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午‘門’大開,不等小黃‘門’說話,左鴻明便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他有意無意的袍袖一角拂在了擋着路的小黃‘門’身上,頓時那可憐的小黃‘門’倒飛了出去,直接閉了氣,眼睛睜得大大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項威和屈浩然無奈的對視一眼,心中都是被‘陰’霾籠罩。
卻聽申公虎道:“兩位大人,請了。”
項威和屈浩然一怔,卻見申公虎已經超過他們,跟隨着左鴻明向金鑾殿大步走去。
頓時這兩位百官之首都是又驚又怒申公虎這是要幹什麼?
要知道左鴻明走在前面那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左鴻明代表了道‘門’,身份超然。
但走在百官之前的,必然只有項威和屈浩然二人。雖然大家品級一樣,但已經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以前的時候申公虎可從不敢這麼冒犯,今日竟然斗膽走在了兩人的前面。
兩人的驚怒並非只是因爲申公虎對他二人不敬,而是申公虎忽然如此高調囂張,自然是有原因的。這申沙皮要壓倒的目標,只怕絕非僅僅是他二人啊……
項威和屈浩然不動,後面的人就只能等着。好在他兩人驚怒也只是瞬間,很快就反應過來,起步前行。只是終究落後了幾步,讓申公虎追隨着左鴻明當先而去了。
這一幕,對於申公虎和道‘門’一系的人而言,無疑是振奮人心的。但對於保皇黨來說,卻是挫了心氣,他們中有睿智的也察覺到了今日的不正常,甚至像伍子權這樣的已經多少推算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
他們也無可奈何。
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而他們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緊接着面對的是消息不對等的皇權保衛戰,只能隨機應變了。
伍子權、李堅等人都是眉頭緊鎖,走着路都是有些心神不寧。
申公虎雖然是囂張了一回,卻終究還是沒敢太放肆。文武百官按班排列的時候,他仍然是站在自己的位置,讓項威和屈浩然在左鴻明之後。
這讓他很不爽,不過想想過了今日自己以後就都可以走在最前面了,申公虎就忍不住想咧嘴笑。
就在此時,便聽一個尖銳的嗓子叫道:“太后娘娘駕到!”
走出來的卻不是陳瑾,而是林迎慶。林迎慶今天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兒,在丹墀上往下一看,所有人都是對他仰視的角度,林迎慶頓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這是第一次,希望不是最後一次。
林迎慶有點戀戀不捨的讓開了路,躬身迎慈恩太后走了出來。等慈恩太后坐在了龍椅旁的副座上,林迎慶便尖聲道“跪!”
文武百官除了左鴻明和項威、屈浩然以外,其餘所有人都跪拜在地,異口同聲的高呼:“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慈恩太后此時面上的祥和平靜都是裝出來的,她大袖中的雙手捏得緊緊的,心中猶如打鼓。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皇上是真的失蹤了,她又豈能不心虛?
大屏風之後,屈雪凝一雙小手也糾葛在一起,她蹙着秀眉,擔心的偷聽着朝堂上的動靜。
有太后在,皇后就無法上臺,總不成婆媳倆一起坐上去。所以屈雪凝也只能在幕後暗暗着急,卻是比慈恩太后彷彿承受的壓力還大。
待慈恩太后說了平身,文武百官起身之後,左鴻明便不待慈恩太后詢問,當先開口道:“太后娘娘,本座有要事務必稟奏皇上,不知皇上何在?”
慈恩太后眉頭微微一皺,只能道:“皇上今日龍體有恙,哀家心疼兒子,便讓他好生休養,有什麼事國師儘管說來,哀家雖不能決斷,但也可轉告皇上。”
“太后此言差矣!”左鴻明這就是明擺着欺負人家是個小寡‘婦’了,以前昏君不給力,左鴻明欺負慈恩太后都習慣了,現在又明知道昏君失蹤,更是回到了往日咄咄‘逼’人時的節奏,高聲道:
“皇上龍體是否不適,此事乃是道‘門’傳來,事關重大,本座也必須直接稟奏給皇上。而且此事關係楚國江山社稷,更關係黎民生死存亡,還有道‘門’和楚國之間的友好關係。當然是上朝之時請文武百官共同商討纔可。
“太后既然代表不了皇上,那便不如請皇上來上朝如何?本座身上有挾帶丹‘藥’,就算皇上龍體不適,給皇上服食丹‘藥’也就不礙事了。實在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太后准許皇上上朝吧!”
