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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破玩意你花多少錢買的?”李璟手指着盒中之物聲音提高了八度驚叫道。
梅根笑靨如花,得意洋洋的道:“一百萬錢買的,當時爭搶的人許多,最後價高者得,我拿一千貫力壓衆人,才最終買到手的。怎麼樣,稀罕吧。”
李璟嘆了口氣,“不過是塊琉璃而已,你居然出一千貫買這麼塊破玩意,真是敗家女人。”
梅根聽李璟說這玻琉璃鏡是破玩意,還說她是敗家女人,當場就不幹了。臉一黑,直接就伸手抓住了李璟的把柄一扭,李璟立即被制服了。這個女人太兇殘,別人生氣最多是怒目而視,她倒好,直接動手。動手還不算,明明兩人沒有過親密關係,可她每次向李璟下手,都是直接奔他命根子去的,次次都是一劍封喉,太狠了。好在他還沒見她對其它男人這樣,要不然李璟肯定會暴起殺人。
“自己不識貨,居然敢說我敗家?”
李璟被制,只得低聲道:“我說的也不算過份啊,這琉璃算不得稀奇,長安就有許多胡商開的琉璃店,專門製作這些玩意的。你這塊雖然鑲金嵌玉的,可也不過就是比尋常的大了些而已。一般的琉璃鏡也就幾千錢一塊,你這塊頂多幾萬錢,你居然花了一百萬,你說你不是讓人騙了是啥。”
“你懂個屁!”梅根氣的臉都黑了,直接罵出了粗話。
“老孃是個海賊不假,可你真以爲老孃就是個沒見識的鄉下人?長安是有琉璃鏡,可長安胡人的琉璃鏡都只有小塊的,你何曾見過如此大塊的琉璃?你要是能弄來這樣大塊的琉璃鏡,你有多少我就買多少,全部按一百萬價格買。老孃隨手轉賣給那些商隊,立馬就能輕鬆賺上一筆。這次老孃得這塊寶鏡,路上不知多少人想要買去。最高的一個都開價到兩百萬錢了,老孃都沒賣,一心要拿來回給你,你個沒良心的,居然敢說老孃敗家,氣死老孃了。”說着梅根直接將手中那塊玻璃鏡給砸在了地上,摔成無數碎塊。然後氣呼呼的轉身離去了。
看着那無數的碎玻璃,李璟卻是沒有馬上去追梅根,反而低頭看着這碎鏡子。這塊鏡子確實很大,李璟仔細回憶關於鏡子的歷史,好像歷史上最有名的威尼斯人最早開始製作玻璃器皿始於十三世紀,到十五世紀末。威尼斯的玻璃器製作工藝已達到世界領先的水平,享譽歐洲。
而現在,纔是九世紀末,距離威尼斯人的製作玻璃器還得有三四百年的歷史。而此時的歐洲羅馬人和阿位伯人甚至波斯人雖然都會製造玻璃,但他們多是製造一些簡單的琉璃器皿。此時的玻璃還帶有些綠色,並且沒有發明出大塊玻璃製作工藝。長安確實有不少胡人製造並賣玻璃,但是質量去算不是太好。而且更不可能製出這麼大塊的玻璃。
從這塊玻璃這麼大,且還製成了鏡子來看,這樣的大玻璃應當也是偶然製作出來的。
一塊爲樣的玻璃鏡居然能賣上千貫錢,這讓李璟有些震驚,玻璃可是沙子製成的,根本不需要多少成本。就算做成鏡子,也不過是鍍銀而已,也算不上什麼很難的技術。李璟先前見到不少的琉璃製品。又兼一直沒什麼時間,因此倒是忘記了玻璃的巨大利潤。
玻璃這玩意,完全就是奢侈品,既然是奢侈品,那就是專門賣給有錢有的東西。這樣的商品,豈會沒錢賺?
