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錚看來,在一百張圖片中選出各自適合建立陰宅陽宅的地方,本就困難無比,而且衛永福等人給出的全都是那種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地方,大吉大凶之地都沒有,即便小吉小兇之地都只有幾張。但恰恰是這樣,反而更能夠測查出參賽選手的水平。
就像做一道菜,越是簡單的菜,比如炒雞蛋,燉白菜等,越是能夠檢驗廚師的廚藝。這第一輪的考覈也是如此。在衆多平凡之地,發現不平凡的地方,才能夠更好的檢測一位風水師的基本功以及眼力。
而且圖片一共有一百張,爲了方便記憶,基本上所有的風水師不是按照正序就是按照倒敘觀察,沒有人說從中跳着看的。這樣一來,又增加了長時間勘測風水的專注度。
“連第一輪的選拔就有如此難度,而且其中蘊含的道理至簡,但從簡單中又可以映照出每個風水師的一些優缺點,這考覈真是很有意思!”趙錚暗自感慨着,心中的興奮感也越發的強烈。如果沒有挑戰性,比試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直到第三十三張,趙錚纔看到一處稍好一點,適合建造陽宅的山水之地,不過這塊地只比凡地稍好,還達不到福地的程度。
隨着時間的推移,趙錚終於看完了一百張圖片,但他的面上卻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在工作人員分發的表格中,填寫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代表方風水協會。在陰宅處,他填寫的是數字六十二,又在陽宅處填寫了一個數字,最後把它交給了工作人員,等待答案的公佈。
苟慧心被兄長安排負責整理表格,當他看到趙錚上面代表一欄裡面寫的是風水協會,嘴角當即揚起一抹冷笑,將表格交給苟慧仁時,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苟慧仁沉思了片刻,點頭表示可以,於是,苟慧心的臉上當即浮現出興奮的神色,走上臺拿起麥克說道:“請問哪位是趙錚趙師傅?”
趙錚正在與喬恩泰等人討論臺上的那些風水圖,看到苟慧心上臺直接找上自己,不由得一愣,舉手示意道:“我是趙錚,不知道苟師傅叫在下何事?”
苟慧心一副不認識趙錚的樣子,緩緩說道:“趙師傅,我找你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剛剛交上來的表格中,寫着代表龍城風水協會。請恕我孤陋寡聞,鄙人在會中十年,並沒有見過你,不知趙師傅可否解釋一下,你的出處來歷,師門淵源以及是何時加入協會的。”
除了那些散修之外,加入玄學會一定會調查一下出身來歷,畢竟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樣的團體都會有一些害羣之馬。苟慧心以這一點詢問趙錚,無可厚非。
沒等趙錚回答,喬恩泰朗聲道:“趙錚是我介紹的,前幾日見過衛永福,經過他審覈通過,已經正式入會,只是沒來得及給各位介紹罷了。至於他的師門不便透露,不過有我老頭子擔保,相信沒有人會反對吧?”
喬恩泰擔任過龍城玄學會的會長,經常無私的提點一些後輩,這麼多年以來不說桃李滿天下,但受過他指點的風水師絕對不在少數。再說喬恩泰一生剛正不阿,他的人品所有人都信得過。
他這樣一說,全場沒有一個人出言反對。
苟慧心見狀微微一笑道:“有喬老出面擔保,當然不會有問題。不過風水學協會有入會的規矩,雖然說會長已經考覈過,但無規矩不成方圓,趙師傅沒有展現過自己的風水技法,就這樣入會,恐怕有人會不服。而且今天是龍城玄學大會召開的日子。風水協會突然多出來一個陌生人,想來就算他們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詬病我們辦事不規矩。”
“你想怎樣?”他的話音剛落,趙錚便直言道。
苟慧心明顯是衝着自己來的,但使用的是風水學協會這頂大帽子。當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他代表風水學協會的身份有問題,不在乎今天的勝負,只在乎風水學協會的榮譽,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如果稍有不妥,他就會給風水學協會抹黑,所以,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先見招拆招,伺機而動。
“並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一切要按規矩來。”
