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蜂衝着黃雲意說道:“黃老,那小子保證我一年內用他的節氣歌定時吃蜂王漿,便可化形!你給我在以前的玉蜂房呆的地方蓋個宅子,一定要豪華舒服。我跟這小子現在就住在那,我若化了形我以後也便住那了,總比我那蜂房舒服,若化不了形,我先把這小子化了骨!”
黃雲意心說:你現在這狀態,哪裡用得了一年,這本身就距離化形一線間了!我若助你,給你點靈藥你一個月就夠!只是他說這一年卻讓黃雲意心裡大定,只要哄得住黃玉蜂,方正的這個節氣歌管不管用都無所謂了,反正化了形黃玉蜂就會以爲是節氣歌的功勞!這方正小子還真是個福將那。
這黃玉蜂看來是不會走了,黃玉蜂不走,那自己女兒又何罪之有!黃雲意登時覺得自己心裡一片風光霽月。笑道:“你若得道成人形,那你那玉蜂房如何能住,你又不懂營造之法,這宅子可不是有門有窗就行的,亭臺分佈,山水景觀,莫說是你,我都不懂……放心,十天內送你座豪宅安家!
只是,玉娘你糊塗啊!他仗着你需要他的獨門口訣,我現在把他給你,你不得讓他拿捏死啊!你道我爲何要帶他來這明法殿?這小子我若不敲打他幾下,我怎麼放心交給你啊,十天內,我親自送這小子帶些庶務下人連宅子一併送給你。”
黃玉蜂搖搖頭,說道:“你少來吧,這小子我找遍了全宗門都沒找到,最後要不是在外面聽到他說話,我還找不到了。我知道你拿他來明法殿是來給你寶貝女兒頂缸的!你回去教這小子十天,那我便被你拿捏死了!人我今天必須帶走,老孃活了幾百年了,拿不住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倒是你這近三百歲的老油棍,我不放心。”
黃雲意有些尷尬的笑笑說:“你現在都沒地睡了,你帶這小子去哪?”黃玉蜂一下子激動了,:“黃老,我爲何沒地睡的?我不管,我就在我玉蜂房的原地住了,這小子也必須在那,他命都是撿來的,就平地躺山上幾天還能怎樣!再說,你造房子我不放心,我要全程看着,你的下人我一個不要,我自己沒人伺候過了幾百年了,誰知道你下個什麼東西到時候會害我那。”
黃雲意對於黃玉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知道現在說道歉的話只怕場面更難堪,乾脆啥都不說了,掩飾的笑出聲幾下,緩和了下當前場面的氣氛說道:“等着,我給你帶出來。”說完徑直飛了下去。
黃雲意進得明法殿內,心情明顯比剛纔要舒暢了許多,笑着擡手指了指方正說道:“小子,天地造化的就會有天道照拂,你這俗世養蜂的路數竟然被黃玉娘信了,去吧!去外面找黃玉娘!”方正臉露驚喜,連忙爬起來向外面跑去。“小子,有幾句話我要囑咐下你。”黃雲意在方正快出門口的時候喊住了他。
方正回頭看着黃雲意,黃雲意臉色從剛纔的笑顏又變回了一臉凝重,慢慢說道:“我黃云溪宗立門自上古,那時候可沒黃玉蜂,一樣代代傳承,不墜道統。這靈花靈草是天地給我黃云溪宗的,纔有的這洞天福地!黃玉蜂適逢其會,是因爲吸收這花草靈氣才成妖的。若沒有黃玉蜂,老夫便去養白玉蜂、紫玉蜂!你若覺得你能操縱黃玉蜂,起了別樣心思,老夫連你帶黃玉蜂一起鏟了!”
其實,這句話道理聽着不錯,卻不能細細琢磨。萬物皆可有靈性,這花和蜂相輔相成,到底誰造就誰就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一樣沒法說清楚。再說,就算能再造也要時間,玉蜂房一樣可以隨時造,但造成那樣卻是黃玉蜂的那樣子,黃玉蜂用了百年!