慈恩太后臉‘色’一白,左鴻明這話說得讓她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是好。
因爲左鴻明這已經是上綱上線了關係楚國江山社稷、關係百姓生死存亡、關係着道‘門’和楚國……這麼重要的事情,皇上要是還不出來,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沒錯,是可以說皇上病了。可是這得病得多嚴重,才連這麼大事都不能出來?要是皇上得了這麼重的病,同樣會造成國家大‘亂’的好不好。
慈恩太后終究是‘女’流之輩,而且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是母憑子貴,她是因爲有紀墨這個兒子才成爲太后。換句話說若是紀圭當了皇上,那太后就是申麗晶,而她慈恩太后就狗屁不是,可能在宮裡的地位就連個普通‘女’官都不如。
有紀墨這個皇上的兒子在,慈恩太后說話才硬氣。紀墨失蹤了她這個太后拿什麼硬氣?
硬氣不起來的慈恩太后躊躇了起來,但左鴻明今日是勢在必得,根本就不給她躊躇的機會。
左鴻明拱手十分關切的語氣道:“太后,本座雖然不是醫者,但是也略懂一些歧黃之術,而且丹‘藥’也要對症纔是所以,不知道皇上得的是什麼病?”
“這……”慈恩太后被問住了,不是她不會撒謊,主要是這謊該怎麼撒?
她要是說沒事兒就是感冒而已,這種小病就不來上朝,而且還是有大事的情況下,皇上這威信還不一落千丈?再說感冒這種病,人家左鴻明隨便一顆丹‘藥’就能解決,她上哪兒找個感冒的皇上去?
可要是說大病那完了,申公虎說不定就能提議既然是大病,還是先討論下誰來繼承皇位吧。
“對啊,皇上到底得的什麼病?太后如此爲難”申公虎果然站出來火上澆油了:“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這一句“難言之隱”瞬間就讓文武百官的表情都奇妙起來了好多思想邪惡的人都想到了“老軍醫包治XX”的方向……
慈恩太后連生氣都來不及,趕緊先否定:“胡說!哪裡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那病……”
“只是?”左鴻明猛地睜大雙眼,焦急道:“太后,皇上若是當真生了什麼大病,那可不能諱疾忌醫啊!要知道楚國國運都繫於皇上一身,皇上絕不能有事!太后,皇上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這……”慈恩太后真心鬱悶了,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幾人敢直視她,但她彷彿感覺滿朝文武好多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盯着她,就彷彿要一起生吞了她。
可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連皇上病了這種事都如此牽動人心,她要是敢說出皇上失蹤這種話,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而這種情況,項威和屈浩然是完全無計可施。因爲左鴻明和申公虎用的就是陽謀,堂堂正正的陽謀,他們現在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態往失控的方向發展去。
“太后!”忽然,左鴻明發飆了。
瞪着大眼珠子,左鴻明厲聲喝道:“臣等關心皇上龍體,是以詢問皇上究竟身患何症。太后爲何支支吾吾,始終說不出所以然來,更不讓我等拜見皇上,莫非皇上出了什麼事!亦或是太后有什麼對大楚不利對皇上不利的企圖?”
“國師言重了!皇上乃是太后親生兒子,太后怎麼會對皇上不利?”申公虎跳出來指責,卻是話鋒一轉,對慈恩太后嘿嘿笑道:“太后娘娘,事到如今,還是請皇上出來見一見我們這些大臣們吧。
“我們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擔心皇上而已。而且如果皇上不出來,難免鬧得人心惶惶,這咱們朝廷如今的安定局面來之不易,這是皇上的心血,太后也不忍破壞了現在的局面吧?”
他這話音一落,頓時昨夜宴會的四十多個朝臣同時都竊竊‘私’語起來。也不管說的是什麼,反正得營造個局面。
像劉樹仁就清楚的聽到站在他前排的一個傢伙,正跟人討論他包皮太長,也不知道割還是不割……
可是在慈恩太后看來,就是真的整個朝廷人心惶惶了。
現在這個局面,她已經完全不知該如何去控制。
慈恩太后的臉上都不見閃過一絲彷徨失措,而這一絲彷徨失措也落到左鴻明眼中,左鴻明立刻高聲道:“太后,請讓皇上出來一見!否則莫怪臣等冒犯,本座只是心繫皇上而已!”
“沒錯!”申公虎也站出來叫道:“臣等就是關心皇上龍體,只有臣等親眼看到皇上才能安心!若是皇上無事,哪怕讓臣頭朝下倒立着走出丹陽城,臣也心甘情願!”
“申愛卿真是忠君愛國啊!”便在此時屏風之後轉出一人來,滿臉笑容道:“既然如此,朕便滿足你的要求,你就頭朝下倒立着走出丹陽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