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塵對於自己的運氣,一向不敢恭維,他見過運氣差的,不過沒有見過運氣比他差的。
“好事多磨,成大事者都是先苦後甜,人生前期一路風順着反而沒有好下場,聖子以前,即便現在運氣差,不過你終究都挺過來了不是嗎?”玄龜婆婆寬慰道。
“先苦後甜者,道心堅定,不容易被苦難打垮,而人生前期一帆風順者,後面經歷大的挫折,反而是禁不起巨大壓力,人未身亡道先崩。”
“行叭,您老怎麼說都有理。”項塵聳了聳肩。
玄龜婆婆道:“我給聖子解命解運,無非是想讓聖子認清自己的定位,人只有清楚自己的方向,才能選擇更合適自己的道路,這是命師的最大價值。”
“至於十天後,妖族能不能避免這一場內亂,還是得看聖子你了,你的天機已經被你背後的道影響矇蔽,若不是我多年前就開始卜卦,我也沒辦法推測出聖子你的一點天機。”
“婆婆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爲的,妖族的確經不起大折騰了。”
項塵點頭答應。
“有聖子的這個承諾老身也就放心了,接下來的時間,鵬戰,帝霄,恐怕都會來找聖子相助,如何處理這就得看聖子的變通了。”
玄龜婆婆起身,道:“老身就不多打擾聖子了,不然帝霄該着急了。”
“婆婆您慢走,我送您。”
項塵過去攙扶玄龜婆婆。
“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江山一局棋,卦不敢算盡恐天道無常,情不可至深易大夢一場,聖子,妖族的路,你的路都會走得很辛苦啊。”
“苦難本是人生常態,我年輕,不怕苦,哈哈,苦中亦有苦中樂。”
項塵扶着玄龜婆婆出門,而門外,帝霄果然在等待着。
“婆婆……”帝霄對玄龜婆婆深試一禮,笑問:“不知道婆婆和聖子聊得如何?”
“聖子是能幫助我妖族脫離困境的人,帝霄,你得好好保護好聖子呀。”
玄龜婆婆大有深意道,模棱兩可回答,至於到底什麼意思,讓帝霄自己去揣摩。
帝霄聞言略微沉吟,隨後眼眸中光芒一亮,抱拳道:“謝謝婆婆指點。”
玄龜婆婆搖頭,暗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一步步杵着柺杖離開。
人心中的潛意識都是想得到對自己有利的答案,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理解。
“恭送婆婆。”
兩人見玄龜婆婆漸行漸遠離開,帝霄這才笑道:“聖子,可否進去一聊?”
項塵笑道:“這本就是天妖宗的地盤,宗主是掌門,自然可以,請。”
“請。”
兩人一同進入了院中,直接進入客廳。
而院外,兩道黑色身影出現,散發強大氣息,擋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兩人同坐茶几旁。
項塵主動提起一壺茶,各自倒上了大半杯,茶不可滿,茶滿欺客,酒滿敬人。
“宗主請。”
“聖子請。”
兩人喝了一杯茶後,帝霄放下茶杯,道:“初來天妖宗,聖子可還習慣?”
項塵笑道:“天妖宗地靈人傑,是個好地方。”
帝霄嘆了聲,道:“天妖宗對我等而言還不錯,不過這裡的環境對妖族底層百姓而言是苦了一些,比不上人族三宗之地,招待不週,聖子多擔待。”
“哪裡,宗主過謙了。”
“不是過謙,如今處境的確不好,外有夜魔亂境,內有矛盾分化,八方還有人族環顧覬覦,我妖族命運多舛呀。”
帝霄嘆息,眼神望了眼項塵。
項塵問道:“我聽聞宗主和鵬首座十天後要決戰,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也許我能相助一二。”
帝霄親自給項塵倒杯茶,項塵受寵若驚之態,他道:“自然是因爲我們各自的政見不和。”
“鵬戰是個極爲極端自負的人。”
項塵深表認同,鵬天雲也是這德行。
“目前有兩種意見,一是我們敞開門戶,割讓一部分土地,讓夜魔族家進入天外天,在我妖族建立基地,然後同我妖族一同對抗人族,聖子認爲,這個想法如何?”
帝霄試探問向了項塵,並沒有說是自己的想法,還是鵬天雲的想法。
項塵眼眸一眯,道:“這種想法的確很極端,聯合夜魔族,的確能制衡人族方面。”
“那聖子是認同這種想法咯?”帝霄問。
“不,我不認同,這種想法雖然有可取之處,不過也極爲危險,這是引狼入室。”
項塵搖頭,喝了口茶,放下茶盞繼續道:“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人的野心沒有邊際,夜魔族和我們聯手存在大風險,人族有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夜魔族不受掌控,我妖族就得陷入大危機,這是與虎謀皮。”
“嗯……”帝霄深表認同,項塵關注他的情緒變化,便已經知道如何迎合這位天妖宗主了。
這個政見恐怕也是鵬戰的想法了。
項塵繼續道:“而且,後果更嚴重的事,這會瓦解我們妖族人自己的意志,我堂堂妖族,需要求助敵人的幫助才能對抗人族,多少打擊士氣。”
“不錯,聖子一語中的。”帝霄認同,看項塵越來越順眼了。
“此外,我們的做法會激怒天外天所有人族勢力,畢竟我們和人族的爭鬥,是我們世界的窩內鬥,而藉助外面世界的力量,這會讓人族人心所聚,共誅我們這個內奸。”
“呵呵,聖子不愧是聖子,眼光長遠,你說的都在要點之上。”
帝霄哈哈大笑,看項塵的眼神,已經當成了自己人。
項塵淡淡一笑,又問:“那第二種政見又是什麼?”
帝霄道:“第二種想法是,繼續堅持和夜魔族對抗,等待時機。”
“哦,什麼時機?”項塵問。
“自然是人族虛弱的時機。”
帝霄起身,一揮大袖,望着外面星空道:“人族野心慾望無窮,三宗易是如此。”
“只要等他們把域外問題一解決,那他們自己內部便會爲誰掌這天下之權而內鬥,靈魔宗,霸天宗,一定會有一戰,可惜鵬戰他看不見這麼長遠,我們只要忍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坐山觀虎鬥,撿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