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絃聽史進這麼一說,就明白過來了。八一
對於一個鎮子而言,天華境的修者,可以算是最頂尖的存在了。
雖然說仙靈皇朝的律法規定,鎮子裡面的固定居民,境界必須低於星河境,也就是說鎮子中家族修者的境界,最高只能達到天華境九層。
如果有族人過的話,要麼就送入官府或者宗門培養,要麼就整個家族都遷移到更高一級的行政區域,比如城市中生活。
但是事實上,鎮子裡的家族,很少有族人的境界,能夠過天華境中階。
有底蘊的家族,族中有兩三個天華境四五層的修者,就很了不起了。
稍微有點規模的家族,有幾個天華境一兩層,就是鎮子中不容小覷的勢力了。
由此可見,李和絃這種天華境三層,在鎮子裡面,絕對是沒有人敢忽視的存在。
特別是他剛來沒幾天,還連續讓兩個家族都吃了大虧的,越階簡直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想不讓人留意他都難。
對於這樣的戰力,鎮長當然要特別關注一下。
李和絃不太願意去登記。
登記的話,就等於說要用他的身份玉牌了。
見到李和絃沉吟不語,史進眼珠子一轉,趕緊道:“如果木大人你平時比較忙的話,這件事我們史家可以幫你代勞。”
“可以?”李和絃望向對方。
“沒有問題,我們史家就有族人在官府任職,這點事情並不算難。”史進胸脯拍的砰砰響,“你就放心好了。”
史進現在也是不遺餘力在爲史家拉攏着李和絃。
這樣的猛人,要是能夠通過自己和家族搭上線,史進很清楚,到時候他在家族中的地位絕對扶搖直上。
“等回去之後再說吧。”李和絃淡淡道。
“嗯?”感覺到李和絃語氣突然變冷,史進心頭一跳,以爲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心中正忐忑着,就聽到李和絃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人過來了。”
“啊?什麼人?”史進一個激靈,急忙擡頭望去。
其他幾個人也都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難道是距離太遠,所以我們的神識沒有感知到?”有過之前的經歷,魏武此刻自作聰明道。
李和絃冷哼一聲,目光一掃,陡然之間,身形一動,下一刻,就出現在數十丈外一棵大樹下。
嗡——轟!
他的度實在太快,壓迫得空氣,都爆出被劇烈壓縮的刺耳轟鳴。
對着那大樹的樹根,李和絃五指成爪,狠狠拍下。
足足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的樹幹,頓時炸碎,木屑到處亂飛,劇烈聲響的震動中,那一片的虛空,陡然之間像是水波一樣,劇烈一晃,下一刻,一條四五丈長的火蟒憑空出現,張開血盆大口,朝着李和絃咬過去。
火蟒身體四周的落葉,剎那之間都燃燒起來,灼熱的氣浪,將周圍照得一片通紅,如同浴血殘陽。
“雕蟲小技。”李和絃冷哼一聲,迎着火蟒一拳打出,“霸鯨天濤拳!”
轟隆隆隆!
剎那之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李和絃的手臂上,像是打開了大壩的閘口,剎那之間,泄洪一般的洪流洶涌而出,巨浪滾滾,頃刻之間,就將火蟒吞沒,周圍的大樹,也都被巨浪衝得連根拔起,眨眼功夫,方圓十多裡,樹木都被清理一空,形成了一大片空白地帶,久違的陽光照射下來,一時之間,都讓人無法適應。
瞬間的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就結束了,愣了一下後,史進等人才紛紛回過神來,立刻失聲驚呼。
“這、這怎麼回事?”
“剛剛那是什麼?”
“火焰!是天華境五層的修者襲擊我們!”
“誰這麼大膽!”
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散開神識,四下掃射。
剛一出龍妖遺蹟,就遇到有人偷襲,而且偷襲的人還距離己方如此接近,他們卻根本沒有察覺。
要不是李和絃突然現對方存在的話,想想那後果,史進背後都沁出一層冷汗,被風一吹,涼颼颼的,如同冰冷的鐵板貼在背上。
“我們進來之前,誰和我們起了衝突,自然就是誰在這裡等着找我們麻煩了。”李和絃冷哼一聲,眯起眼睛,朝着不遠處望去。
“難怪有那麼大的膽子,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一個聲音,從李和絃視線凝聚的方向望過去。
下一刻,虛空微微一晃,四道人影,從被大樹遮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馬家的人?好大的膽子,你們難道不知道……啊!”史進上前一步,正要喝罵,猛然之間看到對方四個人的裝束,頓時之間,眼神直,頭皮麻,舌頭哆哆嗦嗦,剩下的半句話,在口中囫圇了好一會兒,才化作一聲尖叫,“烽火門!”
