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時分,整個十方山的南山好似被灑下了一層金粉一般,雲海之上能看到那出生的太陽,溫暖而又祥和的照耀在大地中央。
辰時,翰崛院的**園,廂房內,窗明几淨。四面輕紗遮蔽了小屋的內庭。
江楠閉着眼睛,安靜的躺在浴池的中央,兩條粉臂張開。那浴池中央幾多花斑遮不住江楠胸前的那兩條線條柔和的鎖骨,好似玉雕一般細嫩的脖頸上,繫着一條紅線。紅線的另外一頭,則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白金鑲玉,雕成了一隻玉兔樣子,可愛玲瓏。
窗外陽光灑進,幽靜的小院之中,吹來威風,將那輕紗帳幔吹的微微撩起。
“小姐。”
門外,一個年輕的小廝輕輕的叩響了屋門。他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和聶秋的年紀不相上下,梳了一個書童髻,身着一身短打汗衫,腰間的一條白色腰帶上面,勾着一個鈴鐺,讓他走起路來叮噹亂響。
“卜定蓮,什麼事?”
江楠微微的睜開眼,黛眉之下仍有初晨醒來的慵懶。
在泥犁宗之內,許多真傳弟子均是來自於大陸各個角落的富家子弟,他們家底殷實,出手闊綽。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豪門世家的年青一代,而有些修士,在泥犁宗內貢獻突出,修爲精深。就好似江楠這樣的女子,不但能夠住進獨立的庭院,又有不少年輕的門外弟子守護。
甚至還可以將家族的侍童一併帶入山中修行。
出身於西蜀貴族,江楠生來便有川中少女的精緻面容,小家碧玉。而這卜定蓮卻是在那家族之中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孤兒,來到泥犁宗二人相依爲命也有十載了。”
卜定蓮低着頭,他不敢擡頭。因爲他知道大小姐的習慣!
每日辰時必然要梳妝沐浴,這小院子沒人敢來。前些年有扒牆頭偷看的門外弟子,下場也都是被唐渡厄上師廢掉了雙手雙腳。
因爲大小姐江楠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她沐浴的時候喜歡開着窗子!
儘管有那輕紗帳幔遮擋,但偶爾微風襲來,那紗幔根本遮不住大小姐的玲瓏胴體。
宗門之中無人敢說一個不字,因爲這是大小姐的修行!他修得是嵐風真氣!每日辰時是淬鍊真氣的好時候,也是大小姐從風中榨取真氣的時候!
所以纔要把窗戶打開,任由山中真氣進入房間,讓她汲取。
卜定蓮低着頭,對屋內的江楠說道:“大小姐,那小子醒了。”
許久,房間內傳來了一聲輕悠悠的聲音:“哦,知道了。人怎麼樣,沒死吧?”
江楠是西蜀煉藥世家,從小到大便是跟着父輩們在丹房裡看着火光四射的藥爐長大。
昨天她見到了那個新認識的小師弟,卻也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麼煉藥!
一天一夜不休不止不眠不息不吃不喝,這哪是煉藥?分明是在自虐。
“那小子太累了,睡着了,我已經讓人把他抱進了廂房裡面。”卜定蓮回答了一句,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打開來錦盒的蓋子,很快露出了蠟丸包裹的“抱朴守一固源丹”
“大小姐,他真的煉出來了這枚丹藥。”
卜定蓮微微彎腰,雙手呈上。
不過多是,便聽到一陣風聲。那陡然之間一道白光迸射日出,將那蠟丸包裹的丹藥捲進了房間之內。
“的確讓他煉成了。”江楠嘆了一句,笑了一聲,笑聲透着一股俏皮。
“大小姐無需多慮,瞎貓碰到死耗子,這泥犁宗內,整個十方山,大小姐煉藥的天賦就連祭酒大人都讚不絕口呢!”卜定蓮這不是拍馬屁,而是愚忠。
“好就是好,這小師弟的確有過人之處。呵呵,說實在的,昨日見到他使用了菩提摘葉手和炎陽之火兩門功法絕技,我當真有些羨慕嫉妒恨呢。”
江楠的語氣之中聽不到任何羨慕嫉妒恨的意思,反倒是透着一股豁達。
“可是,大小姐,你那小師弟也算得上是龍精虎猛,身子好的不得了。可是這一天一夜的耗費自己的真氣,還是倒下去了。您看要不要給他用些藥?”卜定蓮詢問道。
“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到。”再次傳來了江楠的聲音,隨後便聽到一陣嘩嘩啦啦的水聲。
卜定蓮終歸是一個十六七歲血氣方剛的男孩子,他不敢擡頭去看屋子裡輕紗帳幔後面,隱約可以看到的大小姐,而是低着頭,小碎步邁着退出了庭院。
空曠的庭院之中,偶有翠鳥落下,又飛走。
江南從浴池中站起身來,曼妙的軀體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氣之下。她已達到了築基境,故而整個小院當中的一草一木的風吹草動,她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覺察的道。
風吹過她的身體,她的鎖骨。江楠極爲享受的感受着風嵐之力!
