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缺少了針鋒相對的火花,但官方新聞日依舊充滿了諸多焦點,就好像去年超級碗一樣,今年的超級碗也同樣充滿了無數魔咒等待破解——又或者說等待發揮作用:
歷史上從來沒有四分衛能夠率領兩支不同球隊登頂,那麼佩頓-曼寧能夠打破魔咒?
自2005年以來,聯盟就沒有球隊能夠衛冕;即使放在近半個世紀的歷史長河裡,也只有綠灣包裝工、邁阿密海豚、匹茲堡鋼人、達拉斯牛仔、丹佛野馬、新英格蘭愛國者以及舊金山49人等七支隊伍完成過,那麼舊金山49人能否成爲近十年來的第一支、歷史上第二次完成衛冕?
超級碗決戰丹佛野馬將作爲主隊,他們選擇了自己的主場橙色球衣,而舊金山49人則自動選擇了客場的白色球衣——丹佛野馬此前六次進入超級碗,但其中三次身穿橙色球衣的比賽全部都以落敗收場,那麼這一次呢?另外,在去年之前,身穿白色球衣的球隊已經連續九年贏得超級碗了,打破白衣球衣連勝勢頭的正是去年的紅色舊金山49人,那麼今年的結果又將如何呢?
除此之外,雖然去年陸恪以絕對強勢的姿態打破一系列魔咒:賽季碼王魔咒、常規賽MVP魔咒等等,但聯盟規律依舊是客觀存在的,今年的佩頓-曼寧是否能夠延續打破魔咒呢?
另外,根據天氣預報顯示,這很有可能成爲史上最寒冷的超級碗,從大曼寧的歷史數據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十二月和一月的戰績都出現明顯下滑,尤其是低溫惡劣天氣,雖然在2006賽季超級碗決戰舞臺上,大曼寧在一場惡劣雨戰之中擊敗了芝加哥熊,贏得了自己第一枚冠軍戒指,但大曼寧的四分衛評分只有81.8,只能算是中規中矩,這也將成爲超級碗的一個看點。
本賽季,大曼寧在十二月連續低溫的環境下完成精彩比賽,強力還擊了質疑,這也讓超級碗充滿了更多看點。
不過,惡劣天氣的負面影響依舊揮之不去,週二舊金山49人適應場地的時候,氣溫已經跌落到十一華氏度(零下十二度);週三官方媒體日的時候,氣溫依舊只有十五華氏度(零下九度),比賽的時候可能還要更加糟糕,暴雪警報更是讓聯盟啓動了應急程序,ESPN第一時間就報道了“取消比賽的可能”。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斑比,此前舊金山49人六次進入超級碗,保持了百分百的奪冠率,現在與匹茲堡鋼人並列奪冠次數之最,如果此次還能夠再次奪冠,延續百分百的超級碗勝率,那麼球隊就將單獨位列奪冠次數歷史第一。請問,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呢?球隊是否做出了特殊的準備?這些創造歷史的可能是否會成爲壓力?”
“哈,如此場景有些眼熟,去年似乎曾經見過。”陸恪輕笑了起來,信手拈來就打趣了一番:去年也是因爲各種“魔咒”,記者們就這樣一層一層地把壓力往陸恪身上疊加,“我是說,壓力永遠都會存在,這可是超級碗,不是嗎?你們也是一樣,正在絞盡腦汁地製造出焦點和話題,壓力對於你我沒有什麼不同。”
大部分記者們不由莞爾;少數記者則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既然知道我們壓力大,那你還在故意刁難我們?
“但壓力也可以成爲動力,所以,我不認爲這是一個問題。”陸恪輕描淡寫地回答到,“至於百分百勝率這件事,我現在終於知道這個賽季爲什麼如此艱辛了,不僅僅是因爲衛冕,而且還有六場比賽的壓力在無形之中疊加着,呼……我現在終於找到球隊傷病的來源了,這是一個解脫。”
那詼諧幽默的打趣語調,讓不少記者都輕笑出了聲。
而後,陸恪話鋒一轉,接着說道,“老實說,如果不是你們提起,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這就是第二場超級碗,也是全新一場比賽、全新一位對手,我們必須從頭開始準備,一切都是全新的,勝率這件事幫不上忙。我現在所有的思緒都在接下來這場比賽上,丹佛野馬是一位偉大的對手,什麼創造歷史打破記錄,我們就暫時放在一旁吧。”
即使陸恪的回答滴水不漏,記者也依舊不願意放過陸恪,“那麼,如果爲舊金山49人贏得創造歷史的第七座超級碗獎盃,你有什麼感想呢?”
