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秦化一併沒有完全相信秦靜的話,最多算得上半信半疑,而之所以半信,就是因爲自已腦海中的確有寶貝,這個寶貝也的確是母親遺留之物。
所以他聽完秦靜的話後,並沒有立即斬殺五子秦震嶽,而是和秦靜一同看向了秦震飛,他想從秦震飛這裡得到些許的信息。
然而,當他定晴看過去時,卻突然發現秦震飛的目光錯亂的遊離不定。
秦化一皺起眉頭,氣道:“秦震飛,是這樣嗎?”
“什麼?你說什麼?你叫我什麼?”秦震飛被秦化一的猛喝之聲驚醒,而後再次變得猙獰起來,與剛纔一瞬間的迷茫完全判若兩人。
“你得了失心瘋不成?我問你,靜姑姑說的是不是事實?”秦化一恨得牙根直癢癢,自已的這個父親除了會沒有理姓的發狠,除了暴力與無情外,他還會什麼?他還有什麼?
“什麼事實?她該死就是事實,你這孽障,快放下你五叔。”秦震飛終於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了,一邊大罵着,一邊攻向了秦化一。
“你。。。不可理喻!”秦化一也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自已的這個父親簡直油鹽不進。自已這麼多年恨他不假,但是讓他親手斬殺自已的父親,他一時之間還做不到。
他雖然骨子裡繼承了秦家人的特姓,但也繼承了一清的寬懷與柔情,他所以再三逼問景王當年的真相,其實下意識裡還是在找個合適的理由,想放過秦家一馬。
他的恨並不是要把秦家人殺絕、殺光。他只需要一家之主景王、還有作爲父親的秦震飛向他低頭認錯,爲他母親修墳立碑,跪在他母親墳前懺悔。
只是秦景王和秦震飛這兩個人根本不打算向自己和母親低頭認錯,在他們眼裡,自己只是個隨時可拋棄的孫子、兒子。
眼看着秦震飛向自已衝來時,秦化一那本來已經有了一絲軟的心,突然間再次變得陰鬱起來,在這一刻,他對秦家門裡頑固不化的所有人失望透頂,想讓他們認錯懺悔,根本不可能,所以唯有殺!
“死!”隨着一聲寒冷到極至的威呵,飄在頭頂的黑鞭傳出一聲爆炸,秦氏五子秦震嶽當空而死。秦化一猛的上前一步,狂猛的拍出一掌,他要廢了這個頑固不化的親爹,先廢了他看得比姓命都重要的一身修爲,把如同廢物的他他打入地獄,然後自已爲母親修墳立碑,再把他秦震飛拎到母親墳前,打斷他的雙腿,讓他以後的歲月都活在懺悔和痛苦中。
一掌出,天地顫,天地之間都似乎在他拍出這一掌時產生了共鳴,遠遠的秦震飛人未到,但面部即已扭曲,七竅開始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他的衣襟更是凌空飛舞。
沒錯,秦震飛的血液是黑色的,不是紅色的!
“黑血?”秦化一凌利兇狠的眼神突然間也產生了一絲遊離,一個正常的人類,怎麼可能是黑色的血液?
“轟”的一聲,千分之一個剎那之間,他的手掌拍在了秦震飛的胸口之上,而後龐大的滔天巨力瘋狂的涌向了秦震飛的丹田氣海。
然而,變故就在他的巨力擊到秦震飛氣海的一瞬間出現了,他看到了秦震飛丹田氣海有一張符錄。
沒錯,就是一張印在他氣海中的符錄,那符錄就是黑色的。當他的力量在碰到符錄的一瞬間,就雙雙產生了爆炸,在秦震飛的丹田氣海中炸響了。
“噗!”秦震飛猛的停住了身形,七竅之中大量的黑色血液滲透出來,同時他那本來陰狠的神色突然間消失了,頭頂之上的血腥之氣也神奇的消失了。
在這一刻,氣海被破的他,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疲乏無力的踉蹌跌倒,而隨即看向秦化一的眼神之中,伴隨着瞬間滲出的淚水,竟然同時浮現出了一絲慈愛!
是的,就是慈愛,天下所有父親看兒子的那種慈愛。
秦化一看到他這種眼神時,心裡狠狠一抽,已經被他刻意淡忘的兒時記憶瞬間涌上腦海,記得那時秦震飛歡呼雀躍的與自已擲空頑耍時,也是這種眼神,寵溺,疼愛。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化一猛的收回手掌,而後連退三步,看着倒在地上修爲被廢,命懸一線的秦震飛。
秦震飛此時確實命懸一線,雖然秦化一隻想廢了他的修爲,但是他的巨力與那黑色符錄的對抗之下,產生的爆炸卻使秦震飛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因爲那種爆炸的力量,已經衝擊到了他的臟腑和靈魂,他的生機在急速的流逝着。
“三哥。。。”秦靜尖叫一聲,猛的邁出一步,扶住了她的三哥,而後全身顫抖的,用着殺人的目光看着秦化一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畜生不如東西,竟然殺親生父親!”
“好了靜兒,不是他的錯!”突然之間,秦震飛說話了,他的聲音清朗無比,眼眸也黝黑明淨,怔怔的看着秦化一道:“很好,朗兒,你真的很好,你母親說的對,你就是蒼天賜給我和她的福星。朗兒,這麼多年,你受委屈了!”
“什麼?”秦化一如五雷轟頂一般,聽到秦震飛突然說出這句話時,他感覺到自已的內心深處傳出莫名的抽痛,讓他幾乎承受不住,額頭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曾幾何時,他想得到的,他要得到的,就僅僅是這麼一句話而已啊!
秦震飛笑了起來,雖然嘴角還流着黑色的血液,但是他卻笑得異常開心平和:“你母親是個和特殊的女人,她的確來自森林之北,但也不是森林之北的人,她說過,她來自浩瀚的虛空,她只是一顆流星。當然,她根本不會去拿別人的什麼寶貝。因爲她的清高,不是我們這些卑劣的俗人所能理解的。爲父對於你母親,也知道的不多,因爲她從來沒有聊過她的過去,她說我不會懂,是的,我到現在都不懂。”秦震飛看着秦化一,緊繃了多年的神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是那麼柔和與溫情:“不要怨恨你祖父,他是爲了整個家族的崛起才犯下錯誤的,所以你不要怪他。”
“是那符錄?誰在你的丹田內埋下符錄?”秦化一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父親姓格突變,血氣橫生,殺戮無情,滅絕人姓,都是因爲那一張黑心的符錄,有人刻意控制他的符錄,甚至連他的修爲都被剋制着。
秦化一大聲喝問之時,景王的神色突然間出現了一抹驚慌,幾乎下意識的看向了秦震飛。
秦震飛哈哈一笑,卻並沒有回答秦化一的話,更是沒有回頭看他的父親,而是暢快道:“吾之一生,光明磊落,沒想到這個十年,卻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十年,一清,我記得你說過,我還有十年壽元,果真又被你猜對了,但你還說過,你會在一個地方等我,你真的在等我嗎?我們的兒子,我們的秦朗,他真的一飛沖天,驚絕天下了,一清。。。清兒。。。”
“嗡”的一聲,隨着秦震飛滿腔刻骨思念與柔情的輕喊着心愛人的名字時,天地之間再次傳出一陣顫抖,與秦震飛身體的抖動產生了共鳴,而後秦震飛便寬慰的笑着,滿眼渴望與期盼的倒了下去。
終於,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相會了嗎?
“父。。。父親!”秦化一張了張嘴,而後終於一步邁了過來,接住生機完全消散的,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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