她修的是那十六年的風嵐真氣,天生與自然風親和!
就如她此時此刻張開雙臂,身上沒有一片布料遮身,任由那清風拂過自己的身體。
一絲絲的靈韻好似潺潺溪流一般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那一頭漆黑的長髮被她簡簡單單的紮了一個髻,束在腦後。出浴的芬芳瀰漫在房間之中,很快擴散到了整個庭院。
那已然完全成熟的曼妙身體,好似自然造物一般,靈氣在她的身上游走,掠過每一寸肌膚。
呼啦
江楠一把扯過一旁屏風上的浴袍,穿在身上,散開一頭漆黑的長髮。走出了庭院,卜定蓮已經等候多時。
聞着那芬芳的香味,卜定蓮不敢往下多去想。因爲他本就是一個孤兒,從小便被老爺教育要忠於家族,忠於大小姐。多去想那些不可能看到的畫面和那些不可能在自己身上事兒,是一種罪過,也是一種不忠的背叛行爲!
“走吧,帶我去看看我那小師弟。”
最後一聲小師弟,江楠的尾音上揚,卻略微的讓卜定蓮有些不悅。但他畢竟是一個下人,這種不開心不能夠表現在臉上,當下便帶着大小姐江楠去了廂房。
房間內,聶秋正四仰八叉的倒在牀上熟睡。鼻子下面還冒着一個巨大的鼻涕泡,這睡姿略顯尷尬。
“聶師弟。”江楠輕聲的叫了一聲聶秋。
沒反應。
“唉
!臭小子,我打小姐叫你呢!”一旁的卜定蓮嚷道。
仍然沒反應。
江楠突然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俏皮笑容!
走到外屋藥方,取了一個精緻的小瓶子,打開來,放在了聶秋的鼻子前!
緊跟着,睡夢中的聶秋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酸辣氣味。好似萬年的老陳醋一般,瞬間便讓聶秋耳目清明,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老子的美夢。”聶秋迷迷糊糊的站起牀來,所幸他沒有起牀氣,如果有此時此刻怕是早就和江楠翻臉了。
倒是那師姐江南,微微一笑,嬌聲連連的看着聶秋:“怎麼樣,小師弟,這一晚上的煉丹幾乎榨乾了你丹田氣海的真氣,讓師姐爲你把把脈。”
在中土,十個藥師九個會把脈看病。但醫術精湛的醫生,往往是經歷過歲月洗禮的老人!
可是當江楠的手放在聶秋的手腕上的時候,聶秋卻好似看到了一個行醫數十載的老醫生在爲自己把脈一般。
“你這小子的身體還真是好呢,這一晚上的煉丹,你竟然身體恢復得這麼快。”江楠嘖嘖稱奇。
手指尖放在聶秋手腕上面,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強而有力的脈搏跳動!這哪裡像一個幾乎榨乾自己丹田氣海所有真氣的人的脈搏?
“從小便時這樣。”聶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也多少知道,自己這麼強而有力的脈搏,多多少少和自己修煉的龍象般若訣有關係。
“吶,給你的丹藥,別說師姐佔你便宜。”江楠說着,便將那蠟丸丹藥遞給了聶秋。
聶秋看着那丹藥,剝開蠟丸,直接一口氣吞進了腹中!
果不其然,很快一股暖流傳遍全身,四肢百骸!緊跟着自己的丹田氣海好似被浪花反覆拍打一般,陣陣強健有力的真氣衝擊着自己的丹田氣海!渾身上下瀰漫着一股強勁的力量,心跳都伴隨着那一股力量好似要從身體裡蹦出來一樣!
嗡嗡嗡!
緊跟着真氣扯動空氣,在聶秋的身體周圍形成了無數道氣旋,旋轉的氣旋上下游走,卻好似要把周圍的空氣榨乾一般!
聶秋的師姐江楠看的幾乎愣住了,一旁的卜定蓮也站在遠處,看着去也是滿臉的驚駭。
那氣旋旋轉了大約整整一刻鐘之後,停了下來,房間中再次歸於了平靜!
而聶秋卻盤膝而坐,十段呼吸,一段吐納過後,一口濁氣被他排空體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雙眼之中迸射出一團奪目的銳利光澤!
而渾身上下流動的真氣,卻也是更加精純了些許!
“進階了...煉氣二層!”作爲大小姐的貼身侍童,雖然只有淬體五層的修爲,但卜定蓮也多少知道一些修士煉氣的功法。
他一眼便認出來了聶秋方才這是進階了,並且是進階到了淬體二層!
但他畢竟比不得自家大小姐江楠,一旁的拿着一杯清茶香茗品的江楠,目光之中卻也透着一股新奇和喜悅,精緻的臉蛋上面透着一股俏皮的笑容:“不但進階了,而且還一躍進到了淬體二層!小師弟,你果然有與衆不同的地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