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線,一檔十碼。
後撤步來到散彈槍陣型站位的陸恪以一次快速出手短傳找到了克拉布特裡,遺憾的是,克拉布特裡完成接球之後,轉身就遭遇到了角衛賈斯汀-貝瑟爾的正面攔截,腳步在開球線停了下來,沒有能夠繼續推進。
依舊是中場線,二檔十碼。
站在多線路進攻疊加手槍陣型的位置裡,陸恪故意延遲了出手時間,把所有進攻線路全部都朝着左翼堆疊,試圖打破平衡,但防守組的外線衛約翰-阿布拉汗卻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檔,在進攻鋒線之下足足擁有六人保護的情況下,依舊繞過了整個進攻鋒線,從陸恪的右側切入口袋之中,迎面就朝着第三次潛在的擒殺奔去。
危機狀況下,陸恪以一個左側橫向扯動拉開距離,在阿布拉汗的窮追不捨中快速出手,在密集包圍圈形成圍堵之前,找到了朝着左側橫向扯動的安匡-博爾丁,乾淨利落地完成了一次十碼的短傳連線。
博爾丁的跑動路線輕盈而乾淨:直線前衝,推着同側外線衛馬庫斯-伯納德的腳步持續後撤,衝出十碼之後一個變向就朝着左側橫向扯動,瞬間甩開了伯納德的盯防,然後就撕扯出了一個約莫兩碼到三碼左右的空間。
博爾丁抓住了機會,陸恪也抓住了機會,兩個人完成連線,這絕對堪稱是亂中取勝的一次傳球選擇:
因爲博爾丁完成接球之後,包括伯納德在內的三名防守球員就從不同方向包圍過來,他只來得及往前邁了兩步,就被三個人從不同方向衝撞,直接摁倒在地,根本沒有任何逃脫或者喘息的餘地空間。
但不管如何,陸恪和博爾丁還是在亂局之中再次斬獲了首攻。
自吉恩離場之後以來的三檔進攻,陸恪清一色全部選擇了傳球,但可以隱隱察覺到,他正在改變傳球節奏:一次故意主動離開口袋保護,一次開球后的當即快速出手,一次有意識地延遲出手時間,有意識地把整個進攻節奏打亂,從開球到啓動再到出手和連線,全部都落在了不同的節點位置上。
其中兩次成功一次遇阻,但核心奧義還是在改變節奏。其實對於進攻和防守雙方來說,不斷改變的節奏都正在破壞他們的呼吸調整和肌肉控制,短時間之內的變速對於場上每一位球員來說都是嚴峻考驗,但這是舊金山49人所熟悉的變奏,咬緊牙關,仍然能夠跟上,卻能夠讓對面的防守組非常不適應。
如此方法必然不能持續使用,但在強強對碰之中的突然使用卻往往能夠取得奇效,第一節比賽裡始終沒有能夠調整到最佳狀態的進攻組,卻在陸恪的高強度變奏中逐漸找回了熟悉的狀態,洛根和博爾丁的接球都非常輕鬆,在一一對位的狀態下幾乎沒有遇到太多障礙——
必須注意的是,這兩次成功連線都是短傳,恰恰是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相對更加有自信的短傳區域。
現在就可以看出陸恪突然變奏的意圖了,迫使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必須改變——不是主動而是被動改變,按照陸恪所操控所引導的方向改變,讓賽前準備全部作廢,只能根據臨場狀況來重新安排戰術。
在這場激烈博弈中,陸恪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對手的優勢,繼而把比賽重新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果然,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做出改變了:他們採用了七人衝傳戰術,以蠻不講理的方式衝破了口袋,試圖第三次擒殺陸恪,但陸恪卻做好了完全準備,在口袋被衝破的同時就把橄欖球傳給了馬庫斯。
遺憾的是,爲了攔截對手,艾利克斯-布恩出現了拉人犯規;同時馬庫斯的腳步也只來到了開球線之上,緊接着就被快速上步的外線衛阿布拉汗和角衛皮特森聯手完成了擒抱,沒有能夠進一步往前推進。
但陸恪沒有太過在意,重點不是馬庫斯能夠推進多遠距離,而是防守組確實被迫改變了整個戰術節奏。當然,現在遺憾地沒有能夠推進碼數,這也同樣是一個問題,陸恪需要更多回合來完成佈局。
布恩的犯規被罰掉了五碼,但因爲舊金山49人的進攻沒有完成推進,所以裁判允許舊金山49人選擇是否接受犯規——接受,那麼就是重打一檔,只是變成一檔十五碼;不接受,那麼就是繼續進行二檔,面對二檔十碼。
哈勃和陸恪簡單溝通了兩句,接受了判罰。
現在陸恪需要的是更多攻防回合,以一次又一次的變奏來完成滲透式的佈局;此時場面非常緊繃也非常僵持,很有可能這一檔攻防就將決定整場比賽的走向。哈勃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陸恪,這才接受了判罰。
“一檔十五碼,還是二檔十碼?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商榷的選擇,如果是你,你選擇什麼?”
