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職業碗就被譽爲是雞肋,超級碗能夠引發整個北美大陸的收視狂潮,但職業碗卻幾乎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曾經,技巧賽被認爲是白開水,平淡的對決沒有任何噱頭也沒有任何火花可言,就連最忠實的球迷都提不起興趣。
但今天,“陸恪VS卡姆”的對決,卻第一次點燃了觀衆的熱情。看似簡陋的比賽設置,卻因爲兩名球員的出色發揮都迸發出了美妙的魔力,尤其是陸恪,連續五次正中靶心的表現,更是引爆了全場歡呼的激/情。
對於職業碗和技巧賽來說,這就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這一刻,卡姆-牛頓如墜冰窖,茫然而失落地注視着球場正中央的那個身影,全場的歡呼和吶喊、全場的雷動和癲狂、全場的沸騰和洶涌,原本屬於他的一切,那些燈光、那些矚目、那些讚譽、那些支持,所有的所有,現在都被那個身影搶走了,那該死的傢伙!
眼底深處的黯淡漸漸開始燃燒起來,全部演化成爲了憤怒,死死地咬緊牙關,牙齒幾乎就要壓碎了,卻依舊無法宣泄內心的壓抑,以至於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些恥辱和憋屈,他都會牢牢地烙印在靈魂深處,當下一次碰面的時候,他將會十倍百倍奉還!
這裡是他的地盤,輪不到那個譁衆取寵的跳樑小醜來撒野!
人們只看到了那個傢伙俊朗的臉孔和燦爛的笑容,卻根本不知道隱藏在那張面具底下的醜陋和骯髒。
他可不會忘記,在新秀訓練營的時候,那個傢伙恬不知恥地拉攏每一位球員一起合照,然後發佈上傳到照片牆之上,一方面拉攏粉絲,一方面假裝好人緣。但新秀訓練營的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喜歡那個華裔小子,沒有人!
他會讓人們看到那個傢伙的真面目!他也會在球場之上擊敗那個傢伙!他還會讓那個傢伙真正得灰頭土臉!
這場戰爭,剛剛打響!
再次看了看球場正中央的那個身影,卡姆轉過身,退後了幾步,將自己的身影掩飾在了驚歎連連、擊掌相慶的其他球員之中,如同一滴水珠融入了大海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攝像機再也捕捉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了。
……
“五分!”
注視着最後一次傳球精準地落在了靶心中央,陸恪輕輕地握了握拳頭,小小的慶祝了一番,不至於欣喜若狂,但內心的喜悅還是開始翻涌起來,沒有人喜歡失敗,即使是一次無關緊要的技巧賽也不例外。
然後,陸恪就舉起了右手,禮貌地朝着現場觀衆揮手致意。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再次在阿羅哈球場之中掀起了一片熱浪,全場沸騰,陸恪就如同國王參見自己的臣民一般,享受着至高待遇!彷彿這不是一場職業碗比賽,而是一場季後賽的勝利一般,現在陸恪終於明白,NBA全明星週末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了。
轉過身,陸恪就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球員待機區,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羅莫張開了熱情的擁抱,歡迎着陸恪的凱旋歸來。
但陸恪卻小小地繞過一個彎,無視了羅莫,朝着後面的萊恩走了過去,擊打着萊恩高高舉起的右手,嘴裡還同時發出了歡呼的怪叫;緊接着是道爾頓,然後是洛根和馬庫斯,再是其他正在準備參加外接手技巧賽的球員們,休息區瞬間躁動起來,亂成一鍋粥。
羅莫站在了隊伍最前端,尷尬地張開了雙臂,無比落寞地站在原地,就好像被拋棄的小狗,楚楚可憐。
慶祝完了一圈之後,陸恪這才繞了回來,從後面給了羅莫一個大大的擁抱,狠狠地把羅莫嚇了一跳,然後歡快地大喊到,“不要這一幅表情,我未來的女朋友會吃醋的。”
羅莫轉過身來,一個側身飛踢就將陸恪踢“飛”了出去,罵罵咧咧地吐槽到,“草。我的女朋友現在坐在觀衆席裡,她還沒有嫌棄,你在嫌棄什麼?滾!”