想起眼下正缺錢買糧,李璟不由怦然心動。自己守着一項巨大利潤的技術,居然還捧着金飯碗要飯,這真是太好笑了。
燒玻璃不難,李璟可是做過這樣的實驗的。
“趙江、鐵蛋。”一想起這玻璃買賣的利潤。李璟就不由的激動萬分,這玩意可比什麼香水、白酒還要賺錢,完全就是無本生意啊。想想威尼斯人靠這玻璃賺了好幾百年的錢,發了多少財啊。
現在無數的商隊正雲集登州,這可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弄成一批玻璃鏡或者玻璃器皿來,不但能把糧食弄回來,還能再賺上一筆。想到這裡,不由的熱血沸騰,高聲呼叫兩個親衛。
當天,李璟就神秘兮兮的調了金甲勝捷軍一千輕騎乘船出海,登上了萊州掖縣的浮游島,然後直接把整個島上的人給遷離,之後把全島封閉,一連數天時間都不見出來。
“到岸了,都起來幹活了!”
濟河入海口,一支上百條大船組成的捕鯨船隊正在返港。當初縱橫海上的鎮東海四位當家,眼下已經徹底的退出了鎮國軍,成了捕鯨船隊的船長。從劫掠海上,殺人越貨改成了捕鯨打魚,一開始是有點不太適應,但是經過這一年來,幾個人倒是已經很是習慣了這種生活。連他們的那些海賊部下,也多已經成了捕魚隊的人。整個鎮國軍下面的捕魚隊多達上百支,擁有大小船隻數千。
但唯有他們這支捕魚隊最牛,因爲他們是捕鯨船隊,每次出海,都是追逐那些東海龍王的贈送大鯨魚。
這次的收穫很豐富,捕到了十幾頭鯨,直接在船上的鯨魚加工坊中分解加工好了,帶回來的是鯨魚肉罐頭和鯨油。
梅根和茱麗第一時間趕到碼頭,“我剛到碼頭,就聽說你們已經要嫁給大帥了?”獨眼的黃鬍子笑着衝女兒道。
斷臂的紅鬍子也大笑:“我還聽說梅根升任水軍副軍主,茱麗成水軍司馬了。”
梅根扭頭,“不說那傢伙也罷,倒真以爲我有多稀罕他似的,天下男人多的是,三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找不着麼。”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白鬍子笑問。路上聽說梅根茱麗要嫁給李璟,他倒是持贊成態度。兩個女子就如同是他的女兒一般,他也知道,兩人是海賊出身,又是胡女,想要嫁個好人家是難。雖然嫁給李璟只能做妾。可李璟如今的身份擺在那,就算做妾,也不算差的。更何況李璟這人,他們也是知根知底的。看他們如今的生活,就知道當初選擇跟隨李璟是沒錯的。
茱麗在一邊難得輕笑一聲:“還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梅根在廣州花一千貫錢買了面琉璃鏡帶回來送給李璟,結果那傢伙反而說梅根不識貨。敗家女人。梅根一氣之下把鏡子摔了,結果李璟到現在也沒有來找過梅銀。”
白鬍子聽後愣了愣,梅根什麼時候居然還知道送禮物了,而茱麗什麼時候開始話這麼多了。“大帥現在在哪,咱們找他說理去。”
“在浮游島上,神神秘秘的。帶了上千親衛圍了島,不許任何人靠近,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幾人聞言都是愣神,不知道李璟在弄什麼名堂。
不過到了午後,卻有李璟的親衛前來,請他們去登州城議事。
“大帥去登州了?”