聽到烽火門三個字,史芸、魏武和徐醜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宗門哪裡是那麼好說話的……”看着走過來的四人,魏武面如土色,兩條腿像是篩糠一樣顫抖着。
李和絃面色如常,朝四人掃了一眼,封神目悄然之間,已經看清楚對方几個人的境界。
這四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花白鬍子老頭,就是剛剛和自己交手的那個,境界最高,是星河境一層。
剩下的三個,都是天華境中階。
即便這樣,這一夥人透出來的氣勢,也要比李和絃他們這邊雄渾百倍。
李和絃基本上沒有感覺,但是史進他們幾個,此刻卻是被對方的氣勢給壓得死死的。
星河境對於史進他們這些家族修者而言,就是世間的律法,天神一般的存在,高不可攀,對方只需要吹一口氣,自己就會被殺死無數次了。
之前和馬闊海那羣人起衝突的時候,那羣人中有一個就是烽火門的弟子。
現在這一羣人過來,顯然就是給那個傢伙報仇來的。
“嘿嘿,真是沒有看出來,桃花鎮的家族真是有長進了,居然連宗門弟子都敢砍手砍腳。”領頭的那個花白鬍子老頭打量着衆人,獰笑一聲,“看樣子史家是真的沒有必要存在了。”
剎那之間,史進的臉頰就徹底沒了血色,整個人軟綿綿,如同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口中喃喃:“怎、怎麼會……”
上一刻他還在幻想自己因爲交好李和絃,而得到家族的器重,未來飛黃騰達,但是現在不僅這個希望就要破滅,整個家族,甚至都要滅亡。
“這位上人,我是無辜的,我是被他們逼迫的!”魏武猛地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對方連連磕頭,砰砰作響,額頭上一片血肉模糊,“我當時想阻止他們,但是他們不但不聽,還打了我一頓,說要是我敢再求情,就連我一起殺了,這位上人,您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魏武!你怎麼這麼無恥!”史芸又氣又急,大聲嬌斥道。
“我哪裡無恥了!這個木子禾,本來我就覺得他有問題,誰知道他那麼喪心病狂,居然連烽火門的人都要殺,現在你也看到了,烽火門的上人都出手了,史家也快完了,你們就要付出代價了!”魏武恬不知恥地說道。
“都少廢話。”白鬍子老頭身後一箇中年人走出來,目光掃過衆人,冷冷道:“你們幾個傢伙,自己自盡吧,殺你們這些螻蟻,簡直就是髒了我的手,至於這個傢伙——”
他的目光朝李和絃望過來,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我們要帶回烽火門,好好拷問一番,是誰給的他膽子,居然敢以下犯上!”
“上人求求你,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是被他們脅迫過來的!”魏武大聲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
眼見烽火門衆人不爲所動,魏武猛地一下子跳起來,指着李和絃就破口大罵:“木子禾!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我一早就看出來,你這傢伙是個魔修!勾結史家,暗地裡對馬家下手,我今天哪怕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解開你的真面目!”
“魔修?”烽火門四人對視一眼,臉上頓時都露出嚴肅的神色。
“魏武,你這算是栽贓陷害?”李和絃眼睛微微一眯,淡淡說道。
被李和絃目光一掃,魏武的膽子嚇得幾乎掉進大腸。
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退路了,爲了活命,他落井下石,什麼謊話都說得出口。
而且之前他還在李和絃手下吃了虧,現在也想抓住這個機會,除掉李和絃,以消心頭之恨。
“原來是魔修啊,那我們就更加不能客氣了。”烽火門那個中年人,此刻手一抖,手腕上噼裡啪啦一陣,落下一串鎖鏈。
鎖鏈的一端,連接着一個枷鎖。
這個枷鎖表面,糊着厚厚一層鮮血,還可以看到碎肉骨渣的痕跡,無比觸目驚心,叫人看上一眼,耳邊彷彿都傳來悽慘的嚎叫。
“你們烽火門砍我手腳可以,我砍你們就不行,現在小輩被打跑了,老的就來以大欺小,並且還栽贓陷害?”李和絃哈地笑了一聲,“什麼烽火門,真是狗屁!”
“你現在就儘管罵吧,到時候把你關進刑罰堂,看你還怎麼罵得出來!”中年人猛地一聲大吼,猛地一把將鎖鏈和枷鎖朝李和絃甩過來。
轟的一聲,飛在半空的所臉上,剎那之間,燃燒起熊熊火焰,火焰之中,更是凝聚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