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災民談了會兒,心中有了大約的瞭解。回尖心※
卻在客廳裡看到李重俊沒有辦正事去。坐在了首位,旁邊還有幾介。客人,那個華三郎以及他的母親。還有一箇中年男子,依稀可以看出他與華三郎相像的地方,不過看面相也是一副很老實的樣子。坐在哪裡十分地拘謹。
李重俊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王畫,又看了看華三郎。其實連王畫也有些怪異,他前世也帶出來了許多徒子徒孫,但現在自己的年齡確實很雖然也有他的恩師與老張的例子,可那只是門生,算不得真正的師徒。如果說起來,自己纔算是秋仁杰的的嫡系學生。
另一個客人就是王家小娘子,以及她身邊兩個小丫環了。
李重俊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兩個八卦,而來看好奇的。
看到了王畫到來,華三郎連忙站了起來,行了一個見師禮,雙手恭恭敬敬地將名帖交給了王畫。
王畫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叫華子橋,甚至連家庭情況以及生辰八字都寫了出來。果然比自弓大一歲,王畫看到後哭笑不得。
王畫示意他坐下來,然後說到:“正好你的父母也在此處,既然你做我的學生,有些話兒我也要說開了。
“請座師垂
李紅與沐放李跟着王畫後面散荊貫了,看到他正襟危坐,忍不住低下頭去想笑。
王畫說道:“做我的學生,資質差一點沒有關係,勤能補拙。笨鳥先飛,同樣未必沒有作爲。”
當然學生如果資質太差了,做老師的示必會真的喜歡。那一個老師不喜歡收一個聰明的學生,繼傳衣鉢。爲什麼秋仁杰臨到晚年,還破這個例子,就是看到了王畫的天賦。不過現在這個華子橋不是資質問題,而是他這副古板的作風,這才讓王畫最爲頭痛。
“學生銘記在心。”
“你別忙插言,這還是其次。與才學相比,學會做人更加重要
這句話還是好懂,王畫意思是讓他以後要做一個好人了。但下一句,就讓他不解了。
王畫又說道:“做人不但是要做一個有良心的人,最重要的還要學會變通。上皇曾經就在此事上對臣導過的,恩師也教導過我如何變通。在這裡,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我跟在恩師後面很長時間,他並沒有教導我任何學問,而一直教導的只是我如何做一個人
說到這裡他大有深意地看着華子橋,又說道:“一天當中有黑夜與白天之變,所以我們順應天時,白天勞動,晚上休息。一年當中又有四季之變,春天耕耘,夏天生長,秋天豐收,冬天蘊藏。因此春天播種,冬天在休息的同時,也要爲來年安排。這是天在變,人在隨之變。秦朝律法殘酷,所以漢高祖進入咸陽,只是立法三章,使法簡便寬鬆,深得民心,因此後來高祖兵出蜀地時,奪下天下。但漢朝因爲律法寬鬆,漏洞百出,管理疏散,後來綱紀敗壞,因此武候進入巴蜀時,立法嚴峻,反而巴蜀大治。如果不是魏吳太過強盛。有可能他都能幫助先主一統天下,光復漢業。這是律法的變通。秦懲諸候戰亂不休。廢黜諸候,漢繼秦業,進一步集中王權,所以有幾百年國泰民安之治,更是北驅匈奴於小海以北,聲勢一度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然而王權集中,又有了隋場帝沒有拘束,荒淫無度。最終導致天下民不聊生。雖然高祖與太宗恢復了天下,可到現在創傷還沒有真正撫平。這是制度的變化。同樣好壞之變,我問你什麼叫好,什麼叫壞?春天政變幾位大臣,除了少數人外,大多數都是朝中的直臣。可我爲什麼要出兵洛陽?難道我是壞人?好人也會辦壞事,所以我在春闈時曾經寫過一篇策子,叫大忠似奸!不但要學會變通,而且這個變通上應天時,下應民心,這纔是好的變通。
如果逆天而行,逆民而行,無論他是多麼的良苦用心,這個變通卻不能要的
可憐華子橋聽後眉頭深皺,王畫說得很清楚,可只聽出了其所然,而沒有聽出其所以然。
王畫也沒有顧他的感受,又說道:“正好我這段時間處理十七州災情,你跟在我後面,多看多聽多想。”
這是在教他做人的道理了。至於學業,王畫也沒有打算教過他,其實只要基礎不要太差,再加上勤奮努力,藉助是自己弟子的名氣,高中魁首難度很大,但要想考中進士不是太難的。但考中進士兵怎麼辦?還得要做官,進入官場可不是象他與柳芸纏纏綿綿,十分險惡的。但以他現在這種迂腐的樣子,會有什麼結果,掰着手指頭都可以料到。
“多謝恩師的教誨”華子橋恭敬地答道。可是王畫聽得還是覺得很彆扭。
王畫又看着王涵,神情十分地複雜,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小姑娘了。不對,應當是一個大姑娘了。…表意王畫卻是知道的。因爲她的二哥也被抓不放心,畢竟自己與王家關係不善,特別是自己從繁特回來後,氣憤地將王家的門據砸下。
到現在自己與七姓十家關係還很惡劣。
但這一次王畫不會以此對七姓十家動手,因爲他們儘管參導了,可參與的程度不深。同時與兇殺案決堤案更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一點,因爲某些原因,騰刺史的手下雖然將一些大家族涉及到糧案的人抓捕起來。可待遇不惡。
不過想讓他放人,不想出一筆血,那是萬萬不能的。
王畫對一個護衛說道:“帶王家小娘子,到牢房裡看望她的哥哥。”
已經給了破例。
王畫這才與李重俊談正事。
賑災無疑只是暫時之舉,天氣開始轉好了,洪水漸漸消減下去,但因爲洪水將幾乎所有家產衝沒。以後這些災民同樣一貧如洗,而且興水平息下去,朝廷也會漸漸減少援助了。
這些災民怎存辦?
