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廣播前的聽衆朋友們,到底多少人是在室內,又有多少人是正在室外辛勤地工作呢?綠灣已經連續下雪超過十八個小時了,現在積雪正在越來越厚,室外體感溫度還在持續性地下跌,藍堡球場的場地狀況正在變得越來越惡劣,這也讓人們開始爲明天即將拉開大幕的外卡賽表示擔憂,不確定比賽到底會受到多少影響,但顯然,觀賞性必然大打折扣,這絕對不是球迷們希望看到的。”
“但是現在就有一個好消息,鵝毛大雪正在漸漸停止,根據天氣預報所說,下午應該就會徹底停止了;而明天的天氣則是多雲有風,雖然我們也不知道天氣預報的準確度到底有多少,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抱着一點希望,積極正面地等待着明天的到來。當然,今天就有兩場外卡賽率先開打,季後賽來了……”
滋滋滋。
廣播電臺裡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今天,2013賽季的季後賽正式登場,整個北美地區的視線都聚焦了過來;雖然綠灣包裝工與舊金山49人的比賽是明天,但各個體育頻道以及體育新聞節目的主持人都還是忍不住分出一些關心給這場比賽,綠灣的糟糕天氣很有可能成爲這場萬衆期待的比賽的攪局者。
撇開寒冷天氣之下的手感問題,即使是阿隆-羅傑斯,即使是湯姆-布雷迪,傳球進攻都必然受到影響。
更爲準確來說,應該是每一位四分衛,每一位橄欖球球員,在大雨大雪天氣之下,在高原環境之下,他們的比賽狀態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因爲他們終究還是人類,這些不可抗拒的環境因素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最後就看誰能夠更快地適應環境、適應變化,誰能夠更快地做出調整、做出改變。
這也是比賽的一部分。
可以預見,惡劣天氣對於比賽觀賞性的破壞是毀滅性的:在大雨或者暴雪天氣裡,傳球進攻將面臨嚴峻干擾,主教練將不得不更多倚重地面進攻,然後把更多重心放在防守組身上,通過防守組來打開局面。
其實,如果天氣狀況格外惡劣,那麼舊金山49人反而能夠稍稍佔優——因爲他們的防守組比綠灣包裝工更加具有實力;但同時,綠灣包裝工更加出色的地面進攻也能夠製造威脅。可是,這兩支球隊真正的矚目焦點都在四分衛身上——
陸恪和羅傑斯的長傳能力以及路線佈局能力都是聯盟頂尖,傳球進攻的針尖對麥芒纔是全場比賽最大看點;如果傳球進攻因爲天氣狀況而被鉗制,這絕對是一次嚴重損失,比賽觀賞性的損失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包括球迷,包括分析評論員,包括羅傑-古德爾爲首的聯盟高層,所有人都在看綠灣的臉色,暗暗祈禱着:天公作美,天公作美,請上帝務必務必讓天氣重新放晴起來,否則,這場比賽真的將失色不少。
“……又開始下雪了。”
陸恪站在了酒店的落地窗面前,打開窗戶,一陣寒風捲着雪花就撲進了屋子裡,然後躺在隔壁牀鋪上刷美劇“太平洋戰爭”的洛根就鬼哭狼嚎起來,“斑比!冷!冷死了!上帝!你就不擔心我感冒嗎?心靈受創傷就罷了,現在就連身體還要受煎熬?你留着一點精力,明天好好打比賽,你現在折騰我做什麼?”
