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媒體,貝拉克總是能夠保持自己的風度和幽默,今天也不例外,儘管現場出現了小小的意外插曲,他也依舊不慌不忙地應對自如。
轉過身,貝拉克稍稍調整了自己的位置,而後故意微微踮起了腳尖,嘴裡同時一本正經地迴應着記者們的要求,,“當然,當然。站在陸的身邊,我總是能夠格外感受到安全感。希望你們刊登在頭版之上的照片,我的形象不會受到錯誤的解讀。”
貝拉克是一個身材魁梧的,身高足足6英尺(185釐米),但是,站在陸恪的身邊,他頓時就變得小鳥依人起來——儘管陸恪本身就是相對結實消瘦的類型,但兩個人比較起來,從身高到體型都足足差了兩個尺寸,同時出現在一個畫框之內,畫面看起來就有些滑稽了。
陸恪也是一個積極活躍的,此時此刻也彰顯住了自己面對大場面的鎮定和從容,順應着貝拉克的話語,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無比真摯地詢問到,“對我的姿勢有什麼要求嗎?我需要做出一個布魯斯-班納(Bruce-Banner)的動作嗎?這樣畫面會更加好看嗎?”
布魯斯-班納,其實就是綠巨人。陸恪選擇此時提出問題,潛臺詞就是:他們需要擺出“美女與野獸”的姿態嗎?
至於誰是美女、誰是野獸,這就顯得交給讀者判斷了。
陸恪和貝拉克的一來一往讓全場所有記者們都露出了笑容,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總統的談笑風生,現在又感受到了來自新科超級碗冠軍的幽默,今年的冠軍隊伍白宮拜訪活動在預期之外又衍生出了更多樂趣。
經過記者的打斷,貝拉克也就沒有繼續停留,鬆開了握住陸恪的右手,繼續朝着下一位球員走了過去。
拜訪白宮是一項正式活動,從記者採訪到拍攝環節再到私人午餐,所有行程都提前安排,當天根據流程進行。
吉姆-哈勃作爲球隊代表發佈了一段感謝演講,而後貝拉克也以總統身份正式向舊金山49人表示了恭喜;緊接着就是拍照環節和採訪環節,最後以陸恪的簡短感謝詞作爲收尾,前半部分的流程才暫時到一段落,記者們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耳邊總算是清淨下來了。
午餐時間,冠軍球隊與總統在白宮之中共進午餐,攜手出席的還有第一夫人。這就更像是一場私人派對了——不是那種酒精和音響轟炸的派對,而是上流社會精英階層的雪茄派對,優雅地端着一杯威士忌或者紅酒,交談着華爾街股票的漲跌又或者是一家五百人公司的興旺,諸如此類的高雅場合,至少氛圍感受起來是如此。
貝拉克是一位非常平易近人、風趣幽默的總統,在他的就任期間,創造了不少話題:
比如說他被稱爲第一位由推特選出來的總統,在競選期間,社交網絡的靈活運用成功地與新生代選民拉近了距離;再比如說他是歷史上第一位做客深夜脫口秀的在任總統,以自己的優秀口才和幽默形象在中產階級中擴大影響力。
今天也是如此。
在私人午宴派對中,貝拉克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與多位球員交談過後,而後腳步就再次來到了陸恪面前,微笑地點頭示意,“感覺如何?作爲全場唯一的焦點?”即使是身爲總統,對於創造歷史的陸恪也難免刮目相看。
畢竟,陸恪的存在就是獨一無二的,方方面面來說都是如此。放眼北美四大聯盟,他都是當之無愧的唯一一份!
“你是說,因爲我的膚色?還是因爲我的四分衛位置?”陸恪早就已經習慣了此類提問,應對起來遊刃有餘,而後輕輕歪了歪頭,“還是說,對於如此情況,你的感受比我更加深刻?我想,你應該也不喜歡被詢問這個問題吧?”
反將一軍。
貝拉克反而是歡快地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而後就順勢改變了自己的提問內容,“我更加好奇的是,最後時刻的傳球,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上帝,即使現在再次回看比賽錄像,依舊不敢相信那一切真的發生了。”
“事情非常簡單,就好像你的競選辯論一樣,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做到的;同樣,你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我猜想,我們都選擇了一條適合自己的正確道路。”陸恪的迴應讓貝拉克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
緊接着陸恪就話鋒一轉,自我調侃起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如果現在再重來一次,結果可能就不太確定了。”
“哈。”貝拉克歡快地笑了起來,“幸運的是,白宮這裡也不需要你來完成傳球。我想,你現在是安全的。”
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小幽默,讓氣氛變得柔和而歡快,陸恪想了想,好奇地詢問到,“我可以提一個問題嗎?”
