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陰風嚎叫,就似地獄中**着的無數惡鬼,甚是嚇人。而兮瀾卻突然站起來,雙頰上還掛着淚痕,陰風一吹,兮瀾那一身淡金色霞衣便紛飛起來,一條條飄帶、一縷縷淡金色劍氣就好似萬千金虹,拱立着中央處那絕美的兮瀾。
“好美。”聶星宇暗贊,而眼神卻很是清澈。小時候,面對雖然遜色兮瀾但也是一等一美人的聶星嵐,聶星宇也從未像其他男子一般失神。這應該算是小時候累積起來的莫名自卑,對於美麗的人或事都不是自己能擁有的。
“想多了。”聶星宇自嘲一笑,那維持着決心的自尊時刻提醒着聶星宇,在未報仇之前,決不允許沉溺兒女私情!
“那時我決定活下去,是爲了父母的仇,我要親手殺了族中一個個醜陋族人!”兮瀾語中充滿凜冽殺氣。
“嗯?”聶星宇被激得一驚,暗歎,“好強的殺意!那次二虎哥被長老殺死,我體內的殺意甚至都不及這十分之一!”
“父母就是我的天,我的天碎了,夢沒了。我活下去的理由也只有爲他們報仇。”兮瀾深吸口氣,雙眼失去了焦距,“父母爲家族卻死了,可那些族人……哼!不殺他們,我怎能安心!”
“當時,我站在族外計較着未來。身邊突然出現了道黑影,那是位十分漂亮的女子,甚至比母親都要好看。她對我說,需要她幫忙殺死族人嗎?我點頭了。然後她消失在我面前。數呼吸後,我聽見了無數慘叫聲,甚至於天空中出現了一條血河,無數族人屍體堆積出來的血河衝往了虛空……”
“她回來了,問我是否願意跟她走?我同意了,然後來到一個神秘組織。我把她當作姐姐,因爲她與母親一般漂亮,還幫我報仇。所以我決定聽她的話。可……她卻讓我殺人!”
“我親眼看見她屠戮了整個村落!一百一十人,包括最老的八十歲村長,以及最小僅三個月大的嬰兒。都是無辜的啊!”兮瀾抱頭痛哭。
“屠完整個村落後,她用沾滿無辜百姓鮮血的手撫摸着我的頭,告訴我這些人都該死,因爲一個臭男人,一個玷污無數少女的臭男人。而這個村落卻包庇了他。”
“在她手中有一百個和我一樣的女孩,而她是組織中的一員。她訓練我們,你知道她是怎麼訓練我們的嗎?”兮瀾抹着淚,“她每十天捉回一千個普通人,關在空曠的地下訓練場上。然後讓我們這些最大才八歲的小女孩去殺光這些人,誰要是殺的少,就沒飯吃。”
“我看着一個個身世和我相差不多的女孩,她們中的大多數在觀看她無數次殺戮中已經泯滅了人性,爲了有飯吃,動手了……看着鮮血灑滿訓練場,殘肢斷臂堆積如山,我好害怕。我更害怕我下手,那是我第一次忤逆她。”
“整整八年,我都是用訓練場外的野草充飢。”兮瀾聲音開始嘶啞。
“八年?兮瀾是怎麼堅持過來的?”聶星宇眼中掠過了絲柔情,“多麼善良的女孩,整整八年堅持就爲了不泯滅心中人性。”
“每一年,她都會帶着我們一百零一人前往一個名爲‘軒轅冢’的洞府。每一次前往‘軒轅冢’都是我最舒服的時候,在那裡,我感覺到了來自於靈魂的暢快。”
“在組織中像她一樣的人物,我見過十個。她們手下都有百個左右的女孩。我十四歲那年,她們十個把手中像我一樣還有人性的少女集合在地下訓練場中,然後放進了一百名山賊。我們都沒有動手,可那些山賊卻對我們施暴!”
“看着一個個少女被侮辱,侮辱後甚至被他們分屍充當這一個月中的乾糧。我們數十人,其中大多都被侮辱啃食後剩下骨架。那時,自家族破滅後我第一次動了殺心。體內來自‘軒轅冢’中的氣息覺醒了,我再一次從真氣境踏入星境。我把他們都殺了!”兮瀾聲音越來越大,而後更像是吼出來。
“一個月後她來了,看着僅剩下我一個人,她滿意的笑了。”
“又是幾年過去,她把我以及她手下那些泯滅人性的少女關在一起,同時送了一萬名普通人進來。她說給我們一個月時間,只需要留下十人。”
“最後,我活下來了。”兮瀾小嘴哆嗦着,聶星宇看出來,她很內疚,同時也相信她並未對普通人下手。
“如果她們不對你出手,你也不會的,我相信你。”聶星宇向兮瀾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兮瀾抿了抿小嘴繼續說道:“我那次存活下來,她開始相信我,安排我任務以及管理一些日常的事。一次整理賬薄,我發現了困擾十數年的疑惑。”
“父母離世,並不單單是族長的錯,而是這個神秘組織!”
“是她們在背後操控家族害死父母,目的僅是爲了把我變成孤兒,一個內心充滿陰暗的孤兒!”