“等我實現的時候,我會轉告你的。”陸恪沒有任何遲疑,一句調侃就直接撞擊了回去。
現場響起了一陣噗嗤的笑聲,但很快就平復下來。雖然記者們有些掃興,卻也知道陸恪所說是的是事實。
對於丹佛野馬來說,他們有着自己的魔咒和壓力;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他們也有着自己的目標和記錄,他們都在嘗試着創造記錄,也將攜手創造記錄,這一切都使得這場超級碗對決的精彩度直線上升。
官方新聞日結束之後,還有相對應的官方宣傳活動,陸恪作爲本場比賽的焦點人物,自然不能輕易缺席。
等一整天活動結束的時候,陸恪只覺得無數閃光燈在眼睛裡閃爍着,連帶着耳朵都可以捕捉到耳鳴的雜音,整個世界呈現出天旋地轉的玄妙和顛簸,抵達下榻酒店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一深一淺起來。
舊金山49人下榻在新澤西的威斯汀酒店,而丹佛野馬就居住在不遠處的萬豪酒店,兩支球隊都將整間酒店承包了下來,週三之前還有一些住客們停留,但週四之後就徹底只剩下球隊自己的內部人員。
“歡迎回家。陸先生。”陸恪從聯盟官方轎車走了下來,門童微笑地表示了歡迎,“你有訪客正在一樓酒吧等候。”
訪客?
陸恪想要詢問一下到底是誰,但此時大腦昏昏沉沉地塞滿了無數閃光燈和雜音,他真的已經懶得思考了;而且,站在酒店門口,瑟瑟寒風依舊如同刀子一般衝擊過來,麻木僵硬的腦袋迫切需要進入室內休息放鬆一下。
於是,陸恪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就徑直進入了酒店大堂。
總是人來人往、喧鬧無比的酒店大堂,此時卻呈現出一派安靜祥和的模樣,靜謐溫暖的氣氛讓僵硬的肌肉微微放鬆了下來,但疲憊的大腦依舊拒絕思考,只是想要完全放鬆,然後徹徹底底地休息一晚。
簡單識別了一下方向,陸恪朝着大堂旁邊的酒吧方向走了過去。
進入酒吧,陸恪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吧檯旁邊的基普-克萊斯特和克雷格-羅曼等人,還有帕特里克-威利斯和大衛-阿肯斯等幾位球員,整個酒吧都洋溢着一股愜意放鬆的情緒,緊繃的肌肉和心絃都放鬆了下來。
備戰超級碗期間,酗酒和外出都是禁止的,但巨大壓力之下,球員們和教練們也都需要放鬆時間,於是酒店酒吧就成爲了最佳去處,因爲球隊經理特倫特-巴爾克與酒店達成了協議,酒保不允許提供烈酒,只允許啤酒和雞尾酒——並且還是限量,這也使得特倫特能夠第一時間掌控球隊內部的情況。
經歷了一整天採訪和宣傳活動的狂轟亂炸,現在大家都需要放鬆放鬆。
陸恪站在酒吧門口,卻突然就有些迷茫,居然忘記了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呆楞了片刻,這纔回想起來,尋找到了門口隨時待機的侍應生,說明了來意之後,侍應生就在前方帶路,帶領着陸恪找到了訪客。
遠遠地,陸恪就認出了那個身影,一頭柔順的長髮被高高地綰了起來,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的裝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點,此時正在忙碌着什麼,桌子上擺放着一大堆紙板、熒光筆和手工製作的工具,滿臉專注地沉浸於製作物品的事情中,在整個酒吧的氛圍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卻絲毫不受打擾。
是坎蒂絲-斯瓦內普爾。
陸恪示意侍應生可以離開了,他沒有貿然上前,就這樣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着坎蒂絲,她似乎正在忙碌着製作應援牌,那專心致志的神情就彷彿正在忙碌着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一般,這讓陸恪的眼神不由溫柔了起來。
雖然四大時裝週的繁忙時節就要拉開序幕了,但坎蒂絲依舊留在了他的身邊。
即使陸恪爲了備戰而忙碌到昏天暗地,即使陸恪因爲戰術手冊而精神散漫,即使他們朝夕相處也沒有什麼交流時間,但坎蒂絲依舊安安靜靜地守候着自己的位置,完全無視了就在十五分鐘車程之外的紐約,只要陸恪停下腳步,一個轉身,隨時就可以看到坎蒂絲的身影,告訴他,那就是家的位置。
家。
原來,那就是家園的定義,無論流浪到天涯海角,也無論遭遇了狂風驟雨,只要回過頭,就能夠找到的家園,永遠堅定不移地守候在自己的身後,那就是全世界最安全也最溫暖的角落,爲自己留着一盞燈光,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酒吧的奶黃色燈光落在坎蒂絲的臉龐之上,勾勒出溫暖的輪廓,投射在牆壁上,描繪出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