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巴鬆到死都沒有想到,他已經搬出了自己的老師阿贊威,可趙錚卻毫不猶豫的殺死了他。
也許,他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就是……他怎麼能,怎麼敢殺死自己。
然而,一切隨着他變成一堆肉泥,全都煙消雲散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不少女員工醒來之後,再次暈過去,大部分男員工已經開始大吐特吐起來。在場還能保持站着的人,也只有葉永念和自己的兒子。
反觀趙錚三人,卻跟沒事人一樣。
“趙師傅……這……”狠狠的要了一下嘴脣,葉永念有些擔憂的說道。
如果巴鬆只是被殺死,還好說,可如今,他成爲了一灘爛泥,這就不好解釋了。
“不必憂慮,我記得店裡面有監控,方纔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聲音,但全部都記錄下來了吧?”趙錚問道。
“當然,當然記錄下來了。”
“這就好。”趙錚說着,撥通了戒嗔的電話。
“阿彌陀佛,原來是尊者,不知尊者有何指教?”戒嗔笑着道。
“戒嗔大師,您就別調侃我了,我這是有急事,這不立刻想到你了嗎?”趙錚苦笑道。
“急事?尊者這是何意?”戒嗔立刻嚴肅的問道。
“戒嗔大師,您是我守護者組織的領路人,我也算守護者組織的預備役人選。守護者組織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華國,在另外一個層面,鎮壓那些國內外的惡人,這樣理解沒有問題吧?”趙錚問道。
“正是如此,不知道尊者遇到了什麼事情?”戒嗔很是詫異,心中卻是一沉。
“有人要殺死舞天,被我發現,然後被我擊殺,但他之前殺死了一個同胞,所以我需要您的證明。潘家園鬼市的古玩店有監控,需要特殊部門來處理一下。”趙錚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下。
聽到謀殺秦舞天的人,竟然是她的親三叔,戒嗔雙手合十,高聲佛語,阿彌陀佛。
“尊者,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雖然是外國人,但他已經觸犯了華國玄學界的規矩,竟然針對普通人下手,殺了他沒有任何問題。”戒嗔說到。
他確實有這個自信,別看他跟渡愛一樣,只是一名五品高級的風水師。然而,華國在亞洲,這樣級別的風水師是最多的,除了歷史原因,華國是玄學的發源地之外,別忘了華國人口還是最多的,基數大了,天才出現的機率也就高了。
更何況,他們還擁有玄學界的核武器——吳法天。還有四大六品守護者,這些跳樑小醜算得了什麼?
“戒嗔大師,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趙錚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他不給國家帶來什麼麻煩,其他的事情他還真不在乎。
“阿彌陀佛,尊者爲民除害,除掉了犯我華國的玄學師,這對守護者組織來說,也算一個功勞。對你日後成爲一名真正的守護者,可是有着不小的推動力。”
“真的嗎?不過他是來殺舞天的,我們也只是爲了自保,這樣算數嗎?”趙錚問道。
“當然,不管是自保還是見義勇爲,他畢竟殺死了無辜的民衆,應當受到制裁。對了,你殺死的那個國外的玄學師是誰,他修煉的是什麼?”戒嗔問道。
“泰國人,巴鬆傑西達,降頭師。”趙錚如實回答。
“哦,原來是巴鬆傑西達,降頭……誰?你說誰?”戒嗔原本毫不在意,不過是殺了個外國來華國裝逼的敗類。然而,當他回過神來,立刻大叫道。
“巴鬆傑西達啊!”趙錚理所當然。
“你說的可是……黑衣降頭魁首,新馬泰柬第一降頭師,阿贊威的第六弟子巴鬆傑西達?”戒嗔的心跳加速。
“是他!”趙錚訕訕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沒問題,理在咱們這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阿贊威爲人最爲護短。哪怕他的徒弟要殺死他,與他決鬥之前。他還主動殺死了想拍他馬屁,殺死他那兩個徒弟家人的人。”戒嗔說道。
“爲什麼?”趙錚不解。
對方要拍他馬屁,認爲那兩個挑戰他的徒弟,不能戰勝他,事實也是如此。可這樣一來,他們應該是阿贊威的人啊?
