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豔紅認得這串佛珠,是顧家流傳下來的佛珠,她剛到顧家的時候,就聽到顧鴻博說過關於這串佛珠的事,一直被大嫂拿着。
“這是大哥送我給我的。”
向雲低眸一笑。落在夏豔紅眼裡,總覺得有她不知道的事,“向雲,是你當初離開顧家的時候偷走的吧?這串東西一直被我大嫂隨身攜帶,現在卻在你手裡,你好意思說是大哥送給你的嗎?”
向雲微笑,望着夏豔紅,也不反駁,就這樣一直望着,夏豔紅被她看着渾身發毛,皺起了眉頭,“你現在回北城想幹什麼?顧鴻博不再是以前那個男人,他的眼裡只有公司。公司。”
語氣到最後,透着幾分無奈,夏豔紅嫁給顧鴻博後,婚姻並沒有她預期的那麼美滿,顧鴻博是個工作狂人,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顧家的產業上,她懷着孩子也依然感覺不到他對自己的在乎。都說女人懷孕的十個月就像女王,可她卻獨自面對着四周的高牆……
在夏青青二歲的時候,她提出離婚,顧鴻博給了她一筆錢財之外,沒有任何的挽留。
當初煞費苦心帶走了向雲,結果,卻是如此……
“夏豔紅,你真不知足!”向雲淡淡的說着,眉角隱含着笑意。繼續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看你過得好不好,我知道我過得不好後,我放心了。”
向雲站了起來,沒有理會夏豔紅臉瞬間鐵青,出卡位的時候端起桌上的杯子往前一潑,全部水拔在夏豔紅的臉上
。
“這種滋味好受嗎?”向雲平靜的問道,握着杯子的指尖泛白,她現在做的,無非就是在重複着以前夏豔紅對她做過的事罷了。
隱忍了二十多年,向雲不再繼續忍了。吃齋唸佛十多年,倒是養成了她任何事都不言於表的城府。
“你……”夏豔紅抹着臉上的水,在別人看過來時尷尬又難堪,二十年後的她,養尊處優,沒有了當年的野心,蠻橫。
“你應該感謝這杯水不是熱的,要不然。你的臉就慘了。”向雲說完後,還彎了下腰說了句--阿彌陀佛。
向雲在咖啡廳門口碰到了急急趕來找夏豔紅的夏青青,向雲看到夏青青,平靜的臉上是少有的激動。
“你怎麼在這裡?”夏青青眉間都是厭惡,突然又想到什麼,直接拉住向雲的手腕,“你是不是來找我媽的?你也真是夠可以的,爲了陸傾城的事,找我不止還來找上我媽,我告訴你,她想嫁到顧家,你找我媽根本沒用!”
聽着夏青青的話,向雲澀澀一笑,手腕鬆開時,她眼裡閃過抹黯然。
“就憑我女兒也可以嫁到我們顧家?一個尼姑老媽,還是一個棄婦,連個身子都不乾淨的竟然想嫁給我四哥,你做白日夢去吧。”夏青青氣惱的直接推了推向雲,向雲什麼反映都沒有,任她推着。
“青青?你怎麼來了。”夏豔紅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想到向雲剛纔在裡面直接撥自己水,擔憂的拉着夏青青護在自己身後,“向雲,你別衝着孩子來了。”
“媽,你認識她?她是陸傾城的母親,南盛的前丈母孃,她是不是讓你答應讓她女兒嫁到顧家,嫁給四哥?”夏青青拉着夏豔紅的手就直接問,夏豔紅僵在那,望着向雲的目光,透着幾分質疑。
她的孩子,不是---已經流產了嗎?
難道,那個時候,自己被騙了?夏豔紅被這個事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果陸傾城是當初的那個孩子,那麼,她跟顧錦潤,,就是堂兄妹
。
在,亂倫;看着向雲的背影,夏豔紅顧不得什麼,直接上去擋住了向雲,“向雲,向雲,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陸傾城到底是不是……”
向雲站在那,目光清冷的望着夏豔紅,在她緊張逼問的目光下,聲音極淡的說。
“是又怎麼樣?”
