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並沒有坐滿,左側邊上空着。其中第二張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旁邊應該是他的保鏢。看到秦舞天落座,只是禮貌性的點頭示意了一下,顯然二者並不相熟。正中央坐着一位老者,頭髮花白,精神卻很好。
“張爺爺,您怎麼會在這裡?”見到老者,秦舞天主動走過去幾步打招呼。
見是秦舞天,老者笑道:“在家裡呆着沒意思,出來走走。見小軍弄這個什麼拍賣,就過來看看。倒是小舞你,這麼久也不來家裡坐坐,是不是忘記老頭子了。”
“張爺爺說笑了,舞天怎麼可能把您忘了,只不過這段時間太忙,沒能去看望您,是舞天的過錯。”
聽到太忙這幾個字,張碧達眼中閃過一抹憐惜,“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爺爺總是說,現在的秦家要是沒有你,早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只可惜你身爲女兒身。就是不知道,誰能有福氣娶到你?”
他說着,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在了趙錚身上。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秦舞天身邊帶着一個同齡的男子。
“張爺爺,這是我的朋友,趙錚。”秦舞天開口說道。
“張老好。”趙錚適時的說道。
聽到秦舞天的話,張碧達看似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好奇秦舞天竟主動給自己介紹什麼人,這在她身上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趙錚?小夥子不錯,一表人才。”張碧達說道。
“張老謬讚了。”
趙錚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自己使用極墨之硯製作的安神符,恭敬道:“張老,初次見面,晚輩也沒有帶什麼禮物,這是晚輩自己製作的小玩意,希望張老能夠喜歡。”
趙錚現在已經知曉,什麼人才有資格坐在侯軍拍賣會的第一排。而且,他從秦舞天對老者說話的語氣中,就知道跟老者比較相熟。不論是打開自己的人脈,還是從秦舞天的角度,晚輩送上禮物都說的過去。
“小娃娃挺會來事,不錯。”
張碧達哈哈一笑,接過趙錚的安神符,直接帶在了身上。在帶上的一瞬間,他只覺的精神上有一種久違的輕鬆之感。他滕然看向趙錚,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晚輩是一名風水師。”趙錚實話實說道。
“風水師?”
張碧達詫異的看了趙錚一眼,點頭道:“難怪,這份禮物是你看到我之後,特意選的?”
“張老慧眼如炬,晚輩身上一共有三張昨日製作的符籙。我見您面色微微發青,但身體卻硬朗的很,斗膽猜測您可能因爲某種原因,睡眠質量不算太好,導致精神稍有萎靡,才選擇了這張安神符送給您。”趙錚解釋着。
張碧達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當然知道趙錚此言真假,他看了看一旁的秦舞天,笑着道:“小舞,你這個朋友交的不錯。如果他以後來燕京,有事提我老張的名頭。”
秦舞天聞言,臉色微變,立刻對張碧達道謝。又簡單的聊了幾句,二人才回到座位上。
“那位老者是誰,還有他後面的那句話有何深意,我看你臉色都變了。”趙錚好奇的問道。
“張爺爺名叫張碧達,跟我的爺爺是一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戰友。他在燕京有很大的能量,早就應該享清福。可因爲後人不爭氣,所以張奶奶都去世多年,他依舊在操持這個家族。你剛剛說他心事重,睡眠不好,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這一次,你送的禮物算是對症。能夠得到張老這句話,對你今後的發展可是一大助力,尤其在燕京。”秦舞天認真解釋道。
她沒有告訴趙錚,張碧達的話語中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從今天第一次見趙錚來看,張碧達雖然認爲趙錚不錯,可以算的上比較優秀的年輕人,但只能與秦舞天成爲朋友,沒有資格更進一步。
“我的生活,不容任何人左右,無論是誰。”秦舞天心中想到。
這時,坐在他們右側的貴賓,主動過來打了聲招呼:“舞天姐,好久不見。”
這是一名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身上有一種文弱書生的氣質。
“姜山,怎麼身體還是那麼弱?”秦舞天看了來人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姜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已經好很多了,舞天姐什麼時候回浙省老家?”
“看情況。”
“哦!”
