詠斃命,傷不到我;關鍵問題是她槍法不準,說不定哪顆子彈就穿過櫥櫃板打到我了。
“嘭”,她打出第一槍,子彈從文嶽詠兩條大腿之間射過,把衣櫥一角打得粉碎。文嶽詠的灰色職業裝短裙被打出了一個貫穿前後的大窟窿。
已如刀俎魚肉,文嶽詠反而淡定了許多,高高挺起胸脯,一副視死如歸、愛咋地咋地的神情。
她把槍瞄準了文嶽詠的右耳,說:“你聽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我要廢了你的耳朵!”
以她的槍法,很難打中文嶽詠的耳朵,一旦打偏,必將打中衣櫥中的我,就算打不中要害,得不到及時醫治也有死掉的危險。但我不能移動,因爲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裡,即便發出細小的聲音也可能被他們察覺。怎麼辦!難道坐以待斃?這可不是我的風格。我決定賭一把。
我一隻手推開衣櫥門,一隻手迅速從口袋抽出傑安蝶的手槍並按動了扳機。雖然一年多沒開過火,但命中率仍在,子彈打在了玲瓏狐的右肩部。她的胳膊一下子垂了下去,手槍也甩了出去。文嶽詠跳起來接過手槍,一個箭步上前摟住她的脖子,同時用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她自恃身體肥胖,四肢一起發力,想要掙脫瘦弱的文嶽詠,但哪想到文嶽詠的胳膊十分有力,根本掙脫不開。文嶽詠說:“我在大陸唸了五年體校,練得是長跑和鉛球,憑你這肥豬樣,掙脫不開的。”
她喝令保鏢上來幫忙。
保鏢們慢慢掏出了手槍,一步步圍了上來,蠢蠢欲動。
文嶽詠呵斥他們不要過來,否則就要開槍打死玲瓏狐。
玲瓏狐大聲說:“秦姐是我乾媽,她不敢拿我怎樣,你們快上!”
保鏢們聽了這話,又上前幾步。
情勢危急,該我出面了!
我站到了文嶽詠身前,收起了手槍,從容整理了一下衣衫。
保鏢們看我如此地鎮定,反而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