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姻已經醉了七分,坐在吧檯上,目光遊離在酒吧各處,那雙靈動的雙眼此時黯淡無光,她的身世。一場車禍帶走了她的雙親,她是被母親強行護在懷裡,而躲過了那一劫……
而車禍的來源,卻是因爲她!
入嘴的酒變得無比苦澀,她擡頭,看着五顏六色變幻的燈光,眼睛變得無比澀痛,扯着脣角僵硬的笑了笑,胸口像碎大石似的,壓着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是她,把自己的親生父母給害死的,如果,她當時不拿着那個棒棒糖塞到爸爸嘴裡,車子怎麼可然會失控。會撞上迎面而來的大貨車,都是她,都是她!
孤姻趴在吧檯上,手緊緊的拽着拳頭,終究忍不住淚水流了出來,嘈雜的酒吧。動感的音樂,誰都不會注意到她那雙微顫的雙肩,壓抑的低泣聲,最後消失在動感的舞曲之中。
“妞。陪哥喝上一杯怎麼樣?”有人過來搭訕,孤姻穿着黑色的長款背心t恤裙,穿着黑色坡跟涼鞋,修長白皙的長腿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趴在吧檯上,落在異性的眼裡。無疑在透出一個信號,她喝醉了。
男人見她沒有反映,已經徹底醉暈了過去,動作也變得大膽起來,手剛碰到孤姻的肩,下一秒,她反轉過來的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吃痛的啊了一聲。
“你想幹什麼?”孤姻的眼框紅紅的,可看向男人的目光,卻冷如霜。
男人沒有想到自己搭訕的女人會那麼點點上行,臉色頓時變得掐媚起來,“認錯人了。”
孤姻正惱怒自己的有氣沒處發,這人剛好撞到槍頭上了,扣着他手腕處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站起來,勾了勾脣,十分粗魯野蠻的拿着桌子上的酒瓶直接往他頭上砸去。
“連我都敢勾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跟孤姻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性子剛烈,誰惹到她,必定還報三成!
男人臉上頓時佈滿鮮血,站在那,好半晌都沒有反映過來!孤姻直接對着他堅了箇中指,“沒鬼用!”
像這樣子的幹架,在酒吧這種地方很常見,而孤姻幾乎是這裡的常客,以前來這裡的時候,都會跟宗禹一起出現,今天完全是被孤姚給氣暈了頭,才一個人跑來這裡跑酒。
看都沒有看被自己打的人一眼,踩着高跟鞋,囂張的往酒臺門口走去。
出酒吧的一瞬間,風吹在她的臉上,孤姻清醒了不少,沒有了酒吧的環鏡,四周似乎都變得安靜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腳步不那麼浮誇。
胃裡火燒一般的辣,今天晚上點的酒都是烈酒,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子,她晃悠着走了過去……
身後似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有人在說,“就是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把我哥給打成那樣,我看她是不想活了!”陌生男人的聲音咬牙切齒似的,孤姻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四五個男人,手裡還手操着傢伙,酒頓時全都醒了!她終究是個女的,學那麼點功夫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拿着傢伙的四個男人!
三十六計,跑爲上計!憑着她現在的模樣,根本跑不過8條腿,旁邊的車子黑呼呼的,看了眼那車牌號,有些牛x,孤姻注意着身後腳步聲時,目光看着旁邊車子的閃光燈已經暗了下來,在車門嗒一聲推開的時候,她以飛快的速度扯開車門,矯健的把自己給鑽了進去。
並,狠狠的關上車門!
“兄弟,江湖救急!護我一程,想要多少錢我都給!”孤姻看着車窗外,幾個男人都往這裡奔來,有些着急的對着自己占強了半個位置的人說道。
顧鴻翰的眉頭幾乎是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他跟這個同學是八字不合吧!每次遇見她都沒有什麼好事情,而且現在,外面四五個男人竟然拎着傢伙,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才上大學,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孤姻雙手合十想要乞求對方開車時,看清楚自己身邊的男人是誰時,臉頓時僵硬了!
強佔了他的駕駛位,狹仄的位置,她的屁股跟他的大腿緊緊貼緊在一塊,肌膚相貼處,即使隔着他的褲子,她也能清清楚楚感覺到結實的大腿,還有灼人的溫度。
她穿着裙子,白皙的大腿在軍綠色的褲子處,顯得格外耀眼,顧鴻翰不經意的一眼,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自然,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結果,孤姻的人卻往受重力度沉的位置滑去……
結果,她還是緊緊的貼挨着他。
“下車!”顧鴻翰皺着眉頭趕人!伸手要去打開車門,而車窗外,幾名男子就那樣站在那裡!等着!他節畝圾。
“顧教官,身爲教官,現在學生有難,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孤姻歪着身子檔住他的手臂,嬌小的身軀怎麼可能檔得住一個經常訓練有術的男人!