“同時也附帶知道,她每次屠戮的理由,都是信手拈來的藉口而已。”
“我開始憎恨她,憎恨這個組織。在我剛滿十七歲時,出行一個任務,佯裝身死逃離出來,到如今進入地獄營。”兮瀾懷抱雙膝蹲在地上,她不明白爲什麼會把自己所有的過去都告訴聶星宇。或許是想要一個能傾吐的對象,而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都非常合適。
“你要報復她們,是麼?”聶星宇能體會到兮瀾的一些情緒,所以決定幫她。
兮瀾只是默默的點頭。
“我幫你。”聶星宇笑了笑。
“算了。”兮瀾搖頭,“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星帝了。我的仇,還是我來報。”
“她們至少有十名星帝,而你卻只是一個人,總需要幫手。我、小胖子、頡珞、児宸都會幫你。”聶星宇連道。
“別告訴他們,好麼?”兮瀾乞求看着聶星宇。
“那,”聶星宇閉上眼,“你得答應讓我幫你。”
“我……”兮瀾正待說話,突然——
咔滋~~
血色世界天穹之上忽然撕裂,露出一條流淌着的血河。自血河中遙遙傳出聲響:“正統的軒轅血脈,真是個意外收穫。我在聶星宇體內就感應到你存在,才控制着聶星宇的身體把你困進來。現在想來,還真是做對了。”
“軒轅後裔,準備被我玷污吧!”血河“啪啪”響徹了整個血色世界,而後化作了身穿血衣滿頭血色長髮的“聶星宇”。
嗖!
血色流光彷彿流星墜落,轟隆砸在地面,整個血色世界都龜裂開!
“聶星宇,你的身體就快被我佔有了。體格雖然不怎麼樣,但也勉強能承受住殺神血脈。”血色“聶星宇”活動了下身體,邪魅一笑,“而你。”
他轉頭審視着兮瀾,“仁皇註定不如我。”
“你到底是誰?”聶星宇看着另一個自己,似乎很是熟悉,就彷彿流淌在自己體內的血脈。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平伸開雙手,腦袋高昂起來,一種無形的力量從他體內迸發,修復着血色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我就是你,也可以說是你體內的殺神血脈,但你卻註定不能成爲我的主人。”
“我的第一代主人殺神,把我命名爲殺神血脈。第三代主人萬屠魔神凕琰僅差一步就達到殺神主人的境界。最近一代,也就是第二十六代主人血皇皓殺,他斬殺了仁皇軒轅炙,把他的劍冢收藏準備把下一代傳人邪魔化,可惜隕落了。”
“而你,沒有實力掌控我,只會成爲我的傀儡。”血色“聶星宇”笑着,“多少年了,我終於有翻身的一天,哈哈……我等得太久了。”
“仁皇。”血色“聶星宇”盯着兮瀾,“每一代仁皇傳人都是天之驕子,可惜都被殺神傳人壓了一頭,你也不例外。就由我殺神血脈徹底轉化你,把你變爲同聶星宇一樣的傀儡!”
“休想!”兮瀾哼道,“我現在僅是純正的精神體,而仁皇血脈根本不在精神體內,就算你吞噬了我,也不過增長一絲精神力罷了。”
“是麼?”血色“聶星宇”打了個響指,兮瀾立即察覺到不對,自身的力量似乎在膨脹,外界體內的仁皇血脈突兀進入體內,那種統帥天地、征戰萬界的氣勢又回來了。
“現在不就行了。”血色“聶星宇”懶洋洋伸了腰,“開始吧。”一舔嘴脣,雙眸中爆射出興奮光芒。
“現在晚了!”兮瀾冷冷道,“我倒是要多謝你幫我把仁皇血脈與精神體融合。這是我一直在追求的境界。”
兮瀾閉上眼感受着體內變化,以前的兮瀾總感覺自己似乎是僞帝,雖能統帥千軍,但都是用軍符指揮,而現在似乎只要念頭一動,萬千士兵就能徹底瞭解自己的想法,從而極快佈置下攻防。
“哈哈……”血色“聶星宇”仰天大笑,“我是殺神血脈,擁有殺神血脈意志。而你體內的仁皇血脈意志早在第一代時就被殺神湮滅,你以爲你真能懂什麼仁皇之道?”
“而且,我還是聶星宇。而這裡是聶星宇的精神世界,由我掌控。你沒有一絲勝算,還是老老實實被我吞噬的好。”
“看看吧。”血色“聶星宇”揮手間,整個血色世界就充滿了鮮血,這些鮮血在出現的瞬間就排列開,一轉眼就形成了大陣。
“天殺大陣!”
九條血色光柱在兮瀾四周散開。
“血飲蒼穹!”
血色“聶星宇”操控着兩枚字符遊動在手中,捏着的那顆黑色佛珠“嗖”的飛射而來,同時化作尖錐狀橫刺向天殺大陣中的兮瀾。
“危險!”聶星宇連忙提醒兮瀾,只有親眼見過凕琰使出這招的聶星宇才知道,“血飲蒼穹”有多麼可怕!
不管是血脈上的意志強度還是身處聶星宇精神世界的兮瀾,相對於殺神血脈都處於絕對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