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聿衡心頭一跳,立刻問道:“娘娘怎麼了?”
“娘娘腹痛難忍,奴才們不知如何是好,故而來稟陛下。”
“太醫幹什麼去了?”東聿衡頓時站起來,一面往外走一面喝道。
“快跟上去。”皇后道。
太監這纔敢起身小跑着跟到皇帝身後,“奴才們已派人去請了。”
東明晟跟沈湄向皇后告退,都匆匆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匆匆趕到春禧宮,玲瓏迎上前,東聿衡壓根連問她的心思都沒有,直直大步跨入內殿。
東明晟與沈湄也想跟着進去,卻被眼眶紅紅的玲瓏攔在門外,“二殿下,沈娘娘,二位暫且先回罷。”
東明晟大皺眉頭,“母妃她到底怎麼了?”
玲瓏眨了眨眼,一顆淚珠子掉了下來,“奴婢不敢妄言,還是等娘娘好了再跟殿下您說罷。”
東明晟焦急不已,卻也沒有法子,只得道:“我在這裡等着。”
沈湄也一臉急色,道:“妾也與殿下一齊等。”
這廂東聿衡跨入內殿,先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繞過畫屏見沈寧坐在牀頭緊握着拳頭緊繃着臉,用着緊繃的聲音說道:“太醫還沒來麼,快去催,快去催。”
琉璃不停安撫,“娘娘,太醫馬上就來了,他們馬上就來了。”
“寧兒!”東聿衡三兩步上前。
沈寧擡頭看見他,嘴角顫了兩下,泫然若泣地向他張開了雙臂,“聿衡……”
東聿衡見她這副模樣心驚不已,他忙將她摟在懷裡摩挲安撫,“怎麼了?寧兒,怎麼了?”
沈寧緊緊地抱着他,撲在他胸膛上,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般掉了下來,“你叫它不要流了,你叫它不要流了!”
“什麼?寧兒,你說什麼?”東聿衡聽她悲傷欲絕,卻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陛下……”琉璃此時也哽咽起來,她輕輕指向了牀上一灘鮮紅的血跡。
皇帝頭回看到血是這般觸目驚心,“這是……!”他嘎然而止,頓時明白過來。
“它還在流,它還在流!”沈寧用力抓着他的衣衫,挫敗又痛恨不已地捶着他。
“快叫小張子去把凌霄閣的叫來!”東聿衡略顯慌張地對着琉璃速速說道。
“是!”琉璃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出去了。
東聿衡低頭親着她汗溼的額,“寧兒,莫哭,莫哭,朕在這兒,”他此刻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你現在身子虛弱,經不起你這樣兒的哭法,乖寧兒,莫哭了……”
“都是我的錯,”沈寧止不住眼中的淚水,“都是我的錯!”她一點也沒發現這個小生命的到來,一點也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思及此,她越哭越傷心,溼透了東聿衡的胸襟。
皇帝心疼得無以復加,“這不怪你,寧兒,是它沒有福氣,不要自責,你喜歡小孩兒,朕以後再給你,你要幾個朕都給你。”
“我就要這一個!”沈寧用力搖着腦袋,說話又嗚嗚地哭起來。
“你再哭,朕就要生氣了!朕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娃兒,沒了正好!”
“你還說,你還說!”沈寧氣極地捶他。
“朕不說,你也不哭。”比起無緣的孩兒,東聿衡更擔心沈寧的身子,她近來身心俱憊,現下又遭遇此劫,他怕她好不容易調養好的的身子再次垮了。
此時太醫到了,東聿衡立即讓他們直接進了內殿。
東明晟站在正殿來回踱步,看着太醫們魚貫而入,又想再次闖進殿中。太醫都能進去了,他爲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