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直接出了霍家,霍家的院子很大,不是普通的人家,雖然對於顧錦潤的事她有很多疑問,甚至想要去問問霍老先生。半年前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把顧錦潤救了,又給他取名叫霍恆。
爲什麼,她尋找了半年,也發過各類的尋人啓錄,他都不把顧錦潤交回到顧家?
但因爲霍恆在,傾城最終選擇了沉默,她看得出了霍老先生對霍恆很不錯,剛纔的話似乎還在有意的掇合着兩人,也叫她蔣小姐,想來已經知道了霍恆真實的身份。
整個霍家她都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剛纔在房間裡。是清一色的男人衣物,連一根女人的頭髮都沒有發現,傾城知道這半年他都是孤身一人。
心裡也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她越想要靠近他。接近他,反而會讓他對自己有別樣的想法,誤會自己的爲人,那就,從零開始吧。
傾城回到酒店後,收拾了行李,退房的時候。才發現辛高卓竟然跟他住的是同一個酒店。
皺着眉頭,神色已經有些不耐煩,把最後的名字一簽,拉着箱子打算往外走,辛高卓接住了她的箱子,略顯深沉的目光落在傾城的臉上,“昨晚你去哪了?”
臉上的神色,話裡的意思,讓傾城覺得有些可笑,她去哪裡什麼時候輪到他來管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有些諷刺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後,扯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去,辛高卓目光泛着寒霜,沉着的臉全是不耐。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他看着她出去的,最後她卻沒有回來,整整一夜,她所在的房間沒有亮過燈。
這種情感很複雜,他是顧錦潤同父異母的弟弟,顧錦潤因爲他而失蹤,辛高卓原本就對陸傾城有些臆想。半年的時候,他不知不覺把陸傾城視爲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潛意識的默認了自己替顧錦潤照顧着她。
這種臆想症,日復日,夜復夜累積着,最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從他要想要把陸傾城控制的那刻開始,他已經毒入膏亡了。
陸傾城突然之間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緊張,不安,擔憂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看到她,卻沒有給過他一個好的臉色看,反而,表現得對他很不耐煩。
辛高卓最終沒有控制住自己,整個人有些失控的拽住了陸傾城的手腕,“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裡了?”木華頁扛。
因爲氣憤,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眼底佈滿血絲,那樣的目光讓傾城的心顫了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反讓骨頭近乎挰碎,辛高卓薄脣緊抿,周身都透冷意。
傾城皺眉,聲音無比的厭惡,“你放開我!”
“放開?”辛高卓勾了勾脣,胸口處那股被點燃的怒火像要把他燃燒一般,猛的一個用力,傾城直接往他身上撞了過來,他的手突然之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這一個動作,讓傾城大驚失色!
辛高卓竟然想要吻她!腦子裡滲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她像野貓似的綜咬住了他的手臂。
時間似乎靜止了,她狠狠的咬着,不知道是咬傷了她,還是自己的牙牀因爲過度用力而滲出了血,放開的時候,她感覺辛高卓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
“辛高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傾城冷着臉回望着他,開口說道。
辛高卓握着拳頭!目光陰鷙。
“就算顧錦潤找不到,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男人,我都不會看上你!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得想要吐,若不是你,他怎麼會消失?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跟他分開那麼久;若不是你,我原本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覺得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嗎?你是不是覺得他不在,你就有責任,有義務替他來照顧我?可是,你別忘了,他是因爲誰才遭此不測的?”傾城沒有害怕辛高卓的目光,一臉厭惡,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她清楚的看到他緊握成拳頭,手背青筋迸出!
他可以過得安好無損,可以坐享顧家的財富;而顧錦潤呢?手上的那道傷痕,當初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纔會留下那麼可怕的一道疤痕吧。
那時候他受的是槍傷,現在卻把以前的事都給忘記了,頭,是不是也受了傷?
越如此想,陸傾城越覺得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她未歸,他咄咄逼人的模樣,像一個丈夫在逼問着出軌有外遇的妻子!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想要吐!辛高卓把她當成了什麼?
“你別靠近我!”辛高卓腳剛挪動一步,傾城提高音量的說了一句,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的。
辛高卓像在挑釁着她的能力一般,意味深長的一笑,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靠近她,傾城抿了抿脣,聲音透着絕裂。“辛高卓,你知道把人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人會做什麼嗎?”
“會做什麼?是先殺後jian,還是先jian後殺?”辛高卓站在他面前,臉上帶着笑意,尾指要去勾她的頭髮。
傾城沉着臉躲開了他的動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留下微微鄂然的辛高卓,傾城拎着箱子出了酒店。
霍家。
霍恆站在那,望着大門口的位置,黑眸裡是讀不出的情緒;霍英東坐在沙發上打量着霍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
“你不打算去追?”