然後就看到馬庫斯屁顛屁顛地一溜煙跑了過來,“我知道斑比很搶手,但如果想要競爭的話,請排隊,我們自己隊內都還在等着抽籤呢。”那戲謔的玩笑話,成功地讓周圍所有球員都紛紛開始起鬨起來,鬼哭狼嚎之中,污言穢語不絕於耳。
嘻嘻哈哈的慶祝之中,科爾曼再次帶着話筒和攝像機來到了等候區。
球場之內需要重新佈置一番,準備迎接外接手技巧賽,趁着間隙時間,科爾曼見縫插針地前來採訪火熱出爐的新科傳球技巧賽冠軍,“斑比,斑比,嘿,夥計們,我需要借用一下斑比,讓讓,大家都讓讓。”
科爾曼的玩笑話毫無隔閡地與球員們融爲一體,順順利利地就來到了陸恪身邊。
“斑比,在職業碗的歷史上,我們曾經多次舉辦過不同的技巧賽,其中四分衛的傳球準度也是重要一項,也許規則不同,又或者是形式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計分標準卻是統一的。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二十五分,這應該打破了四分衛傳球準度技巧賽的最高記錄,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呢?”
科爾曼的長篇大論結束之後,將話筒遞給了陸恪。
然後就可以看到陸恪揚起了眉尾,一臉錯愕和驚訝的表情,“你確定是NFL,不是NCAA?”
如此可憐的最高記錄,着實拿不出手,即使在NCAA也排不上號。
周圍其他球員們紛紛吹起了口哨,吐槽和噓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不是針對陸恪,而是爲陸恪加油鼓勁,集體攻擊科爾曼,似乎正在嘲笑着“所謂記錄”的寒磣和淒涼。
科爾曼卻毫不介意,攤開了雙手,“這不應該由我來回答,我可不是四分衛。”
一口偌大的黑鍋就丟到了四分衛頭上,一竿子就把所有聯盟名宿和名人堂成員全部打翻,震懾力十足;更進一步,一把燙手山芋就丟給了陸恪手中,彷彿在說,“剛纔那些吐槽都是你說的,可不是我,你自己向那些巨星們解釋吧。”
“所以,我們爲什麼站在了這裡?”陸恪假裝沒有聽懂科爾曼的嫁禍,直白地理解了科爾曼字面上的意思,潛臺詞就是:既然科爾曼無法回答,那就換一個可以回答的主持人才對。
科爾曼瞪大了眼睛,一臉受傷的無辜表情,完全不明白,箭頭怎麼就調轉到了自己身上?
隨後陸恪就主動爲科爾曼解圍,輕笑地說道,“等等,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是聯盟規則,還是傳球準度?我需要確認一下,避免回答不對題。”不動聲色之間,陸恪又將黑鍋丟給了聯盟——
本來,技巧賽無法調動球員的參與積極性,這就是聯盟的鍋。至少很大一部分是如此。
瞬間,所有危機警報接觸。大家眼底都流露出了笑意,一個個交換着眼神,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可是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暴露了他們的底細。
科爾曼也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活了過來,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了主題之上,“剛纔的比賽之中,你的發揮格外出色,連續五次傳球都擊中了正中央的靶心,請問訣竅是什麼?”
“把橄欖球當做籃球來扔。”陸恪別出心裁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但他卻恍若未覺,依舊滔滔不絕地說着,“我和金州勇士的斯蒂芬-庫裡非常熟悉,我們經常都會切磋球技,我認爲,橄欖球和籃球還是有諸多相通之處的,也許斯蒂芬可以成爲一名優秀的四分衛。”
一本正經說胡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陸恪正在實力演繹。
漸漸地,科爾曼反應了過來,哭笑不得地看向了陸恪,然後他也認真地開始說胡話,“那麼,這種技巧,你在正式比賽之中願意嘗試使用嗎?”
“也許。當我需要客串踢球手的時候,我可以嘗試看看,否則,紅區傳球,一個晃神,我可能就把橄欖球直接傳入了球門之中,這就不太美妙了。”陸恪流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似乎正在探討學術問題,“請問一下,聯盟之中有相關規則嗎?如果四分衛在紅區之中的傳球直接躍過了球門,這算是任意球嗎?”
站在旁邊的其他球員們都已經一臉懵逼了,羅莫還認認真真地開始思考起來:聯盟有相關規定嗎?
只有熟悉陸恪的舊金山49人球員們,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不知不覺將所有人都套了進去。
打量着周圍一陣學術探討架勢的氛圍,馬庫斯和洛根兩個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科爾曼也沒有能夠再繼續強撐下去,立刻破功,大笑不已。
陸恪是唯一的例外,他依舊是一臉冷麪笑匠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似乎根本不理解大家爲什麼如此歡樂,就連萊恩都已經忍俊不禁了,但陸恪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
現在,陸恪終於可以確定,剛纔的特殊任務順利地完成了,怨懟狗仔的負面效果總算是接觸了,淤積在胸腔裡的悶氣長長地傾吐了出來,這種暢快感着實太美妙了,他還是更加習慣這樣的自己。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必須好好當面感謝一下卡姆,沒有卡姆激發的特殊任務,這個休賽期還要持續憋下去,長此以往,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得抑鬱症。
咦,卡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