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拘押的路上,馬超思索着應對之策。
但是苦思來苦思去,自己的力量實在渺小,實難有回天之力。就如同剛入門時矮山發生的事情,若非有孟雲及時插手,莫說這小命會不會被聶無常一劍給要了,這大虧肯定得吃。
至於聶無常,本是拘禁三個月,沒過幾天就給放了出來。
從這一點來看,聶無常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以徇私枉法,與這種人爲敵,實爲一件麻煩事。但是尋思着,只要走正途,一切按制度來辦,也沒什麼好怕的。可是今天的比鬥又給馬超上了一課,什麼叫作卑鄙,什麼叫作不公平。
他死是白死,別人死就是他之過?
小金不在身旁,孟雲是期待不了,思來想去,唯有何芝蘭了,希望他的價值足以讓尊師出面。面對有意設計他的這些人,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儘量拖延時間,死咬着不能把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
“師弟不明白,罪在何處?”馬超一臉的無辜。
“殺人!”肖回道。
“師兄搞錯了吧,以師弟的能耐,怎麼敢殺人呢?”馬超表現出足夠的謙卑,不讓坐堂的三人有任何理由發難,同時據理力爭,道:“擂臺比鬥本就存在着意外,死傷是難免的事,這事不是師弟能控制的,畢竟有陣法,有裁判。裁判在每一場比鬥之前都會宣佈規則,其中就一條是這樣說的‘發揮全力,放心施爲,性命我來保障’。”
“啪~~~”
肖回一拍驚堂木,喝道:“強詞奪理!擂臺上是有規則,但規則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不排除有人蓄意鑽規則的漏洞,而你……你就是個膽大包天之人!爲一己之私,爲一己之仇,妄顧規則,殘忍的殺死一個前途無量的弟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這方面,馬超並沒有據理力爭,別人認定了,不會給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馬超輕笑了一聲,提醒道:“三位師兄,師弟雖然年少,讀書卻不少,可別欺負我啊?大堂審案,有原告被告,有人證物證,你們單把我抓來,難道只是問上兩句,就想判我死刑不成?”
“哼哼,腦子倒挺活的,難怪在入門時就讓雜役弟子執法堂的人吃了大虧!”肖回冷笑幾聲,道:“原告是你,被告是你身旁的屍體,物證是那把殺人的腕弩,而人證…
…還是那具屍體。一箭就可致命,你卻一連射出五箭,足見兇殘!”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我無言反駁了?”馬超搖了搖頭。
“鐵證如山,容不得你抵賴!”肖回聲色俱厲,偏頭和另兩人商量,似乎覺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肖回做爲主審,又一拍驚堂木,道:“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本主審宣佈,馬超蓄意殺人罪名成立,來人,讓他簽字畫押,然後廢去武功,收進牢中,等待處理!”
一聽這話,馬超氣勢陡增,眼中有了拼命的紅光。
“慢着!”
就在這時,一直眯眼的的劍無仁霍然站了出來,置疑道:“你們的審判是不是太過兒戲了,處理的也太過急切了?正如馬超所說,擂臺比鬥,意外頗多,死傷也是難免,我雖判斷有蓄意的成份,但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爲了杜絕這種意外或者蓄意,特設了陣法,還有着經驗豐富的裁判,按此來說,樑子必須負重責,得拿來調查,另外就是觀衆了,他們目睹了全過程,也須得調查。”
“一碼歸一碼,先處理了馬超,再談其它不遲。”肖回皺眉道。
“何爲一碼歸一碼?都是同一件事,有着撇不開的關聯!”劍無仁毫不退讓,道:“若有罪,我無條件支持,若無罪,你們別想動他一根毫毛!執法堂是神聖之所,肩負着維護宗門秩序的重任,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它。”
“啪~~~”
肖回提起驚堂木,又是重生一拍,喝道:“劍無仁,你好大膽子!”掃了掃一干還不執行命令的執法使,肖回再次喝了一聲,“愣什麼愣?還不上去讓罪犯簽字畫押?”
三人領命,大步而來。
“嗆啷”一聲,劍無仁拔出了寶劍,護住了馬超。
“劍無仁,你想造反不成?身爲執法使竟公然搗亂……”
“哎,肖兄莫氣,劍兄也莫急。你們退回來,劍兄,你也收起劍。”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候,唐三清又站了出來,充當起了和事佬,道:“劍兄說的也沒錯,這案子我們斷的是過草率了,樑子須拿來審問,觀衆也須得問詢一番。這樣吧,劍無常,這些事就交給你去辦,本堂官相信你的爲人,一定不會徇私。”
“好,你們等着。”劍無仁收起了劍
。
“劍師兄……”
馬超連忙喝止住劍無仁。
先前,二話不說把他抓到此處,馬超對劍無仁沒有好感,正如劍無仁所說,他只是抓人而已,其它的並不管,看似很有道理,卻透着一種冷漠。可是現在,馬超改變了態度,劍無仁有着自己處事的原則,也有着剛正不阿之心。
原則雖迂腐,剛正不阿卻讓人稱道。
劍無仁回頭看了眼馬超,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放心,你是我抓來的,我會爲你負責。”然後氣勢一變,衝着坐堂的三人道:“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須得保證他的安全,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的劍會讓你們後悔!”
說完,劍無仁帶着一干子手下大步遠去。
“哼,一根腦筋,愚昧之極。”吳揚發出一聲冷笑。
另兩人,肖回和唐三清也是冷笑不已。
劍無仁天賦絕佳,武功也是超強,在內門執法堂中實力數一數二,但個性卻有些怪癖,不合羣,沒多少人喜歡他。一般情況下沒人願意與之爭執,爭執不下了,想辦法打發走便可。
就如同現在,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這個麻煩。
“你們還等什麼?”
眼見沒了劍無仁的蹤影,肖回一聲大喝。
幾人明悟,向馬超圍攏過來,看他們的架式,是要強迫馬超就範。
馬超心中嘆了口氣,劍無仁太過天真,而他……失去了庇護,頓感無力。民不與官鬥,世俗中如此,在宗門內竟也是如此,簽字畫押倒是小事,並不能判了他死刑,但是廢除武功這一條,太毒了!
縱然有翻案的時候,他也廢了。
廢人誰還會去珍惜呢?
青睞他的尊師?對他頗有好感的何芝蘭等人?怕是都會煙消雲散。
不能如此,絕不允許此事發生!
一念至此,馬超所剩不多的元力全部爆發,無象瞬閃施展而出,倏然向着執法堂外逃去。能不能逃過這一劫是兩說,但是他必須得逃,一身修爲,他必須得保住,只有修爲在,他的價值才存在,纔會有人爲他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