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送信對鴛鴦來說並不是多難的事情。雲向北離開前也把幾個心腹留在了汴梁。只要把信送出府外,自然有人會把信送到遠在邊關的雲向北手裡。
鴛鴦一進雲初淺的屋裡,張嬤嬤和其他的一幫丫鬟們就豎起耳朵等着看鴛鴦倒黴。
可鴛鴦進了一會兒,裡屋都沒有傳來打罵聲。張嬤嬤正疑惑之際,裡屋終於傳來了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了。接着沒過多久,就又響起雲初淺打罵鴛鴦的聲音。
等鴛鴦從裡屋退出來時,衆人只看到鴛鴦眼眶通紅,雙頰落淚。
張嬤嬤一顆不安的心終於又放回肚子裡了。
是夜。白氏屏退外人,在聽完了張嬤嬤的稟告,露出陰森鬼魅的笑容來。
窗外風兒“沙沙”的吹着,斷斷續續的傳出了白氏惡毒的話語聲來,“……不行,即便那小畜生的臉已經被毀了……我也不甘心讓她嫁給晉親王……我得讓那小畜生被毀得更徹底……”
雲初淺養了一個多月,身子纔算養好。這一個多月裡,鴛鴦向白氏告了假要暫時離開雲府。白氏巴不得雲初淺少個忠心的人,自然是批了她的假。
雲初鳶也果然如上世那般,天天來她院子裡變着法說着晉親王那些暴虐的事蹟。雲初淺聽的耳朵都要生老繭了,但還是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一點都沒有抗婚的意思。
爲此,雲初鳶心裡不知道把雲初淺罵了多少次。
說她這癩蛤蟆想吃晉親王的天鵝肉。
十五這日。白氏和二夫人蔣氏要帶雲初淺她們這些姑娘去城外的伽藍寺燒香祈福。
一大早,白氏便命她的貼身丫鬟送來一堆金燦燦的首飾還有剛做好的衣服。
雲初淺看着那些衣物,忍不住想起前世她的孃親也總是喜歡讓她穿金戴銀,讓人給她做的衣服也大多是極不襯膚色的衣服,
於是每次走在雲初鳶身側,她就被襯的不倫不類,總是被人譏笑。
這一次,她可不想再做“乖乖女”來襯托雲初鳶了。
等她帶着張嬤嬤她們到正廳時,雲初淺發現雲初鳶的生母蔣氏和蔣氏的庶女雲初歌正和白氏說話。
雲初歌是二老爺雲政身邊的姚姨娘所生。姚姨娘先前是蔣氏跟前伺候的丫鬟。由着蔣氏做主擡成姨娘。
姚姨娘後來生下雲初歌。雲初歌母女兩是依附着蔣氏而生的。可以說這母女兩就是蔣氏和雲初鳶的狗。
白氏見女兒已經到了,少不得要擡頭向女兒看來。可看到她今日的打扮時,她精緻臉龐上微微一滯。
今日的雲初淺三千髮絲輕挽,穿着一襲火紅的裙裝,腰間佩着一塊雙魚戲珠的墨色玉佩,髮髻輕挽,面上罩上輕紗。
除此之外,再無多餘搭配。
明明是毀了容的人,可她看人的眼神卻是冷傲而不屑的。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讓人覺得她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在位者在俯瞰着卑賤如螻蟻的她們。
這種感覺讓廳中人極爲不舒服。
白氏輕輕一蹙眉,臉上依舊是慈母該有的溫和笑容,“淺兒,孃親不是給你準備好了首飾和新衣裳了嗎?怎麼不按照孃親爲你準備的打扮啊?”
雲初淺淡淡一笑,摸着右邊臉頰,“孃親,淺兒如今已經這般了,還是不要再打扮的招搖過市了。”
白氏還想說話,雲初鳶扶着丫鬟們的手姍姍來遲。
今日的雲初鳶驚豔無比。
她穿着一湘紅色大紅妝霏緞衣裙,裙袍上繡了大朵大朵紫薇花,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華貴奢華。把她的身材襯的越發纖細窈窕。
再看她那張秀麗無雙的小臉顯然也是精心妝扮過的。這樣的她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二姐,你真漂亮啊!”雲初歌誇讚着。
雲初鳶得了她這聲誇後,小巧的下巴輕輕一揚,目光就又向雲初淺瞥來。
明明只能是她陪襯的雲初淺將燒燬的半邊臉頰一遮,配上她今日的打扮,卻也顯得清貴無瑕。
雲初鳶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白氏在衆人不注意時,用惡毒的目光狠狠的剜了雲初淺一眼。
小畜生,暫且就讓你先得意下吧,很快的你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