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是凡間麼?”
當週輝三人出現在凡間出現的時候,卻是出現在了一片荒山當中,一出現,周輝立即就將自己的所有的神識展開了去,很快便將凡間的情況探了一個大致。不由得頗有些失望。
修道界雖然衰落,但是卻還是有一些隱藏不出的高手的,而且,最起碼,在修道界中大部分還是能夠入了修道的門檻的。而現在的凡間,卻是衰落了太多了。
上一次來到凡間,還是百萬年前的上古封神一役吧,那個時候的凡間,卻是有着不少的武道高手的,其中有些武道高手的實力直逼當時各教的二三代弟子,而且當時人人尚武,正如同現在的修道界一般,雖然說高手不多,但是大部分還是算得上有一點實力的。只是武道高手不同於修士的是武道高手壽命極爲的短暫,如果按照修士們的壽命來算的話,正如同曇花一現一般。
而第一次來到凡間的雷銘白和蔣瑤兩人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感受,在整個凡間的人口,卻是並不多,雖然說這些凡人們的身體都很差勁,偶爾只有幾個是修武的,而且這幾個修武的比起修士們也是遠遠不如,可是這些凡人們卻是在手工技巧方面極爲的發達,竟然有許許多多的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奇妙的東西。而根據他們對凡人的記憶的查探,在大概十萬年前,凡間的這些奇妙的東西遠遠的超過了現在的水平,當時稱之爲高科技,但是後來整個凡間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不但那些技巧全部都丟了,就連凡人們也都剩下寥寥無幾,一直休養生息到現在,纔有現在的規模的。
“我們要去有人的地方看看麼?”
“嗯,走吧。”
三人升空,向着最近的一片有凡人聚居的地方飛了過去。
雖然說有過十萬年前的高科技,現在想要重新發展起來需要的只是時間問題,最起碼在表面上也可以恢復到那種高科技時代的樣貌,但是反而現在的建築物以及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復古。因爲這些凡人們深刻的記得十萬年前的經驗教訓,他們爲什麼會遭受那種毀滅性的打擊?就是因爲他們的科技太過發達了!發達的科技打亂了天道運行的規律,所以天道降下了懲罰!這也正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說凡人們開始懷念他們的科技還並不發達的時候,所以也在很多方面,開始模仿那個時候。
合水城雖然被稱之爲城,但是連一面城牆都沒有,當然,這也並不只是合水城纔會有的情況,除了整個凡間的聖地也就是在十萬年前毀滅性的打擊之後凡人重新發展起來的最初的地方,曙光城還看起來像座城池之外,其他的所有的城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合水城倒也顯得相當的繁華了。
自從十萬年前遭受毀滅性打擊之後,隨着那些高科技一同失去了傳承的,還有那無數的神話故事,或者說那無數的神話故事在科技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已經開始被凡人們淡忘在了腦後了。可是,神話故事註定要在合水城這座城池重新傳播出去。其實更多的時候,神話故事只是杜撰而已,但是卻也代表了凡人們的一種期望和精神寄託,周輝三人的出現正是給這所有杜撰的神話故事一個最初的藍本。還有一點便是讓凡人們的靈魂深處的一些東西甦醒過來,在那個有神話故事的年代,凡人們雖然因爲對於神話故事的過度的相信而顯得有幾分的愚蠢,但是在愚蠢之外卻又顯現出了人類最初的淳樸,這一切,或許將會在這一刻甦醒。
周輝三人顯得十分的張揚,就這樣懸浮在整個合水城的上空。他們只是想看看而已,卻並沒有想過其他,所以張揚不張揚,於他們來說,是無所謂的。只是,於他們來說無所謂並不代表着於合水城中的凡人們也是無所謂的。當合水城中有第一個人無意中擡頭看到了天空中的三人之後,沒有過多久,整個合水城都已經知道了有三個人懸浮在合水城的半空中了,所有的人都涌到了街道上,仰頭看着三人,一時之間從上面往合水城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而合水城中也是一片喧譁,凡人們在紛紛的議論着,這懸浮在半空中的三人。
“那三個人怎麼可能懸浮在半空中的?或者說,那三個,真的是人麼?”