“很簡單,在阿贊威看來,他叫人生,人不能死,他叫人死,人不能生,生死都掌控在阿贊威手中,他便是南洋的神。所以,拍馬屁也好,挑戰他也罷,全憑他喜歡。他不在乎巴鬆傑西達被你殺死,可他在乎被你殺死的人,他還沒有讓他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戒嗔說道。
雖然有些繞,但趙錚還是聽懂了。
反覆叮囑他一定要小心,戒嗔這才掛斷電話,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沒想到因爲尊者的原因,貧僧竟然嗔誡,罪過罪過。”
身爲一個得道高僧,戒嗔因爲阿贊威這個名字,竟然如此失態,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小錯我。
“尊者啊!你叫我說什麼好!雖然我也贊同你的做法,可是……以阿贊威的能力,找到殺死巴鬆的你,一點都不難啊!他的境界相當於六品中級,到時候,尊者哪什麼抵擋。就算賠上仰光寺,也無能爲力啊!”戒嗔擔憂的想着。
畢竟他只是一名五品風水師,而且不是誰,都有趙錚那樣變態的越級挑戰能力。
想到這裡,戒嗔還是撥通了三大一流實力的電話。
一葉知秋的古玩店,警察已經快速趕來。讓人巧合的,來人竟然是周立人。他也算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而且姚賴興這一系,也比較靠近秦家,所以他辦事那叫一個認真。
事情很快調查清楚,降頭師巴鬆想要殺死秦舞天,被趙錚識破,惱羞成怒憤而殺人,最終死在趙錚的反擊之下。有人證有錄像這個物證,再加上趙錚等人的身份人品,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至於巴鬆的肉泥屍體,則是玄學協會的領導層親自前來,不是燕京玄學協會,而是華國玄學協會的總部親自派人過來。
來人做事很嚴謹,先公事再私事,私事主要叮囑的便是讓趙錚小心阿贊威,想來是守護者組織上層,已經知曉了戒嗔的報告。
對此,趙錚連連道謝,親自將對方送了出去。
“給你。”
趙錚拿着一瓶水,遞給了秦舞天。
後者低頭看了一眼,緩緩的接過,卻沒有打開。
“雖然說這話有些不妥當,但你應該早已經習慣這樣的事情。”趙錚說了一句,指的當然是秦舞天的三叔,要謀殺她的事情。
秦舞天張了張嘴,最終說出一句讓趙錚詫異的話。
“讓你看笑話了。”
趙錚眉毛一挑,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男朋友。”
秦舞天笑了笑,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咕嚕咕嚕!”
趙錚將自己手中的水喝下半瓶,隨後緩緩開口。
“其實……我知道你那種感覺,真的。”
秦舞天很是詫異。
“其實,你昨天也見到我姑姑了。我父親這邊倒是有不少親人,也有跟姑父曾經那個樣子的,看不起我家窮。不過最多也只是冷漠罷了,倒不至於撕破臉。當然,這跟雙方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也有關。可我母親這邊……”
秦舞天這纔想起,與趙錚接觸這段時間,尤其是與李慧蘭交談的時候,基本上沒有聽過她說起自己家的人。
“姥姥姥爺走的早,爲了那麼點房產和地,我三個舅舅,將我母親和我小姨給硬生生的趕出了家。當時我母親十七歲,正好趕上下鄉,再加上遇到我父親,人生總的來說還算幸福。可是我的小姨……”
趙錚張了張嘴,說道:“當天晚上被人趕出去,老媽和她最親的妹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找了大橋下一個角落對付了一晚。最開始他們找地打工,可小姨年齡不行。他們兩人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過了三天。之後,小姨說她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她要做人上人。不顧母親反對,自己一個人離開了。她離開的時候說過,永遠忘不了母親對她的照顧。日後發達了,必然讓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至於我那幾個舅舅,她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後來呢?”秦舞天被這個故事吸引,問道。
“後來,我母親與我父親倖福的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從未與那幾個舅舅聯繫,也不知道他們享受着從兩個妹妹這裡搶來的東西,過着幸福的生活。還是惡有惡報,活的不幸。前些日子,我提出過要母親告訴我他們是誰,老家住在哪裡,我心中卻是有報仇的想法。不過……被母親制止了。”
“她告訴我,就算報仇,也就痛快一時,時間長了,還是會後悔,還不如就這樣,自己兒子有出息,她高興。這樣快快樂樂的與父親旅遊,享受兒子的孝順,總比陷入勾心鬥角,自家人打自家人這種情況要好得多。”
“臭美!”
當秦舞天聽到自己有出息的兒子這幾句話,鄙夷道。
“母親跟那個年代的許多人一樣,初中畢業。不會講什麼大道理。不過她卻用這種樸素的方式告訴我,有些時候,一些揹負在心中的東西,會讓自己不痛快。所以,要將那些東西清除掉,放下這些沉重的包袱,纔會讓自己快樂。”趙錚看着秦舞天,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