陸恪根本沒有回頭,對着手機聽筒輕笑了起來,“不用擔心他,他就是故意的,天氣哪裡有那麼誇張。”
電話另一端的坎蒂絲忍不住就哧哧地笑了起來,“還是需要注意一點。綠灣的氣溫偏低,我聽說已經接近零度了,習慣了室內暖氣,突然感受到外面冷空氣,溫差自然明顯,那應該比紐約要誇張多了。”
美國的溫度計量單位是華氏度,而不是攝氏度。三十二華氏度就等於零攝氏度;那麼現在氣溫接近零華氏度,以攝氏度標準來看,就已經是零下狀態了,室內外的溫差確實非常明顯,體感最爲直接。
季後賽即將正式打響,坎蒂絲卻因爲工作關係不得不留在紐約,沒有辦法親自前來綠灣現場觀戰;不過,坎蒂絲還是時時刻刻牽掛着陸恪的狀態,尤其是綠灣的天氣狀況令人擔憂,眼看着明天就要正式比賽了,她專門估算了時間,等待陸恪晚上的戰術準備會議結束之後,這才撥通了陸恪的手機。
坎蒂絲的計算是準確的,陸恪和進攻組的戰術會議才結束,隊友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電話就響了。
在一片起鬨打趣和吐槽之中,陸恪接起了電話,他正好需要讓大腦放鬆放鬆;於是,陸恪把隊友們都趕出了自己的房間,讓大家都準備休息睡覺,他則和坎蒂絲閒聊了起來——說着說着,陸恪就注意到,放晴了整個下午之後,雪花居然再次飄落了下來,而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出頭了,看樣子,這場雪可能還要持續一會。
“居然又下雪了,如此持續下雪的話,場地會不會全部都是積雪?還是說,積雪演變爲冰面,或者是融雪變成泥潭?”坎蒂絲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擔憂,嘴巴上沒有明說,實際上還是擔心陸恪的膝蓋。
陸恪卻是非常放鬆,“不用擔心,聯盟對於雪仗非常有經驗,看看布法羅就知道了,幾乎每年都會遇到一場兩場,無論是積雪還是融雪,他們都知道怎麼保證比賽順利而安全地進行,這不會是問題。”
坎蒂絲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沒有把擔憂表現出來,因爲她知道,現在陸恪所肩負的壓力已經夠多了,她不需要給陸恪再增加更多負擔,而是因爲相信陸恪,這就足夠了,“希望這場雪不要持續太久。”
“如果持續下雪的話,那麼我可能就要首次面臨雪戰了。”陸恪的心態還是保持放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絕對不要因爲自己無法改變的狀況而擔憂,而是因爲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這纔是正確的。
坎蒂絲遲疑了一聲,“我記得前年在舊金山不就是有一場二十多年來的大雪嗎?”
赫赫有名的“雞湯之戰”就是那場比賽,“當時只是下了一點小雪而已,燭臺球場裡沒有看到太多積雪。今天可不一樣,現在綠灣看起來就好像是冰雪王國一樣,不是紐約的模樣,而是’魔戒’裡面的仙境。”陸恪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雪花的形狀,這在舊金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迎來一場雪戰,你說,那種感覺會不會像坐在溫泉裡欣賞着雪山包圍自己的情形?”
陸恪的腦洞真是……坎蒂絲腦補一下之後,沒有忍住就直接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們準備打赤膊上演’內/衣/碗’?”
然後兩個人就雙雙大笑起來。
躺在牀鋪上的洛根身無可戀:有人可以過來救救他嗎?他覺得自己現在身心受創情況嚴重,可能需要救護車拯救一下。
……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觸碰到綠灣的塔樓尖頂,小鎮的喧囂就慢慢甦醒了過來,然後人們就欣喜地發現:
雪,停了。
雖然天空依舊陰霾,層層疊疊的雲層讓陽光如同躲迷藏一般地在四處探索着,整座小鎮都顯得陰鬱而深沉;但沒有雪也沒有雨,天空終於沒有任何水汽往下飄落,儘管源源不斷吹拂過來的冷風依舊如同刀子一般,果露在外的皮膚可以感受到那持續不斷地肆虐和蹂/躪,事實上,氣溫反而是稍稍回暖些許,體感溫度也正在緩慢回升,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下午能夠出太陽的話,那就更美好了!
今天是週日,官方比賽日,同時也是綠灣的官方休息日——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比賽日就是休息日,這是綠灣的傳統,更何況是季後賽呢?
雖然不用工作,但整座小鎮的居民還是早早起牀,所有居民們都開始盛裝打扮,就是爲了迎接今天這場外卡賽——前往藍堡球場、前往小鎮酒吧、前往朋友家中,這就是屬於綠灣獨一無二的狂歡節,整個鎮子都以最高規格的待遇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綠灣包裝工的球場管理員也在辛勤地工作着,他們需要爲今天這場外卡賽清掃出一個乾淨而齊整的場地,懷抱着見證一場載入史冊的精彩對決的心情,爲兩支球隊收拾出一個完美的舞臺,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這座人口勉強超過十萬門檻的小鎮子,此刻洋溢着勃勃生機,每一位居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雀躍的笑容,街頭碰面的招呼都帶着輕快,一個眼神一個點頭又或者一個口哨,那種憧憬嚮往的快樂就在凜冽的空氣之中蔓延開來,似乎就連感恩節和聖誕節都沒有如此隆重盛大。
外卡賽,即將打響,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它更加值得慶祝嗎?顯然沒有!
就在昨天,聯盟的外卡賽已經先戰兩場,激烈廝殺的最後決出了兩位勝利者;現在,另外兩場比賽就即將登場,綠灣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讓戰鼓敲響、戰火點燃,用嘶吼和咆哮來歡迎他們的季後賽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