此時的方正卻不敢爭辯,連聲說:“不敢,不敢!”說完回頭向門外走,剛要出門,卻又回來了,說道:“師祖,徒孫還有一事,當年師傅應我事成教我一個神通的,如今這事可算是辦成了,那神通……”
黃婉兒剛想說:“我幾時說過?”卻見黃雲意擺了擺手,說道:“婉兒答應的事就是我黃雲意答應的,我黃雲意答應的就是黃云溪宗答應的!婉兒你明日去藏經殿拿一本神通典籍給你徒弟。”方正連忙施了個大禮說道:“謝師祖成全!”轉身向外面跑去。
黃雲意等方正出了門,轉過身來對着黃宋二人說:“今日之事,頗多周折,總算結果圓滿,但是……黃婉兒!爲一己私利取玉蜂房傳給外宗,宗門理法何在?後山黃雲洞面壁九載,不可出來!”黃婉兒聽了大驚,她從沒九年不出門過,這如何能熬,當下急忙道:“爹爹!女兒……”黃雲意手指黃婉兒道:“住口!再說一句便滾出山門!”黃婉兒不敢說話了,眼淚卻止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黃雲意又對宋子玉說:“我今年歲活二百九了,明日起閉生死關,準備九年後衝嬰。若衝嬰不成,壽元也盡,也算是福報圓滿了。明天起,我昭告門宗,子玉你代理本門事物,行掌門職。只有一條禁令須得聽我的,若九年內黃婉兒邁出黃雲洞!便不再是我門宗徒人!”
黃婉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說道:“我從沒九年沒出過門,我不幹!”黃雲意卻不看她,說道:“子玉,下去準備吧,明天正午,響宗門大會雲板,開宗門大會昭告全宗!”
宋子玉聽完愣住了,剛纔黃雲意對他冷眼相加,讓他覺得自己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告了黃婉兒的黑狀!自己這麼多年忍辱負重所做的一切,竟然因爲一件跟自己本來毫無關係好處的事就這麼毀了。心裡正悔恨不已那,卻被黃雲意這意外交出的道統給砸暈了,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不現實!他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臉,發現很疼。傻傻的問:“師傅,我……我沒聽錯吧?”
黃雲意嘆了口氣:“沒聽錯,黃婉兒這事雖沒釀成大錯!沒斷我山門靈根,但老夫心裡有數。這行爲也算是欺師滅祖了!我昧着本心饒她性命已經算對不起宗門了!我父女欠宗門這麼多,我哪裡還有面目做這個門主啊,只是山門凋零,我有這金丹身份在,卻不敢讓出門主之位,你天資聰慧,十年後我大限將至,你不掌這山門也得掌了。如今就先練練吧,只是這庶務纏身,怕也耽誤你的修行,爲了師門,你多擔待吧!”
宋子玉連聲說:“弟子應該的,爲師門弟子萬死不辭!”回頭看看黃婉兒哭的可憐,想勸黃雲意幾句,剛要張嘴,看到黃雲意麪色鐵青,臉沉得要擰出水來了,終於還是沒敢開口,施禮退了出去。
黃婉兒等宋子玉出了門走遠,大聲哭着說:“爹爹你看,他平時對我怎樣!現在你傳了他道統,你看他對我怎樣!他連替我說句話都沒說!我說他不是好人你還不信,你還傳他道統……”
黃雲意臉色也不好看,走進黃婉兒,嘆了口氣說道:“孩子,你今年已經九十有六了!你閉關修行,穩穩道心吧,八年內你必須結出假丹!他日你執掌山門,必定要竭盡全力尋一個天資卓越的英才,傾全宗之力讓他在你有生之年結丹成功!這是你爹爹能幫你的極限了!你爹爹賠上了自己性命,也賭上了師門的前程,你……你萬不可再自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