李重俊啞口無言,不但災民,天下貧困的百姓還有很多,那一個也沒有本事將這咋,問題解決好。現在將各種援助物資公正的發到災民手中,就已經算他們做得很好了。
王畫繼續說了下去。他都有一個想法,將各個災民集中起來,因爲四周還是有許多地方沒有遭受洪水危脅。這些地方有一半的面積種植了棉花。現在的作坊大多還是小型的私人經濟形式存在的,效率很差,有的作坊主只是一味的壓榨工人的體力來獲得最大的經濟效益。
但由於棉花纔剛出現,存在着巨大的利益。所以一些大家族也先後對仿織機進行了改革,特別是隴西李家。這也爲王畫接下來的安排提供了一些條件。
在王畫的設想中,將災民集中起來,採用流水線式的生產方式,這樣效率更快。不過還有一個不利的地方,就是運費,這樣操作需要將遠處的棉花運到這裡,但這個問題並不大。相對於利潤,這點運費也不算什麼,不然洛陽也不會除了忽穆爾外,還有其他的商人都前來收購棉花。而且王畫提供一些資金,購買一些船隻,可以用一些免運費或者低運費的方式,將運費成本壓縮。況且還有運河黃河之便。
這就將整體成本降低下來,增加商品的競爭力。
雖然還不能使所有災民擺脫困境,但會因此救濟許多人家。說不定滑州有可能以後因爲此事成爲著名的坊織城。
效果不僅如此,王畫這樣做的後果,會讓更多人看到一種暫新的作坊形式,那麼就會有更多的大作坊出現。有了大作坊,運行成本越大,越注意開發研究,節約成本,那麼隨之而來的各種發明也會涌躍出現。說不定資本主義提前了數百年就在中國開始萌芽。
也有負面的作用,這種新的經濟方式,同樣必然會傷害到了很多人。但與正面作用相比,負面作用可以忽略不計。就象棉花的出現,只有朝廷熬過這幾年的難關,唐朝將會變得更加富裕。對國家對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這是一個增源的過程。後面的話,當然王畫不可能對李重俊說的。他說的還有另一件事。機器與熟練工人好找,現在滑州許多大戶人家商人牽連進去,給他們一個立功恕罪的機會,相信他們有錢出錢,有力也會出力的。
資本也好解決,罰沒的財產有很多,但無論是王畫還是李重俊在朝廷旨意沒有下達之前,不敢私自挪用。頂多統計出來後,上報朝廷,請求撥出一批返還滑州百姓。可是王畫不會等到那時候,他表態自己先拿出兩萬維錢將架子搭起來,以後看需要再提供兩萬婚錢。再向朝廷請求支援一點。這麼大的資本足以操辦此事了。
聽到這裡,無論是李重俊還是華家三口,都用手捏了捏鼻子,心想,王畫還真有錢。
但說到這裡,王畫看着華子橋說道:“是不是我很俗,開口閉口都在談錢?”
華子橋誠惶誠恐地說道:“弟子不穩。
“你記好了,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朝廷如沒有了錢,就算沒有火急萬分的事發生,也無法發官員薪水,士兵供給,興修水利,後果將會不堪設想。一個家庭如果沒有了錢,就沒有辦法購賣柴米油鹽。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喜歡錢沒有事,但要來之正道,用之正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產生了一個新靈感。對李重俊說道:“太子殿下,自漢朝以來,教化百姓重義輕利,這是件好事,然而一直以來,矯枉過正了。重義輕利不是教導人們使自己刻意變得貧窮,而是應當教化百姓對利與義的真正認識。義是本,利是表纔對。我都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讓大家來一次心靈的洗禮。”
“是什麼主意?”李重俊來了興趣,自漢以來,歷朝對教化還是十分重視的。
王畫想了
二苗!“大午殿下。你井讓人下央尋找幾十名有點白“講蛇舞,或者懂一點樂器的災民女子。”
“你想做什麼?”