在他的手握住車門扶手時,孤姻豁出去了,張開雙臂就抱住他的手臂,紅着臉望着他的眼睛,“不要……”
聲音軟綿綿的,透着抹盅惑,眼睛裡,倒影着他的臉……
顧鴻翰微頓,孤姻像是瞄準時間似的,腳猛的踩在他的腳上,車子直接往前衝去!
她看着後視鏡裡,那些男人氣得在原地跺腳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跟我玩,你們都還嫩了點!下次想碰我,打的可不是頭那麼簡單!姐定要把你想要作案的工具毀屍滅跡!”
顧鴻翰,“……”
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像她這般張狂,囂張……嘴裡說出的話,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溫柔,反而,像個女痞子似的!
“踩夠了嗎?”顧鴻翰突然開口,腳動了動,孤姻猛的踩上剎車!經過剛纔一波,胃裡已經難得到極點,車子晃來晃去,一時沒有忍住,直接就在那裡吐了!
是的,是吐了!
身邊的人已經僵硬來石,孤姻好半響才發現自己能正常喘氣,她是被顧鴻翰像的拎小雞似的給拎出駕駛位的,當然,還是很嫌棄的把她丟在一邊。
站在那,冷冷的盯着她!那樣的眼神,很是嫌棄,很是不耐,孤姻對於這樣的目光並不陌生,只是,這個人跟她毫無關係,憑什麼對她這副姿態?就是因爲他是她的教官嗎?
也太把自己當根蔥,當根蒜了吧!
衝着他冷冷的反哼一聲,“放心,車子多少錢,我賠你就好了。”一臉嘰諷的樣子,顧鴻翰眉頭皺得更深,強忍下想要把這個女孩子掐死的衝動。
手機響了起來,他站在旁邊接下電話,“在路上!很快到!”
臉上的神色有些柔和,跟剛纔比起來,那是天壤這別,孤姻幾乎能猜到電話那邊,可能是個女人,也許,是他喜歡的女人。
孤姻很不明白,爲什麼男人都喜歡那種看起來嬌滴滴,說話的時候低頭着頭,聽得見前一句,聽不見後一句的女人。
而像她這種女漢子,個個都說好,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願意跟她親近。
“顧鴻翰!”孤姻深呼吸一口氣,大聲叫了一句他的名字,顧鴻翰還在接電話,只是皺着眉看了她一眼,繼續講電話。
孤姻覺得自己被忽視,搖晃着身體慢慢站定在他身邊,在顧鴻翰完全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吧唧’一聲,是那麼的清脆,響亮……
直接從顧鴻翰這邊傳到了電話那邊,顧鴻翰愣在那,反映過來的時候,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一陣忙音,孤姻還在爲自己的惡作劇洋洋自得。
卻看到顧鴻翰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可怕。
她的心,莫名的顫了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
“自作孽,不可活!你父母到底是怎麼管教你的?”顧鴻翰沉着聲音質問,一提到父母兩個字,孤姻的臉色慢慢的暗了下去,站在那,沒有了剛纔的張狂。
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着長輩教訓似的。
顧鴻翰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時,他拿着手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顯然已經不要車子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孤姻僵站在那,先是大笑起來……隨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哭了。
“宗禹,你快來接我,我要死了!”莞爾,她撥打了宗禹的電話,很快,宗禹把她帶回了家。
孤姻剛回到家,就聽到家裡的位置有陌生男人的笑聲,甚至,這聲音陌名的還有些熟悉,跟昨天晚上的男人,如出一撤。
她想,自己肯定是聽覺出現了問題,顧鴻翰怎麼可能會在自己家裡。
院子裡的車子,是輛綠皮車,孤姻沒有少見,因爲爺爺的關係……但這車子,還是有幾分熟悉。
她跑進家裡,“爺爺!”歡快的聲音,在看到爺爺身邊的男人時,變得有些怪異。
“鴻翰,來來,這就是姻姻,我的孫女,寶貝孫女,很乖,很棒的,跟你一樣,也在同廈大學,對了,你在那裡當教練,也許你們都認識了。”
孤姻聽到爺爺的話,臉已經沉了下去,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跟自己爺爺會認識,而且這關係,似乎還不錯。
而她,昨天晚上……要是他把這事告訴爺爺,那她……後果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