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麼想?”禰箬溟問道,他還是有些不相信她會放棄這個血皇之位。
“相信我!”血·墨曈在禰箬溟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她說完朝着禰箬溟淡淡一笑,轉身準備去做一件大事……
“老姐,你拉我來這裡幹什麼?”說話的是年輕時的血·剎,那是,他是絕對相信他的姐姐--沒有任何懷疑,沒有任何仇恨。
“小剎,把這個交給舅舅。”血·墨曈遞給血·剎一封信。
“舅舅?冷玊?姐姐,他可是我們的殺父仇人,留他一命算是便宜他了!”血·剎明顯很氣憤。
“那冷凗霜呢?也是你的仇人嗎?”血·墨曈反問道。冷凗霜,怎麼會是他的仇人呢?他們可是生死之交,是真正的兄弟啊!
“不是!”血·剎立刻喊道,你不能這樣說我的好哥們!
“小剎,也不是姐想說你……哎,你讓冷凗霜給冷玊吧!”血·墨曈沒有再叫他舅舅,畢竟在他弟弟心裡,對於這個舅舅一直有一種抹不去的陰影和一種難以割捨的親情……
“血皇,找我?”說話的就是冷玊,他已經不再年輕氣盛了,剩下的只是那漸漸衰老的容顏。
“舅舅,我們似乎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血·墨曈從那血皇之位上緩緩走了下來,這一離,她就會也不會重新走上去了。
“聊?沒什麼好聊的!”他說的話很狠、很急,但這句話中卻蘊含了深深的歉意。畢竟那是他的親人,再有什麼仇恨也不應該殺害他的親人啊!
血·墨曈也知道冷玊的那份無奈和自責,她也許怪過他,但是,他畢竟是她的舅舅,她的親人!“舅舅,我沒怪您!”血·墨曈說道,“自始自終我都沒有怪過您!”血·沒有說實話,她曾經怪過他、恨過他,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原諒。
“哎,孩子,殺父之仇啊!誰會原諒我這個罪人呢?”冷玊長嘆一聲,輕輕搖着頭。
血·墨曈今天就是要解決這個恩怨,親情和權利,她選擇了放棄權利,挽救親情!
“舅舅,你不相信我嗎?”血·墨曈問道。
冷玊沒有回答她,相信還是不相信?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這個給您!”血·墨曈伸出手去,她手心裡放的是血皇的信物,是權利的象徵!
冷玊看了這樣一件東西,不免十分吃驚。“血皇,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他跪了下來,焦急的說道,“我是一個罪人,血刃了您的父親--上一任血皇大人,這本就是他的信物,放在我這個罪人的面前,便是罪……”
“罪?您無罪!”血·墨曈扶起了這位滿是自責的老人,“您怎麼有罪?誰不會衝動?誰不會犯錯?重要的是您已經認識到您的錯誤了,這就無罪!”說着,血·墨曈將那血皇的象徵塞給了冷玊。“小剎太小了,不能擔起這份責任。舅舅,交給……”
關鍵的那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不知是誰破門而入。
他奪去了血皇的信物,一聲不坑的跑走了。
“小剎……”
“很好,今天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說話的是右神瞳一族的族長,禰箬溟的父親,“血族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了!”
聽到這個消息,沒一個精靈無不歡欣雀躍。
“靜一靜,靜一靜!”禰箬溟的父親強調了幾聲,當四周安靜下來了,他接着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他的臉上浮現着一種驕傲和自豪,“我已經老了,這右神瞳一族族長的位置,就交給你了!箬溟!”
沒有一個長老反對,他們都支持禰箬溟。
“好!”禰箬溟站了起來,他的父親本以爲他是想說些什麼感慨,可是,他錯了,所以精靈都錯了。禰箬溟說道,很清晰的說道:“父親,族長和各位長老……我,要放棄這個族長之位!”