“或許是吧,也或許,便正是那些書中所提到的,神。”
“神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神是什麼,我只知道我們的祖先的祖先,曾經在小時候就是聽着關於神的故事而長大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隨着當時的高科技的發展,關於神的所有的故事也都慢慢的被人們淡忘了,或者,神,便是一種無所不能的存在吧。”
“無所不能的存在?可是他們也分明是長着人的樣子的啊,神,會是人麼?”
“或許吧……”
周輝三人對於這一切都是熟視無睹,當然,就算是他們想要理睬,這麼多的凡人,他們也搭理不過來。突然之間,周輝神色一動,向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雷銘白和蔣瑤二人雖然不知所以,但是還是緊緊的跟了上去。
須臾之間,他們便落在了一座看起來十分的豪華的府邸的面前,這隻豪華的府邸此時如同一隻盤踞的巨獸一般,似乎是等待着將來到這裡的人吞食進去。而這整座府邸也是籠罩在一層白色之中,在府邸的深處,三人可以感受得到,有一股哀痛至極的氣息。這裡,應該是剛剛有人死去,而那股哀痛至極的氣息,自然是與死去之人有着莫大的關係的人所散發出來的,只是,那股哀痛至極的氣息,只是一個人而已,除了這一個人,便別無他人,或者說,再也沒有別的活人其他所有人,都是死人。
偌大一個府邸,竟然只有一個人,難免使得整座府邸都顯得冷清了許多,冷清之中,還帶着一種沉重,死一般的沉重。
周輝帶頭向着府邸裡面走了進去,就好像是凡人走路一般,無論是速度,還是走路的時候發出來的“沙沙”的聲音,雷銘白和蔣瑤二人隨於其後。
層層的白色的帳,宛如走在一個白色的迷宮當中一般,只是,周輝三人當中任一一人的神識便已經足以覆蓋整座府邸了,所以他們很清楚他們所走的方向,以及他們和他們的目的地的距離,他們的目的地,靈堂,距離,一百步。
就在還差一百步的時候,三人再要向前,殺機陡然顯現,“嗆啷”一聲,接着破空聲響起,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劍,直直的指向了他們,而那劍的劍鋒幾乎要點在了走在最前面的周輝的面前。透過前面的這一層的白色的帳,那是一個身穿孝服的女子,臉上梨花帶雨,卻又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恨,眼神正如同這柄閃爍着寒光的利劍一般,直刺向三人。
其實,這名女子的速度,在三人的眼中實在是太慢了,如果是換做他們的話,就算是其中實力最弱的蔣瑤,也可以將同樣的動作在同樣的時間內重複無數次,是的,無數次,當然這個無數次並不是真正的無數次,而是實在是躲到了一種算起來都頭疼的數據。但是三人卻並沒有躲避這柄劍。當然,其實就算是他們不躲,甚至是將他們的身體送上去讓那柄劍砍,就憑那柄劍所能夠造成的傷害,估計還不能夠將他們的皮膚劃開的。
“爲什麼要對我們動手。”
周輝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嘆息。
“因爲我不相信任何一個從這座府邸外面走進來的人。因爲相信一個從府邸外面走進來的人,此時這整座的府邸裡面,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是活人了,這座府邸當中,原本是有兩百三十二人的。”
那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古井無波,但是那種哀痛至極的感覺卻是在靈魂當中滋生着,這是沒有辦法隱瞞的了三人的。
兩百三十二人,那麼說,靈堂當中,是躺着兩百三十一具屍體,或者,再加上那個從府邸外面進來的人是兩百三十二具屍體。就算是這女子再不多說什麼,三人也都能猜到點什麼了。不過三人並不打算就因此退去。
“我們只是來祭奠,這也不可以麼?”
女子沉默不語,手中的劍,也沒有移動分毫。
“其實,就算是我們也如同那個人一般,也不過是多殺一個你而已。我想,於你來說,他們都死了,你活着也沒有多大意思而已。”
“可是我還要報仇,所以我要活着。”
“我們只是來祭奠而已,如果我們真的想要怎樣做,不一定非要進靈堂,這裡,也可以。”
女子依舊沉默不語,只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卻是收回了手中的劍,提着它重新回到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