“二檔十碼。當然,現在站在場上的四分衛可是陸恪,十五碼和十碼對他來說,其實沒有本質區別,就看戰術佈局了,現在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似乎有些跟不上節奏,就看陸恪接下來如何掌控局面了。”
一檔十五碼。
“攻擊!”
陸恪宣佈開球的瞬間,二乘以二進攻陣型的兩側就雙雙衝了出去,四名球員全部都散落在了短傳區域,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路線跑動,完全把整個球場空間充分利用了起來,從左側到右側的短傳橫向區域裡,克拉布特裡、塞勒克、博爾丁、洛根,四個人分別佔據了不同的位置,並且跑動方向全部不同。
陸恪從手槍陣型站位後撤到了散彈槍陣型站位,腳步持續後撤之中卻始終沒有出手,故意放慢了出手節奏,等待馬庫斯從進攻鋒線的正中央鑽出去,出現在了短傳區域的中央地帶,然後才做出了傳球動作。
看似準備傳球找到馬庫斯,卻在出手瞬間調整了手腕的角度控制,順着身體轉動的方向把橄欖球的傳球軌道朝着左側偏移了三十度,而後以一記八碼直塞的子彈短傳找到了出現在中央地帶內側的塞勒克。
塞勒克跑出了一個內收小弧線的路線,腳步纔剛剛到位,甚至還沒有完成身體調整,陸恪的傳球就已經精準地送到了他的胸膛位置,但力道比想象中輕了一些,還好塞勒克做好了完全準備,這纔沒有出現掉球的失誤。
接住橄欖球之後,塞勒克沒有調整腳步,繼續側着身體,持續後退地衝撞着,一步!再一步!
角衛皮特森的判斷完全失準,衝向馬庫斯的腳步已經來不及二次改變重心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塞勒克脫離了他的防守軌道;最終還是外線衛阿布拉汗和安全衛柯蒂斯的身影覆蓋全場,及時完成了包夾,聯手把塞勒克撞倒,這才終止了塞勒克的推進。
二檔四碼。
包括傳球距離和接球后推進距離,塞勒克足足推進了十一碼,瞬間就把舊金山49人剛剛犯規的劣勢扭轉了過來。
皮特森對於自己的判斷失誤表現出了強烈不滿,狠狠地捶打了自己的頭盔幾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小小的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亞利桑那紅雀對這場比賽真的充滿了渴望,甚至已經超出了季後賽席位的重要程度。
菲尼克斯大學球場之中的噓聲與罵聲正在越來越洶涌,滾滾氣浪正在讓客場作戰的每一位球員都飽受煎熬,似乎就連皮膚表面的汗毛都已經燒焦了,汗水纔剛剛滲透出來就化作了蒸汽,騰騰氤氳起來。
而陸恪的注意力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專注高度,因爲他嗅到了危險氣息的蔓延:比賽關鍵時刻來臨了!
“寬點,再寬點!”
完成防守閱讀之後,陸恪決定改變進攻戰術,把左翼的塞勒克調動到了右翼,於是二乘以二陣型就變成了多線路進攻陣型,同時右翼囤積了兩名近端鋒,整個進攻的側重點明顯傾斜,但馬庫斯則從陸恪的右側來到了左側,把整個陣型稍稍平衡了些許。
陸恪正在指揮着站位,示意塞勒克、洛根和博爾丁彼此之間的距離拉開,把整個右翼的球場都充分利用起來。因爲全場噪音,陸恪不得不撕扯着嗓音,面部通紅地咆哮着,同時右手還在連連做出手勢指揮,確保進攻陣型能夠達到自己的構想。
雖然此時只是一次二檔四碼的進攻而已,但亞利桑那紅雀也同樣嚴陣以待,他們依舊遵循了今天三檔防守的慣例——
替補受傷的首發安全衛拉夏德-約翰遜(Rashad-Johnson)而連續兩週首發的落選新秀安全衛託尼-傑弗森(Tony-Jefferson)單獨綴在後場,足足退後了超過二十碼,幾乎已經站在了紅區前沿附近;而其他防守球員全部都展現出了攻擊性地進入了六碼範圍之內,十名球員層層疊疊地鋪陳開來。
那麼,這一次亞利桑那紅雀的防守到底是傳球防守還是突襲衝傳呢?目前爲止始終在故弄玄虛卻嚴陣以待的防守陣型,是否會在關鍵時刻變陣呢?
防守閱讀,防守閱讀。
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防守閱讀了,陸恪需要高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