他的語氣很堅定,是的,這是他和她約定好了的 。
“箬溟長老,您在開玩笑嗎?”一位長老問道,禰箬溟不僅是他的父親、這一任族長看好的人選,也是許許多多位長老看好的人選。他的這一番話着實讓這裡的精靈們感到詫異。
“我不是開玩笑,我要放棄這個族長之位!”禰箬溟又重新聲明瞭一遍。
“你最好收回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禰箬溟的父親--這一族之長髮話了,聲音是那麼低沉。
“我不會再聽您的了。”簡短的一句話,傷透了那個老人的心。他辛辛苦苦培養他,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
“你最好想清楚後果!”這句話很短,卻帶着一絲要挾。
“我就是因爲想好了後果才這麼做的。”他拋下這些精靈長老,摔門而去……
“小剎!”血·墨曈追着那個不聽話的孩子,他真的不明白嗎?
忽然,他停住了。
“小剎……”她有很多話想要告訴他,但是她說不出口啊!她已經不明白這是偉大還是自私……
“姐……這是爲什麼?”他背對着她,聲音有些沙啞,但卻打破了這許久的沉默。
是啊!這是爲什麼?只是爲了他,爲了那份親情?也許他們都錯了,真正傷害了這份親情的也許不是權利,而是他們自己。
“你就當是姐姐想滿足一下自己的私慾吧!”她沒有用親情當作藉口,她知道,也許那只是在自欺欺人。
“私慾……嗎?好,從此我們恩斷義絕!”血·剎喃喃自語。“咣噹--”隨着這聲碰撞聲,那個身影漸行漸遠。
也許,血·剎比她更適合當一個統治者吧!
她撿起那個掉落在地的東西,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這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她已經不知道怎麼判斷了……
“咳咳……咳……”禰箬溟的父親在他摔門而去之後劇烈的咳嗽起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普通的咳嗽竟然夾帶這一絲一絲鮮紅的液體。他之所以急着將這族長之位傳給他,是因爲他希望他的兒子可以爭氣,統領全族,登上堂主之位!可是……他已經等不到這一天了,所有的長老都看得出來,族長……已經要到極限了……
“族長,讓我去把箬溟追回來!”一位與禰箬溟父親關係較好的長老問道,同時也是請求道。
“咳--咳--”禰箬溟父親緩了緩,才接着說道,”走!讓他走!這個兒子,我是白養了……”他的語氣越來越弱,他那黯淡的眼睛在光的反射下,閃射着淡淡的亮光……
“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她到底在想些什麼!”血·剎坐在一個石階上,向着一個傢伙訴苦。
“她……或許有自己的無奈。”他就是冷凗霜,他是血·剎的親人,是他的兄弟,與他有着生死之交。
血·剎聽了這話,冷笑了一番:“哼!無奈?無奈就可以將我們血族拱手相讓嗎?”
冷凗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第一,他和他的父親並不是外人,和血族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第二,他的這個兄弟已經太敏感了,受不起任何刺激,他也害怕自己會說錯些什麼。
“要不你找她談談?”冷凗霜提議道。
對!把話說清楚!血·剎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溪流的水不緊不慢的流着,它是那麼逍遙自在沒有任何煩惱。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連這河水都比不上……”說話的是血·墨曈,她傷害了自己最親愛的弟弟,她真的是不知道她應該怎麼做了。
禰箬溟對血·墨曈淡淡的笑了笑:“我也好不到那哪兒去,我父親對我是徹底失望了……”
“是嗎……”血·墨曈沒有做過多的反應,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迷茫。
“好了,放鬆一點吧!”禰箬溟安撫着這脆弱的女生,他也好不到哪去,他愛他的父親,這麼做確實對不起他的父親,“不可能兩全其美!”
這是唯一的理由了。
“是吧!”她看着清澈的河水獨自發呆。
不知什麼時候,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放心吧,有我在!”她依偎在他的懷抱裡,時間彷彿都停住了。
就是爲了這小小的私慾,有他就夠了!她依然看着那那清澈的河水,她的臉上掛着一層淡淡的微笑。
“呃……你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冷凗霜對血·剎說道,那河邊的兩個精靈怎麼知道他們就在這個不遠處的竹林呢?
“沒發生?”血·剎對他的姐姐有些失望了,“我真是‘誤會’她了!”這似乎是在自嘲。
“她是你姐姐,而且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冷凗霜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沒有這個姐姐!而且,她也不能因爲這個理由而違背當初對父親的承諾!”
她原先本是不看好神瞳一族的,也不打算與神瞳一族合作,原來是因爲那個神瞳一族的傢伙……血·剎看着那個經常前來拜訪的精靈,心裡莫名的冒出了一股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