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本來就沒有誰錯誰對,只有合適也不合適。 ”孤姻回望着高陽,挽起脣角,淺淺的回答了一句。
高陽的臉微一僵,她沒有想到孤姻會如此回答她,來b市之時,她想過孤姻在面對她時會慌亂,會不安,甚至會是慚愧的,但這三樣情緒,她都沒有在孤姻的身上發現。
一個是鐵了心要跟她的女兒斷了所有聯繫;一個是鐵了心要跟顧鴻翰在一起;還有一個亦是鐵了心在嫁給顧鴻翰,三個人都堅持着自己的想法,誰都不想讓步,這就是一盤死棋,無路可走。
想到這幾天任靜宜對她的哀求,高陽的心都在顫抖,她是任靜宜的母親,無論如何,她所做的決定,所做的事都是爲了自己的女兒。
“你怎麼就覺得他們不合適婚都沒有結,你就這樣斷章取義,這就是你所學的東西”聲音不像剛纔溫婉,透着股勢利,冷厲,高陽看向孤姻的目光隱隱泛着厭惡。
因爲孤姻的執着,因爲她的一意孤行,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受傷的是自己的女兒,高陽不得不強硬起來處理這件事。
“18歲,青春了美好的年華,這個年紀應該在校園裡學習,跟老師探討學業,跟同學討論作業,而你卻把這美好的年華用在了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身上,這就是你所謂的家教”高陽繼續逼問。
孤姻扯了扯脣角,臉上露出蔑笑,“最美的年華遇到了他,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高陽徹底被惹怒,僵硬的臉因惱怒而在顫抖,她死死盯着孤姻,孤姻完全無動於衷,甚至無視,孤姻低眸,望着眼前桌子上的好茶,難得來一次這裡,不喝真的浪費,真的可惜了。
端起來嚐了嚐,入口即香,果然對得起這裡的消費,相比起高陽,孤姻完全像是一個品茶這人,坐在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甚至還發出嘖嘖聲的讚美聲。
高陽的手緊緊拽着杯子,不曾想過,到頭來難堪的竟然是自己。
到底是現在的年輕人臉皮夠厚,還是父母管教欠缺,纔會生下個這麼沒有道德的女兒出來,她都替孤姻的父母感到羞恥。
訂了婚代表着什麼也是準夫妻,跟第三者有什麼區別才18歲,就跟着男人上酒店,一住還是好幾晚真是瘋了
“伯母,謝謝你的茶,味道很不錯,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走了,我晚上還有自習課。”孤姻把最後一口茶品完,站起來,莞莞一笑,大方得體。
孤姻揹着一個揹包,夾克似的棉服,黑色的緊身褲,一雙球鞋,頭髮扎得高高的,她的發跡很高,是美人尖的發跡,額頭飽滿沒有任何的留海,她笑的時候,那雙大大的眼睛很靈動,高陽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眼前的女孩比起自己的女兒來,更勝一籌。
最重要的是,她年輕
若不是自己女兒等了顧鴻翰三年,浪費了這三年的時候,女兒怎麼可能接受不了現在這個事實。
“等一下”
孤姻剛走到包間門口,手拉着門剛要打開,身後傳來高陽的聲音,孤姻頓在那,轉身,望着高陽一笑,“請問,還有其它事嗎”
“你真的不打算放手”高陽直接問,也就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孤姻眼睛轉動了一下,深思過後,很認真的對着高陽說,“伯母,你的話應該對你女兒說,每個孩子的父母都是偏心於自己的孩子,你覺得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但你換下角度想,就算沒有我孤姻,也會有另一個人代替我今天的位置,他們並沒有結婚,一天沒有進民政局,他們都是屬於自由者,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感情負責任,我喜歡顧鴻翰,我不會隱瞞,不會跟你說謊,我喜歡他,我可以爲他付出我的生命這種喜歡,遠遠超過我所想,我能控制。”
孤姻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或者我真的破壞了他們原有的關係,但也許因爲我,他們兩人才不會在婚後的幾年內後悔,不是嗎”
也許是孤姻的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孤姻再次拉開門離開的時候,高陽並沒有出聲。
一出茶館,孤姻笑了,她望着蔚藍色的天空,大聲的笑了起來。
