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先請吧。”雷將軍客氣地謙遜着,燕南翎卻是隱有不豫,這北冥辰,毫不客氣就寫了修書讓他們落名,不是生生一副老大之勢嗎?
這廝,不會是忘記了他們私下的聯盟吧?
如今,說是三國聯手,可卻是一個趁機吃掉西鳳的好時機,西鳳太子年幼,年僅十五就匆匆領軍行仗,龍天嶺的合圍,他絕對只是一聽從太子哥哥他們的傀儡,西鳳與鳳凰王朝東西相對,路途最遠,就算這雷將軍是一老將,可也架不住他們的背地設計啊!
讓他們的糧草墊後,不就是想斷了後路,活活分吞了這三十多萬人馬嗎?
“本殿下怎麼就先寫修書了?五殿下,雷將軍,在下一時心急,莫要計較……”
“北冥辰”見燕南翎隱有遲疑,黑眸一轉,打着哈哈,燕南翎也不好過多表露,正欲上前,眸底卻又一惱,真是的,落個名,還要他自動起身?
那兩個近衛,今日如此不識眼色不成?
“五殿下,來,今日,是小弟之錯……”“北冥辰”的眼眸似是洞悉了一切,也不再端坐於桌案之後,起身拿了紙筆,就朝燕南翎走來,絲絲的精光,在眸底快速的流過。
燕南翎適才眉梢舒緩,接過狼毫,指間似是一陣麻癢,心底疑惑,可擡頭細看“北冥辰”之際,又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直覺那股子麻癢越來越厲害,一把拿過宣紙,也顧不得細看紙上的筆跡,幾下落了名,匆匆起身,“本殿下就先行一步,下令攻城了。”
“好,五殿下,慢走。雷將軍,該你了。”“北冥辰”看了一眼大步邁出撓手不止的燕南翎,似是好笑地對雷將軍遞過了紙筆,雷將軍也是一頭霧水,倒是未見遲疑地落了名。
“北冥辰”就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對着外面喚了一聲,“來人,將此信即刻發出,將所有的人馬全都召到城下,一併喊降,若無迴音,即刻攻城。”
“是。”傳令的士兵凜然應聲而進,雷將軍也恭手行禮,“六殿下,本將就也回營下令了。”
“好。”“北冥夜”微一頷首,待雷將軍走後,就也悠然踱出,對着外面已空無一人的營帳,微勾了脣角,又回到營中脫去了身上的華服,裡面露出的,赫然是一身南鳳的士兵服。
他伸手又重新往臉上抹了幾抹,把一個近衛打扮成“北冥辰”後,這才閃身出了營帳,悄然地接近南鳳太子燕南翎的帳營,無數往城門口齊聚的兵馬,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無名小卒。
“莫將軍,六殿下下令全數攻城!”“莫將軍”的帳內,就也有士兵前去通報,一雙興奮的眼中,隱有討好的精光,“莫將軍,如今運糧之人未曾前來,不如,小的幫將軍洗了衣衫吧。”
這將軍,雖說換了衣衫,但那可是沾過臊味的,若就用內力烘乾,不還是會有氣味嗎?
“叫你傳回去的信傳好了是嗎?”“莫將軍”就又惱怒,待見到點頭的答覆後,雙目怒瞪,凜然而起,“沒聽到命令是嗎?出去攻城!”
手下驚得倉惶而退,“莫將軍”伸手就提起全身發軟的“張統領”出了營帳,走到河岸邊那個原來的位置,把“張統領”往水裡一扔後,就也解開衣衫,對着河邊痛快地尿了一壺,有人看見了,只當他在報復,就紛紛低笑收拾了弩箭前去攻城。
直到四周無人,“莫將軍”適才悄然下水,從水底下撈出無力反抗的兩個人影,快速地向對岸游去……
天色已然有了薄亮,周圍的火把全都熄滅了,渭水嶺的城門之下,只聽得一陣陣威武的吶喊,“打開城門,歸降不殺!”
“二哥,這七弟和太子妃遲遲不來,這可是延誤了軍情,依他之言……當以軍規治罪啊!”
城門之上,五皇子和六皇子看着城門下一片黑壓壓的百萬人馬,黑眸閃了又閃,對着手中拿着三國修書的夜君瀚,一臉不豫地出聲。
“五王爺,六王爺,這城門之上,乃是險地,你們就先下去吧,這事,你們若要稟報,就請奏明皇上吧。”
夜君瀚眉梢一凜,有如寒星的月眸閃過幾分凝重,待他們走後,適才勾出一抹冷厲的笑。
太子妃可是才傳了書信來,北鳳的殿下和莫將軍,都已被澈王抓住,他只待拖延讓他再抓了南鳳的殿下和西鳳的雷將軍,人心一慌,那百萬人馬,就不攻自破了。
這兩王爺,若軍情真是他們所泄,定不能讓他們知曉太子妃和澈王之計。
“孃的,這是見鬼了不成?”城門之下,某處營帳內,越撓越癢,就連身上都快要抓爛的燕南翎,眉梢直皺地吐出低咒,腦中卻忽地靈光一閃。
莫非,那北冥辰,是鳳凰王朝之人假扮不成?
他黑眸一閃,對一個近衛凜然下令,“去,看看北鳳的六殿下,還在不在營帳之內?”
“是。”近衛應聲而去,不久,又匆匆而返,“回五殿下,六殿下還在營中。”
“是嗎?”燕南翎直覺懷疑,忽而四肢一陣麻木,一道銀光,在他倒地之前,清楚地進入了眼簾,還有他的近衛倒下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可聞。
“你……”他雙目圓睜,眼看着身上的衣衫被扒下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不久,“燕南翎”也去了河邊內急,揹着人將一個近衛拋到水裡遞給接應的“莫將軍”後,又再次前往西鳳雷將軍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