栽過一次跟頭,苟慧心說起話來也變得小心翼翼,不似趙錚初見他時那樣囂張。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入會需要詳實的身份來歷,介紹人以及實力。雖然你的師門不詳,但有喬老做擔保當然沒問題。只有最後一樣,你的實力總需要會員們的認可。雖說會長同意你入會,但爲了不讓別人詬病,還請趙師傅一展風采。如果你沒有得到會員們的認可,那你只能代表散修繼續參加交流大會。”
苟慧心說的理所當然,給人的感覺一直都站着風水學協會的角度,沒有絲毫針對趙錚的意思。而且他竟然把一個本協會的人推向散修方面,爲了協會的榮譽而不要勝利,更顯得他的公正。
聽到他這番話,趙錚心中充滿了鄙夷,小人做事就是這樣,對付別人還要找一個光面堂皇的理由。但事關喬老等人的面子和風水學協會的榮譽,趙錚當仁不讓道:“請苟師傅出題。”
他的果斷也贏得了會場內大部分人的讚賞,遇事不慌不亂不退縮,令不少人都多看了他這個會場內年齡最小的風水師一眼。
聽到趙錚肯定的回答,苟慧心終於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龍城玄學交流大會上,他不能把趙錚怎麼樣,這是兄長吩咐過的,但這不代表他不能讓趙錚出糗,如果接下來順利的話,他還能夠讓趙錚身敗名裂。一想到趙錚灰溜溜離開的樣子,苟慧心內心之中就無比的亢奮。
“我們風水師有時要給一些需要幫助的人看相,今天恰好有這樣一個人,在下才疏學淺,並未看出什麼,只是聽他說了自己的近況。不知道趙師傅可否願意給人看相,並且幫助這個人解決困難?”苟慧心對趙錚說道。
“盡力而爲。”
很快,苟慧心帶着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走上臺,讓他坐在椅子上。
交流大會期間,一般第二輪就是幫助一些志願者看相,爲他們解決一些問題,這叫做秦政的中年男子就是其中之一。由於安排接待人員的正是苟慧心,所以在趙錚答應應戰之後,便把秦政帶了出來。
趙錚走下臺,仔細觀察着秦政的面相。
普通的鼻子,普通的眼睛,腦袋也是一般大小,一切組合在一起,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他看的仔細,距離比較近的大師們也看的清楚。青辰子等一些老前輩已經緊皺起眉頭,歐凱翔已經流露出替趙錚擔憂的神色,至於苦禪大師的弟子戒癡,則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這位秦先生乃……無相之相。”趙錚觀察完畢後,肯定道。
“沒錯,這位秦先生確實是無相之相。”苟慧心直接給出肯定的答案。
所爲無相之相,是偶然出現的一種面相。由於這個人太過普通,普通到沒有任何特點,所以才被稱爲無相之相,寓意根本不用看相,此人基本無大起大落,一生平凡。
擁有此等面相之人,雖然一生不會大富大貴,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遇到很大的坎坷。可一旦擁有此等面相之人出現意外,那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因爲風水師無法根據這種面相的人,推測出什麼東西。
苟慧心找這樣面相的人給趙錚出題,明顯是難爲對方。這個時候,如果還有人沒看出苟慧心是故意針對趙錚,那也就不用坐在這裡了。
苦禪大師想到此處,只是雙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依舊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作壁上觀。青辰子脾氣直,又看趙錚很是順眼,當即就要站起來找苟慧心理論,卻被林海按住。
“喬老頭是趙錚的擔保人,我是散修,你是交流會道教的領隊,誰出手都不合適。”
“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趙錚受欺負?這可是無相之相,誰能從無相中看出什麼?”青辰子面帶慍怒道。
林海也不氣惱,笑道:“別人也許不行,趙錚的話……說不定會有辦法。”
臺上,趙錚判斷出無相之相時就陷入了沉思,苟慧心等了一會,笑着催促道:“無相之相本就無法觀相,趙師傅能夠判斷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不過爲了風水學協會的榮譽,這一次趙師傅只能代表散修,對你而言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如果趙錚有上佳表現,可代表的是散修,那這件事情不會算在苟慧心的頭上,他是一心爲協會的榮譽才嚴格辦事。但對衛永福卻有一定的影響,這樣的人才不早早攬入麾下,卻因爲規矩使得榮譽與協會失之交臂,這就是會長的問題。
就在這時,趙錚忽然開口問道:“秦先生,你的困擾出自一年前,作用在你女兒的身上,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