夏豔紅渾身一僵,想到那個時候醫生從裡面出來告訴她的消息,胎兒保不住了,病人已經在做滾產手術,家屬去交錢吧。
“怎麼可能,那個時候,不是說已經……”
“不是又怎麼樣?”向雲微笑的再次補充一句,夏豔紅踉蹌退後幾步,回望着向雲的目光,驚得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聲音都在顫抖,“向雲,你真狠心;自己這樣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
向雲挽起脣角,淡笑,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冷意。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你怎麼會認識?”夏青青拉着夏豔紅着急的問道,看着母親這一臉的白,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青青,快快去找你爸,讓他叫你大伯回來。”夏豔紅覺得心寒,向雲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爲了報仇,把親生女兒推向火坑,真的,是親生的嗎?
“青青,陸傾城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給我說說。”夏青青剛要離開的腳步,因爲這話一頓,提到陸傾城,夏青青胸口處的火氣就越來越大,“什麼樣的人?就是一個賤人!一個狐狸精,嫁給南盛兩年沒有本事勾去他的心,就婚內出軌跟四哥勾搭上了,還懷上了他的孩子,那時候的報紙你不是看到了嗎?四哥竟然親口承認是她的情夫!現在還住在桃苑,很快就要嫁到顧家了。”
說到最後,夏青青的聲音像在咬牙切齒的似的,夏豔紅聽着,眉頭皺得很緊,如果這事真如夏青青所說,向雲最後跟媒體說到陸傾城的身世,無疑顧家的一件醜聞。
堂兄妹一起!還懷上孩子,這在別人眼裡是什麼事?不不不,不行,夏豔紅搖着頭,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當年帶得向雲母親死在顧家門口,她心裡這些年都不安
。
“青青啊……”
“媽,那個女人幾次跟我碰到了,好像是故意跟我偶遇到的。”夏青青像隨意的一句話,在夏豔紅心裡激起了千層浪,她拉着夏青青的手,擡頭,打量着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媽,現在你別管太多,南盛要報警,剛去警察局錄口供了,媽,怎麼辦?要是他知道是被我設計了,他一定會恨死我的。”夏青青這纔想到自己最終過來的目的,心尖一顫一顫的,辛高卓這幾天整個人像變了樣似的,不再折磨她,對於她出來再回去,也不再管得那麼嚴格。
她在想,會不會因爲他要破產了,知道留不住她了,所以纔有了這樣的轉變。
“這事你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哪個亡命之徒在臨死之即不拉一個墊背的啊。”夏豔紅輕嘆一口氣,聲音也有些低落,夏青青突然就懂了。
親了親夏豔紅,“媽,我知道怎麼做了,那我先去找爸了。”
夏青青的寶馬車子一離開,後面的出租車就尾隨而上……
“這事,辛苦你了。”顧錦潤看着趴在病牀上的兄弟,拍了拍佔燁熠的肩;秦苑之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他;結果他的放任不理,讓那個女人傷害到他的兄弟,目標竟然是他的兒子。
“我挺倒黴的,似乎每次都爲你受傷。”佔燁熠幽怨的聲音,不由想到以前在德國的那場車禍,也是因爲顧錦潤。
“人丟在局子裡一輩子,再也不會讓你倒黴了。”顧錦潤站在窗戶旁邊,狠狠的抽了口煙。
“四爺,高卓回國了。”佔燁熠突然認真的語氣,顧錦潤眯了眯眼,抽了口煙,煙霧嫋嫋模糊了他的臉,佔燁熠只聽到他說,“他回來幹什麼?”