雖然知道王畫不會找這些女子玩弄,可聽到是女子,多少會讓人有些誤會與避嫌。李重俊緊張地問。
“教她們一些東西,讓更多人看到同情災民,甚至還會爲災民提供大量的募捐但說到這裡,王畫頓了一下,還是算了,現在雖然風氣開放,可如果讓良家女子拋頭露面,恐怕她們的親人未必會同意,也會招至非議,於是說道:“不如這樣吧,雖然現在安定下來,可還是有一些人家過不下去,賣兒賣女,如果真有人出賣自己的女兒,悄悄買下來。我刮練她們一段時間,事了後還給她們的家人,比墜入婢女結局要好得多。”
李重俊不知道王畫究竟要做什麼,但王畫的話言之有理。他答應下來,不過他也不會傻乎乎地自己去做,還是託手下悄悄處理此事。
不過這只是一個插曲,接下來還是這些坊織作坊的事。資本有了,條件也有了,就是銷路也不會爲它發愁。相信在賑災這個大義面前,朝廷會給予很多優惠的條件,還有一些商人與大戶因爲理虧,也會伸出援手相助一下。
主要就是管理的問題,如果納入官辦機構,王畫相信只有他與李重俊離開不久,馬上有可能變成另一種性質了。如果交給民辦,可以暫時讓百姓推舉有能力的人掌管。然而因爲是集體利益,也許一開始會盡心盡辦,可時間一長,興趣消失,就沒有了動力,甚至還會產生的現象。
聽到這裡,李重俊又皺了一平眉頭。
如果在以前說這句話,李重俊有可能會否認,至少不贊成。可現在經過滑州之事,也知道王畫的話有道理。當然,他還沒有經過大鍋飯,那才叫荒謬,連一畝田出產幾萬斤糧食的事都放出來了。王畫卻是有切膚之痛的。公有制有公有制的好處,可以迅速宏觀調控,但壞處就是產生的根源,缺少動力。私有制有私有制的好處,靈活機動,競爭意識強。可也有壞處,如果不加以教化,人們就會變得驅利而行,社會風氣敗壞,兩極嚴重分化,人性變得更加自私冷漠貪婪。因此漢朝纔有了輕商重義輕利的說法。
憑藉他,也自問沒有能力將這兩者的矛盾解決。
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太子殿下,這些作坊以後還是交在你的名義下管理,這樣管理者會因爲你的身份有些忌憚。情況會好一點。”
也未必會好一點,只能說是暫時性的一個辦法。
時間一長,如果這斤李重俊看到利益,同樣會將其中一部分盈利收爲己有。這是等於拿朝廷的錢與自己的錢,在爲他增加一份巨大的產業。
李重俊還在猶豫不決,認爲是不是一個燙手的芋頭。旁邊他的一個貼身護衛猛地擠眼睛,那意思是說你快點答應吧。
還是有點不明白,猶豫地說:“那好吧,爲了災民孤只好勉爲其難
。。
這是真想不通,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到了這時候,王畫心中才鬆了一口氣,滑州之行才基本上告一段落了。現在只剩下需要幾天安排就行了。正好王涵眼淚汪汪地在護衛帶領下,走了回來。
王畫開始送客,讓太子辦正事,李重俊捏了捏鼻子,想抗議一聲。孤忙死忙活,你卻留下泡妹妹,但想了想,還是離開。誰讓他得了最大的功勞呢?王畫又讓李紅將華子橋帶下去安頓。然後也讓其他人離開,他有些話要對王涵說。本來這要到兩天後才說,正好她來了,順便解決。
王畫說道:“王家小娘子,我念一句詞給你聽。花褪殘紅青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是蘇東坡寫的一曲蜂戀花,但下半闕他沒有念出來,念出來後就失去了王畫比喻的意義了。王畫唸完後,說道:“實際上天下之大,能人無數,好男兒更是多不可數。小娘子芳心何必寄於一處,看到小娘子憔悴如此,讓我都感到內心十分地不安
不是不安,每一次看到王涵時,他都十分地愧疚,就象犯了罪似的。可是命運偏偏在捉弄他,居然讓他在滑州又再度讓他們碰面。
王畫也算是好心勸慰,但王涵聽到他的話後,眼光變得冷漠起來,看着他說道:“王學士,你是我什麼人?我做什麼事,你又有什麼資格操心?。
王畫愕然了一下,突然靈機一動,說道:“王家小娘子,你這話說得就錯了。我是有資格過問的
王涵茫然地看着王畫,反過來她不明白了,拋去她對王畫的感情不說,他們之間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王畫那來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