“我爲什麼要去追?”霍恆覺得有些可笑,反問着霍英東,他是被他救的,在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霍英東。
腦子裡一片空白,對於什麼記憶都沒有印象,霍英東只是簡單詢問了一下,最後給他取名叫霍恆。
那艘船並沒有回g市,而是一直在開,在船上他就呆了近一個月,最後到達了多倫多,在那邊一呆就是五個月,是最近纔跟霍英東回g市。
“因爲他是你妻子。”霍英東笑着說了一句,看不出是開玩笑,因爲他的神色很認真,霍恆愣了愣,有些茫然。
妻子……那是什麼鬼?
“你的原名叫顧錦潤,半年前在g市發生意外,應該是被對方丟到了海里,被我意外救下,你忘記了你的名字,而我也有事要出航線,所以這一走就是半年,昨天是我妻子的忌日,意外遇到蔣小姐,聽到她叫你的真名,我才知道你是誰。”霍英東的口吻很自然,像在跟他聊着別人的故事一般。
霍英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蔣振革的父親蔣席對他們霍家有恩,霍恆是蔣家的孫女婿,他總不能把他霸到霍家吧,何況失憶這種事,也不能確保失一輩子,是什麼樣的事實,他就把什麼樣的事實告訴霍恆。
“蔣小姐就是你的妻子,家裡還有一個近六歲的兒子,她這次來g市就是來找你的。”霍英東把該說的都說了,離開之間拍了拍霍恆的肩膀,“去吧,去過屬於你的生活。”
霍恆站在那……,腦子嗡嗡作響,對於霍英東所說的東西,腦子裡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妻子,這點突然解釋到爲什麼昨天晚上他幫她脫衣服時,自己有了反映!在多倫多的時候,也有女人自動送上門,可是他沒有任何反映,這個任何反映指的是身體;心裡卻是十分抗拒跟厭惡。
他曾經覺得自己有病,ed!
難以啓齒,因爲沒有喜歡的女人,自然也沒有想着去醫院檢查一下,直到昨天晚上,突然而來的反映讓他覺得,也許是因爲以前那些女人沒有勾引到位,所以,這海棉體纔會軟綿綿的。
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都有了理由了。
因爲她是他的妻子,他對她有感覺,都是理所當然的。
查到陸傾城住的酒店資料,他開着快車趕了過來,剛到酒店門口,人還沒有下車,就看到從灑店裡急匆匆出來的傾城。
傾城看到車身有些熟悉後,直接跑了過來,在顧錦潤要推開車門的時候,制止了他的動作,自己坐上了副駕駛位。
辛高卓尾隨而上,傾城皺着眉說了一句,“開車!”
潛意識的,傾城不想讓辛高卓看到顧錦潤!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直接停在了馬路旁邊,兩人誰都沒有主動打破沉默。
“願意,用一隻黑色的鉛筆,畫一出沉默舞臺劇,
燈光再亮,也抱住你;
願意,在角落唱沙啞的歌,再大聲也都是給你,
請用心聽,不要說話……”
車廂裡歌聲縹緲虛幻,像在訴說着衷腸,傾城感覺自己的心涼涼的,眼睛有些澀,她找到了他,他的記憶裡卻沒有了她。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默契?即使是忘記,是不是要用心去聽?
“霍先生,麻煩送我去一下汽車站吧,謝謝。”傾城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翻滾,看着他釋懷一笑。
顧錦潤蹙眉,“你要走?”語氣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竟然有些煩燥;剛找到他就要走了?這是一個妻子找失蹤丈夫應有的模樣嗎?
心裡有些不爽,應該是很不爽。
“是啊,再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我要回北城了,我很想我兒子了。”傾城笑了笑,別開了臉,故意不去看他。
顧錦潤的眉頭蹙得越來越緊,轉過頭來緊緊的盯着她的臉,她很瘦,昨天晚上換衣服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我會付車費給你的。”傾城見車子沒有動靜,又補充了一句;她不知道霍老先生已經把她跟顧錦潤的事都告訴了霍恆,還告訴了他,自己就是她的妻子!此時,她想的是顧錦潤已經把她當成了陌生人,那就陌生到底吧!
車費?那是什麼鬼!顧錦潤嘴角抽了抽。
車子啓動後,傾城直接靠在那閉上了眼睛,最後連她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車子開始繞着g市在車,顧錦潤自己也搞不懂爲什麼,只想離車站的距離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點。
最後,車子直接上了高速,竟然往北城開去……
辛高卓僵怔在了那裡,駕駛位上的男人……是顧錦潤!
沒有看錯,就是顧錦潤!
“辛少,不是說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嗎?”莫林善也同樣看到了顧錦潤!言語之間,透露出他的擔憂。
顧鴻彥死了!顧錦潤回來了,若是……
想到這裡,莫林善的神色變得緊繃起來。
微微,透露出不安!跟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