她想跟顧鴻翰分享這個消息,可這個念頭在手機拿出的時候,爺爺的話瞬間從她腦海裡閃過,僵在那裡好幾秒,她把手機重新放回袋子。
南城。
顧鴻翰再次去到任家的時候,自己的父母也到了任家,任靜宜坐在自己父母中間,她柔聲的正在問着榮雨心身體情況,說她有個忠心的讀者是醫院的專家
顧鴻翰的眉頭蹙得很緊,他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她臉上的笑意很淺,從她的眼睛裡,顧鴻翰看出來她心情不錯。
這樣的結果讓他的心沉了沉。
“鴻翰啊,你過來了。我跟你爸一早就被老任給接了過來,說是兩家好好談談你們的結婚的”日子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顧鴻翰的聲音打斷。
“我們不會結婚”
六個字,十分冷厲,像他在他所在的職業,對着他手下發號司令
在場的人都愣在了那裡,臉色都不好看,顧鴻翰沒有給任何人面子
“混帳小子你老子還在這裡,什麼時候由得你說不”顧士傑直接從桌上拿着菸灰缸就擲了過去,然而卻沒有砸到顧鴻翰身上,隨着一聲尖叫聲,任靜宜的額頭已經涌出紅色血漬。
是她擋了那個菸灰缸。
“靜宜,你,你怎麼這麼傻。”榮雨心反映過來後,急忙上前拉着任靜宜的手,目光復雜的望了自己兒子一眼,“那小子就是欠打你讓他受點傷能怎麼樣,還沒有嫁過來呢,就這麼心疼他,將來還不把他寵上天了。”
任靜宜笑了笑,雖然額頭有些疼,但她真的不介意。
她在意的是榮雨心跟顧士傑對她的態度,現在看來,一切尚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捱了這一擊,多少是有用處的。
任父很快安排了醫生上門給任靜宜包紮,她始終沒有喊疼,像個木偶娃娃似的,自始自終保持着一個笑容。
顧鴻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冷眼睨着這場所謂的好戲。
“鴻翰啊,你跟我來一下書房。”任父終於開口,這是顧鴻翰跟任靜宜關係鬧僵以來,第一次找他當獨談話。
任靜宜站了起來,拉着顧鴻翰的手,纖細的手指看似柔弱,卻緊緊拽着顧鴻翰的手,“爸,我跟他一起去。”
感覺到顧鴻翰在抽回他手,任靜宜假裝晃了一下,順勢的靠在他懷裡,“爸”
“我知道了知道我寶貝着他,我能對他說什麼你太把你爸想得孩子氣了,我所做的一切當然是爲了你們,爲了你們的將了”任父洋怒的說了一句。
任靜宜這才鬆開顧鴻翰,無視他一臉冷意,對他扯了脣角笑。
“進去吧,爸爸不會爲難你的。”
想到那天在酒店門口任靜宜歇斯底里模樣,再對比此時,她的溫婉,大方,善解人意,顧鴻翰的眉頭皺得更緊。
短短几天時間,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那麼大
按他所想,任靜宜現在應該是跟焦恆一在一起,兩人甚至要到談婚論嫁,拍婚紗照的地步,一切一切都沒有接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反而,變得棘手。
顧鴻翰想到自己送丫頭離開,她一步三回頭,眼裡念念不捨他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你跟那個女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我只希望你將來可以好好待靜宜。”書房門一關上,任父也不在拐彎抹角,直接把自己想說的話出來。
其實早在這前,他已經默許了女兒跟焦恆一一起,畢竟,兩人都已經到了那個地步,女兒能跟他去酒店,至少代表着她對那個男人有想法,不然這算什麼
但是他想錯了,至從他把焦恆一邀請到家裡來後,女兒大發雷霆,沒有往日任何形象,就在客廳裡趕着焦恆一走,並揚言她這輩子非顧鴻翰不嫁,誰規定女人跟一個男人上了牀,就必定要嫁給他那些做技女的,不是要嫁上百,上千,上萬次聽着女兒擲擲有詞的話語,任靜宜的父母都沉默了。
後來,焦恆一走了,任靜宜就告訴兩老,她只嫁給顧鴻翰
倔強,堅持,不容改變的決定。
“我以爲任叔是最理智”
“骨肉連心,在這個時候,我能理智得了靜宜就是我的肉,她傷心,我比她更痛”任父打斷顧鴻翰的話。
“作爲一個父親,我只能爲自己女兒着想,她想要的,要求的,我會盡最大權利給予是,也許你會說你是人,不是物品;但是鴻翰,你有沒有爲靜宜想過她等了你三年,在你不在的日子裡,時常去北城看望你的父母,在你母親受重病住院的時候,是她陪在你母親身邊,照顧你母親,陪在你母親身邊,人要懂得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