聽到這個回答,姜山明顯稍有失落,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趙錚,“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來浙省,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能夠跟舞天姐坐在一起,你就有這個資格。”
他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連趙錚的名字都沒有問過。
“小時候老家的鄰居,那時候挺黏我的。”沒等趙錚開口詢問,秦舞天主動道。
說話間,有人走上了拍賣臺。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來到蘇迪拍賣行,參加侯氏集團今年春季的拍賣。”
臺上,蘇迪拍賣行的負責人作了一個開場白,隨後便將話筒交給了全國著名的拍賣師,侯氏集團第一拍賣師袁明朗。
袁明朗上臺,立刻進入角色,“第一件物品,是出產於商周的青銅器,一把保存完好的青銅古劍……起拍價二十萬華幣,每次競拍不得少於一萬元。”
“一百萬。”
“兩百萬!”
看到趙錚面帶疑惑,秦舞天主動開口道:“是不是好奇侯軍這樣的人物組織的拍賣會竟然會拍賣這樣低價的物品?而且還會被人炒到這麼高的價格?”
“恩,通過你的介紹以及與睿翼他們聊天,我對侯軍有一個大概的定位。這樣實力強大的人物,拍賣此等價值不高的物品,確實令我好奇。而且,只是這樣一把青銅器,他們的競爭就如此激烈,實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趙錚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你不瞭解侯氏拍賣會上的一個習慣而已。侯軍創立的侯氏拍賣會,無論拍賣什麼,必屬精品。你別看這件青銅器不算什麼,可它被賦予的意義卻價值連城。”
“何解?”趙錚認真道。
“按照習慣,無論是誰,只要拍得第一件物品,都有一次跟侯軍共進晚餐一小時的機會。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要比賺了一個億還要令人興奮。所以第一件物品,拍賣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一個能夠見到侯軍,並且有機會得到他指點的機會。”秦舞天解釋道。
趙錚恍然,難怪面對一件普通的青銅器,衆人的競爭會如此激烈。最終,這件青銅器被一個富商用三千七百萬拍得。
隨後,拍賣會纔算比較正常,每件成功拍賣的物品,與現在的市場價格相差不大。
趙錚對古玩沒有太大的興趣,這次會來,也是因爲喬恩泰等人覺得拍賣會上可能會有古玩法器出現,所以來碰碰運氣,看是否有機會淘到寶。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件物品被拍賣,沒有一件是法器。
不過,趙錚倒是發現了一個規律,坐在貴賓席的這些貴賓,輕易不出手。而一旦他們報價,後面幾排的人就不會再報價。除非個別人特別喜歡這件物品,會象徵性加價一次,試探一下貴賓的態度。如果貴賓繼續報價,他們也會立刻停止報價。
“這就是貴賓的特權嗎?”趙錚感慨道。
這時,秦舞天正好以起拍價三倍的價錢,拍到一件拳頭大小的翡翠白菜。翡翠被送過來,她把玩了一下就放到了一旁。
見她並非特別喜歡這件東西,趙錚好奇的問道:“既然不喜歡,爲什麼還要拍下它。”
“圖片我看過了,沒有讓我感興趣的。可這是拍賣會,我總要給侯軍捧捧場。”秦舞天很隨意的說道。
聽到這話,趙錚又是一番感慨。以他以往的習慣,買東西當然要有用,否則肯定是一種浪費。秦舞天以起拍價三倍的方式拍得,拍賣行並不賠錢。雖然這東西對她沒用,可這是一種展現友誼的方式,而且她也不會在乎這一百多萬的小錢。
從這個角度分析,趙錚覺得也很有道理,究其原因,只不過因圈子的不同,大家的處事方式不同罷了。
趙錚由此想到了同爲圈中人的楚流雲,他曾經給過自己一份傲世集團的聘用合同。趙錚積累人脈之後,就拜託曹秋道等商圈朋友進行探查,最終只發現傲世集團是一家坐落在燕京的傳媒公司,規模不小,老闆也有一定的聲望,可整個公司都查不到一點關於楚流雲的信息,就好像他跟這家公司沒有任何關係。
一想到自己連情敵的信息都沒有,趙錚便一陣頭大,心中感慨道:“自己立足之地還是太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