“嗯,大帥早上離開浮游島到的登州。現在正四處邀請諸將領官員們,以及登州遼南的各大戶,還有正在登州的諸商隊首領們,說是有重要事情商議。”通傳的侍衛和他們也熟,便多說了幾句。
“這又是在弄什麼大動靜了。”白鬍子沉吟道。李璟領兵離開登州一年有餘,這次回來後,先前一直在齊州,後來也只是在青州的博昌。連登州都還沒來的及回。這幾天突然跑到登州旁邊的萊州浮游島呆了數天,出來終於回到登州後,卻立即召集鎮國軍和平盧軍將領和登州、遼南各縣官員,這定然是有大舉動了。
“莫不是要打遼東了?”黃鬍子想了想,覺得李璟不是個能閒的住的,既然已經完成了整軍,說不定就要對遼東下手了。
“咱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不管大帥是何決定,反正我們是堅持擁護,緊緊跟隨就是。正好趁這機會,讓大帥和梅根、茱麗兩個丫頭把事情辦了先。兩丫頭都二十多了。早嫁早生子。”白鬍子笑道。
鎮東海一羣人乘船返回登州時,登州上下已經到處都是趕來的將領官員以及大戶富商,他們都接到了李璟的邀請前來。足足數百人都被引領前往了李璟帥府天狼堂。
寬闊的天狼堂,也一下子幾乎坐滿。
李璟麾下二十一軍的軍主、廂主們幾乎都到來,另外登州遼南八縣,以及新得的十六縣的縣令們也都到了。另外青州崔氏、韓氏、劉氏、趙氏,還有蘭陵蕭氏,以及青泥城李氏、卑沙城郭氏,登州李氏,還有都裡鎮的幾十個家族,還有登州、遼南、淄青、甚至幽州、感化的大商隊首領,以及不少此次隨船隊一起從東南、嶺南前來的商隊首領,甚至有着幾十個商隊首領是大食、林拂等蕃商。
大多數的人接到邀請前來,都還有些搞不清楚所來爲何事。但看到如此陣仗,也都知道,肯定是一件大事了。
等邀請的人都到齊了之後,李璟才從後院進入天狼堂。
跟隨李璟身後,還有四名身穿金甲的勝捷軍,他們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面被紅綢蓋住的東西,看形狀,卻似一扇房門。
“諸位,今日請諸位前來,乃是有一樣寶物要與諸位分享。”李璟笑着說道。
聽說是寶物,衆人都不由開始猜測起來,能讓鎮國軍李大帥稱爲寶物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看那模樣,難道說是一塊巨大的寶玉?
衆人紛紛猜測,但一時也想不出是什麼寶物,居然能李大帥把這麼多人召集起來。
李璟卻不急着掀開紅綢,只是笑着道:“前幾日,本帥得勝歸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帶着三牲供品,祭拜東海龍王,感謝他的護佑,讓我等凱旋,同樣感謝他對我們南下商隊的護佑,讓我們安全的走了這一趟。”
衆人聽了倒也沒覺得什麼異樣,畢竟走海的人,哪個拜龍王。在登州這裡拜東海龍王,到了南海,還得拜南海龍王。不過這一次,歷時一年的海上之行,倒是十分的順利。雖然也遇過風浪,但卻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拜過龍王,那天晚上,我剛入夢,卻又見龍王派使者來接,言稱龍王要見我。我跟隨使者到達龍王水晶宮中,原來龍王說我登州遼南之地百姓,修建龍王廟,供奉香火旺盛,龍王心有感激,因此特召我前去宴飲。宴飲過後,龍王相送。離開之前,我突然想起梅根將軍本來送我一面價值百萬的寶鏡,結果卻不小心摔碎了。我向龍王求問可有辦法修補,結果龍王笑說,區區一面琉璃鏡而已,何足道哉。乾脆,便直接傳授於我琉璃寶鏡製作之法。”
說完,李璟故意頓了頓。
果然,廳中一片驚訝之聲。對於李璟夢入龍宮之事,倒是沒多少人去懷疑。畢竟李璟可是有個龍之使者的名頭,以前‘見過龍王’多次了。以前李璟夢見龍王,得到過龍王賜雨、賜魚、賜鯨魚,還得龍王賜過神火、天火,這些東西無論哪樣都是萬分驚人的。
現在聽說龍王又賜給李璟琉璃寶鏡製作之法,更是羨慕不已,卻沒有人懷疑過真僞。
梅根坐在一側,也聽的入了神。他們都是海上之人,對於龍王更是信奉,她從沒懷疑過李璟與龍王的那些約會。但聽見李璟剛纔說起因爲她摔碎了寶鏡,而特意向龍王求問修補之事時,她不由的心中感懷激動不已。爲了這點小事,居然去求龍王,李璟對於自己還是很看重的,想到這,心裡不由的一陣陣心跳加速。
不過堂上許多商人此時卻已經都把目光望向了那紅綢包裹着的那件東西了,難道說,這塊如門一樣巨大的東西,居然會是一塊琉璃寶鏡?這怎麼可能,胡人的琉璃鏡一般不過書本大小,再大些的也有,但越大的越貴。梅根從廣州花百萬錢買到的那塊琉璃寶鏡他們也見過,可是隻比普通銅鏡大一些而已。
一想到如門一樣大的琉璃寶鏡,所有的在場之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炙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