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腥風引起顧青的注意,前面一隻鱷魚精正跟六個修士鬥法,這隻鱷魚精已經有了氣候,身上煞氣濃重。
這六個修士要不是身法輕靈,只怕早已成了鱷魚精的盤中餐。
“瞧他們修行之法倒是跟神風真解一個路數,莫非是隨性峰的人?”顧青瞧了一眼。
他走過去,那修士中一名男子見狀,道:“道友,切勿過來,此妖兇猛異常,小心傷着。”
那男子一分神,鱷魚精尾巴險些將他從半空掃落。
顧青笑了笑,說道:“無妨。”
他身形虛化,再出現時已經在鱷魚精身側。
顧青也沒什麼動作,身上大修士的威壓稍稍散發,這鱷魚精立時被嚇得不敢動彈。哪裡還復之前的兇惡。
其中一名女修直直盯着顧青。
顧青瞧她眼熟,問道:“你認識我。”
女修忙道:“仙師,你不記得我了嗎?”
顧青心道:“莫非是隨性峰哪個師兄新收的弟子?那她也該叫我師叔纔對。瞧着確實有點眼熟。”
顧青好生回憶了一下,笑道:“原來是你,你姓許,對吧。”
女修忙點頭,她道:“仙師,我叫許嵐,在宗門裡找了你好久,可是一直沒曾見過你。不知你現在哪一峰修行?”
顧青哈哈一笑道:“我如今卻不在宗門內修行,你自是見不到我。話說,你師父是誰?”
女修忙道:“我們是隨性峰遊不求長老的記名弟子。”
她入山是離火峰的雜役,不過不適合修行火屬功法,倒是適合風屬功法,因此被姑姑推舉去了隨性峰,正值各峰擴收弟子,遊不求見她天資不錯,又有許瑾瑜的關係,便收了她爲記名弟子。
顧青一嘆,說道:“遊師兄到底沒成上品金丹。”
他一聽遊不求成了長老,就知道對方已經是金丹修士,卻非上品金丹,畢竟宗門舊例,上品金丹爲真傳弟子。擔任宗門職務,多也是如朱一鳴這般爲各堂首座或者接任峰主之位,位高權重。
何況隨性峰好些年沒出上品金丹了,遊不求若是入道,隨性峰該當慶賀一番纔是,自也是會通知顧青。
遊不求到底也算是顧青在萬象宗引路人之一。
雖然顧青入門之後,對方便外出尋找成丹機緣,關係不比原隨風深厚,到底也算故人。顧青亦猜出此女跟許瑾瑜有血緣關係,那年許瑾瑜多半是想要讓她拜在自己門下。
許嵐道:“仙師認得我師?”
顧青微笑道:“我是昔我峰顧青,你說我認不認得他。”
他此話一出,許嵐愣了一下。
其餘修士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向顧青見禮。
“拜見府主。”
顧青笑了笑,指着那剛纔提醒自己的男修道:“你叫什麼?”
男修忙回道:“弟子劉崇越。”
顧青輕輕頷首道:“你剛纔倒是心好,這樣吧,你和許嵐隨我回元景宮幹一月雜活,然後再回去見你們師父。”
劉崇越又禁不住問道:“我還有四位師兄弟,他們能跟着去嗎?”
顧青說了自己身份,劉崇越自是知曉能去元景宮幹雜活是何等機緣,但師兄弟一起出來,落下他們四個不好。
顧青灑然一笑道:“哪來這麼多廢話。”
他袍袖一揮,足下頓時生雲,捲了劉崇越和許嵐以及那隻鱷魚入雲。
不多時,雲頭下落至元景峰。
朱一鳴等人已經在元景宮外,瞧見顧青一行。
木清竹率先問道:“顧師弟,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顧青笑了笑道:“我回來時,特意尋了這頭肉質最好的鱷魚,打算用來招待諸位師兄和師姐,畢竟之前在元通水域沒見到那惡蛟,當時又是那情形。”
朱一鳴輕笑道:“說的也是,東流子十幾個人出手下,顧師弟能全身而退,已然不容易了。”
顧青笑吟吟道:“朱師兄可猜錯了,東流子那傢伙捱了我一擊重手,要不是他天河宗實在藏龍臥虎,我就取他首級回來了。”
朱一鳴狐疑道:“真的?”
顧青負手悠然道:“自不會有假,要不是在天河宗地界,我說不定都跟天河宗的元神真人過招了。”
朱一鳴不信道:“天河宗除非想跟我們萬象宗開戰,否則元神真人怎麼會出手,最多警告你一下。”
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你要是能在成元神之前跟元神真人鬥個有來有回,我名字倒過來寫。”
顧青嘻嘻一笑,說道:“我也不要你名字倒過來寫,倘若我真的做到,朱師兄答應我一件事便成。”
朱一鳴道:“不行,我想了想,你要是借無塵劍之類的法寶,自也能做到此事。”
顧青道:“我不用法寶行了吧。”
朱一鳴總覺得顧青有古怪,他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
顧青微微一笑道:“碧淵府多有一些窮山惡水,瘴氣、毒氣濃重,想借師兄大法,還那山山水水清秀,我好在碧淵府重設神道。”
朱一鳴道:“不行,這事太辛苦了。而且你若做不到,我有什麼好處?”
顧青微笑道:“這樣吧,九派鬥劍之前,我會證明給師兄看,若是做不到,我送你一顆玄天升龍丹。”
朱一鳴不由意動,他道:“這可是你說的。而且之前經文的事,你還沒兌現。”
顧青輕輕一笑道:“這小事而已,待會就說給你聽。”
他又對劉崇越和許嵐道:“他們幾個你們都認識嗎?”
許嵐道:“只認識朱師伯。”
顧青於是一一介紹木清竹。
他又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明日再喚你們來見我。”
顧青留下二人倒是想還遊不求一個人情,順便練一爐養生丹讓兩人帶回去給遊不求。到時候,好請他在各峰長老中推廣一下養生丹。
因爲顧青在得了黃庭經後,對延壽之道,又有了新的見解,這養生丹比之前他研究出的丹藥效果應該更好,只是還需要看看反饋。
用凡人和普通修士試藥其實效果不好,因爲對普通人能延壽的丹藥,對於金丹修士多是沒效果的。
顧青也只打算起個頭,後續的深入研究還是交給一個弟子比較好。
他覺得谷虛子就挺合適的。
接下來顧青招待了朱一鳴等人,然後嘗試用陰陽二氣瓶煉化哭喪棒的夜哭王心神,顧青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卻遇見了一個難題。
這個心神跟哭喪棒的器靈幾乎渾融一體,若是強行將心神抹去,反倒是會傷了哭喪棒的根基。
陰陽二氣瓶到底只是法器,顧青沒法操縱得其中陰陽神光本源細緻入微。
他幾番思忖,都沒找出合適的手段來。
朱一鳴倒也不急着走,主要是元景宮的日子過得着實舒服,雖然顧青沒拿出特別好的東西招待他,但比起戒律堂那些吃食,好上不知多少。
到了他這修爲,能尋到合口的美味,自是太難了。
顧青也對元神真人的手段有了更深刻的認知,其神魂凝聚,構造奇妙,着實令人驚歎。不過聽說鬼仙的神魂比元神真人還要凝實,只是元神爲修行正道,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如意變化,遠非鬼仙陰魂所能及。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約半個月之後,顧青又見到便宜師父。
“徒弟,沒酒了。”雲真人抱着一隻空空的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