“我只知道他跟夏青青在一起,其它一無所知。”佔燁熠說完,想動一下,結果背上的傷口一扯,頓時倒抽一口氣,身上的傷全是被玻璃扎傷的,還好,只是表面受傷,沒有傷到什麼重要部位。
但他深刻體會以了女人的危害,決定以後不愛女人了
。
“知道了。”顧錦潤抽到最後一口煙,菸頭直接從窗戶上就丟了下去,佔燁熠笑着說,“讓四嫂給我泡杯茶喝?你看我爲了你們的兒子,背後像蜂窩似的,怎麼也得犒勞犒勞我吧。”
“她沒空,忙得很!”顧錦潤說完,出了病房,佔燁熠趴在那,幽幽的說--真小氣。
顧錦潤回來,傾城立馬就聞到了濃重的香菸味道,顧城已經睡着了,她的手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可以想像那場車禍對他千萬了多大的驚嚇。
“佔律師沒事吧。”傾城詢問着,視線始終落在孩子的顏孔上,皮膚白皙光滑,睫毛濃密又捲翹,特別漂亮,顧錦潤在她身邊坐下,“只皮肉傷,沒事。”
彼此都了陷入沉默,直到傾城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聲音輕輕的,“少抽點菸。”
“嗯,好。”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傾城的脣角微揚。
秦苑之被關到小黑屋後,瞬間清醒過來,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大哭在叫卻沒有一個人理她,哭累的時候,她整個人縮在牆角哽咽着。
秦南盛趕來警察局,見到這個小姑姑後,渾身都是無力感,秦苑之望着門外的男人,好一會兒才組織出一句話,“南盛,救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南盛,我當時是氣瘋了纔想着開車去撞那個孩子的,南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跟律師好好說說,多花點錢,把我弄出去,南盛,南盛……”秦苑之一個勁的說,卻始終沒有見秦南盛開口說話,她的心越來越涼。
“是不是你現在也不想管我了?”跌坐在地上,顫抖着聲音問秦南盛,哪個人不會犯錯?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浪子回頭是嗎?
到了她這裡,連懊悔,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姑姑,以我們秦家的能力,根本鬥不過顧錦潤跟佔家。”一句話,道出多少無奈,秦苑之曲膝坐在地上,手捧着臉痛哭起來。
這一刻的她,覺得自己其實一個人挺了的,想去哪裡旅行就去哪裡旅行,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多好
。
人生沒有後悔藥,就算她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她都沒有辦法再出來。
“南盛,去救救陸傾城,你去找找她好不好?只要她開口,我一定有救的。”秦苑之臉上淚水模糊,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她最瞧不起的女人來救自己。
顧錦潤站在門口,望着旁邊的男人,不是說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了嗎?多發達的醫學啊,植物人才昏迷一週,顧錦潤臉上流露幾分鄙夷,“秦苑之的事,你找她沒用。”
“我跟她還沒有離婚。”秦南盛喉嚨一哽,沉着聲音說道;顧錦潤諷刺一笑,望着秦南盛,“所以,這是你談判的條件?”
秦南盛心裡如果打翻了五味瓶,他牽制着陸傾裡最後的一條線都要就此截斷了,他也傻傻分不清,自己爲什麼不願意去跟他辦理離婚,即使,她的心,她的人都已不在他身邊。
在顧錦潤面前,秦南盛覺得自己是挫敗的,這個男人強大深沉,閱歷比他足足多七年,換句話說,他還在穿開檔褲的時候,顧錦潤已經在小學裡泡妞了。
“我還以爲你有多在乎她呢。”顧錦潤盯着秦南盛的眼睛,冷嘰補充着,“出來後,她不能再呆在北城,永遠不準回北城。”
秦南盛僵了下,顯然沒有想到顧錦潤會答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我會讓她出國,去國外生活。”
顧錦潤薄脣抿着,視線從病房門口滑過,他的手輕挽起另一隻手的袖子,聲音十分平靜,“再者,從今以後,斷了所有對她的念想。”
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因爲這一句話,下意識的握緊,“好!”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迸出。木狀系弟。
“秦總,好修養,好作爲。”顧錦潤轉身的時候,拍了拍秦南盛的肩,秦南盛的拳頭在病房門再次關上時,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血順着牆緩緩流了下來……ぼ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