“當然!”貝拉克微笑地迎向了陸恪的視線。
“你擁有自己的業餘時間嗎?我是說,除了觀看超級碗重播之外。”陸恪以一種輕鬆的方式提出了問題,“我不太確定,管理一個國家到底需要花費多少精力,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
而後,陸恪就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攻擊性,“我的母親非常好奇這件事,她總覺得白宮和國會山的人們都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因爲如此生動的形容,貝拉克歡快地大笑了起來,“我告訴她,你也擁有自己的業餘時間,你也會閱讀書籍、打高爾夫、瀏覽新聞,和華爾街的那些精英們沒有區別。”
“哈。”貝拉克輕笑了一聲,而後微微歪了歪腦袋,興致勃勃地打量着陸恪,“爲什麼我感受到了諷刺的利刃?希望這只是我的個人錯覺。”華爾街精英,對於大部分普通民衆來說,確實是諷刺奚落的關鍵詞;就如同人們總是把律師稱爲鯊魚一般。
陸恪迴應了一個笑容,卻沒有反駁。
貝拉克頓時就品味出了細節來:客觀來說,作爲律師出身,貝拉克確實可以算是躋身精英階層了,如果說他和華爾街精英是相似的,這也沒錯;只不過,貝拉克的出身卻只是平平,與所謂的精英階層相去甚遠。
陸恪的小小調侃也充滿了屬於自己的睿智,貝拉克是一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笑容就越發輕鬆愉快起來,“但……是的,我擁有自己的業餘時間,就好像職業球員一樣,儘管訓練和比賽非常繁忙,但偶爾還是能夠擁有一點自由時間,這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只不過,這份工作稍稍有些特殊罷了。”
“整個美國只有一份。更爲準確來說,全世界都只有一份。”陸恪接過了話頭。
貝拉克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但我不認爲這份工作和四分衛的工作有什麼區別。我們都掌管着一支球隊,然後需要讓各個部分運轉起來,這不容易,但我們終究需要尋找到解決辦法。至於業餘時間,我的第一選擇是高爾夫和籃球。”
“哎呦(Ouch)。”陸恪直接就開始呼痛了。
貝拉克攤開雙手,“橄欖球需要一個龐大的團隊,但籃球卻是隨時隨地就可以開始玩耍了,我的選擇並不困難。”其實,貝拉克的籃球着實打得不錯,當然無法和職業球員相媲美,在業餘玩家中確實有些水準,“另外,直播,我觀看的是直播。”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這樣冒了出來,陸恪稍稍愣了愣,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再次流露出了一個笑容,“你確定嗎?中間停電了三十四分鐘,你居然也堅持沒有轉檯?”
貝拉克所說的赫然是超級碗:他觀看的不是錄播,而是直播。
陸恪的反應速度讓貝拉克有些意外,而後眼底就閃過一抹驚喜:
他自己是律師,思考的速度和方式都與衆不同,許多時候,對話的對象都可能跟不上他的談話節奏,這也是一種困擾;但沒有想到陸恪卻絲毫沒有問題,這讓他想起了陸恪的學歷,以及過去一個賽季的贏球方式。
“不,我是停電之後纔開始觀看的。因爲停電的意外,反而爲我贏得了觀看直播的時間,我剛好忙完了工作。”貝拉克補充解釋到,“顯然,我錯過了巴爾的摩的上半場精彩表現,但幸運的是,我沒有錯過舊金山的下半場精彩回勇。”
“呼,還好站在這裡的是我,而不是弗拉科,否則場面可能有些尷尬。”陸恪再次調侃了一句,兩個人都雙雙輕笑了起來。
這僅僅只是白宮午宴的一部分而已。
隨後,陸恪依舊是全場焦點,不僅僅是第一夫人,不少白宮幕僚們也都紛紛上前與陸恪展開交談。
作爲創造歷史的人物,過去這段時間,陸恪已經漸漸習慣了自己成爲絕對焦點,無論走到哪兒都可以遇到或好奇或驚訝或喜悅的目光,現在他終於知道動物園裡出現的第一隻白犀牛到底是什麼感受了。
拜訪白宮行程結束之後,舊金山49人的其他隊友和教練們就正式進入休賽期了,他們可以盡情地放鬆享受自己的假期,而陸恪則獨自前來了紐約,他還有一項額外的任務需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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