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塵之前說的那些,自然不是真爲的巫神皇朝而考慮。
也可以說是爲巫皇挖了一個坑,看看巫皇對如今巫神皇朝在太古的局勢認知。
他提出的意見,要是政治能力很一般的人,必然會覺得他說的是爲了巫神皇朝好,是爲了長久發展打算。
可是,這卻不符合巫神皇朝,不符合巫神族的國情。
若是一下子把其他種族的地位提高,把巫神族的威懾力降低了,那或許會少很多低層欺壓的事情發生。
然而巫神族人們自己卻要不幹了,必然會對太古巫皇的支持下降,甚至和他對着幹。
所以,太古的局勢而言,巫神皇朝要想長久,還真的只能高壓,強勢鎮壓其他種族。
要是不服,就讓他們不服去,不服殺到服!
九天那一套種族平等的社會體系管理方案,落在太古,不適合!
一套體系的管理制度,不是就能適合所有種族和地方的,還是得看地方而言,因地制宜。
所以,巫神族和太古種族的等級制度不平等的根本矛盾,其實無解!
至於巫皇說的徐徐圖之,這個過程只是一個美好的說辭而已。
太古巫皇看着項塵惶恐的樣子,笑道:“不必驚慌,寡人說過,赦免你無罪,不管你說什麼都沒關係。”
“不過管理天下,各大種族,不是說你對他們好,他們就不反抗你的。”
“恰恰相反,有時候你對他們太好了,反而會讓他們滋生反叛之心,讓他們覺得太重要太把自己太當成一回事了。”
“可是,你如果強勢對待他們,只要你實力比他們強大,即便對他們不公平,他們也只能憋着。”
“有怨氣沒關係,他們即便在心中天天咒罵寡人都沒關係,哪怕是造反又能怎麼樣呢,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可以鎮壓。”
“葉愛卿,你是人族,這些話對你來說雖然有些刺耳,不過也是事實,想要改變自己的出身命運,那就只有強大。”
“正如你這樣,不管你是什麼種族,達到如今修爲,只要對皇朝忠誠,皇朝都會重用你,把你當自己人,巫神族也會尊重你。
我們巫神族是尊重強者的,唯有弱小的無能者,纔會對我們有怨氣,有能力的人,在我們這裡都過得很好,你說呢?”
項塵微微低頭,恭敬道:“陛下所言極是,剛剛臣的想法,如今看來太過理想化和幼稚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太古巫皇哈哈一笑:“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能想到那些,就已經比很多尸位素餐的人好很多了,至少你在爲皇朝未來所考慮。”
他緩緩起身,走下皇位,來到殿中,揹負着雙手踱步繼續說道:“我剛成爲巫皇的時候,其實也想過要打造一個天下大同的世界。”
“事實上,只要是開明一些的君王,都想自己的江山穩固,百姓安居樂業,少一些爭端。”
“可是當我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我才明白,天下大同的世界,絕對不可能!”
他來到殿外,項塵也跟着在後面來到殿外。
巫皇望着外面明亮的太陰星:“我能坐上巫皇的位置,除了我的能力外,更多的是有我的種族子民的絕對擁護,支持。”
“他們爲何要擁護我,支持我?因爲我是他們眼中自己的君王,我能帶領他們在這個世界,社會,宇宙活的更好,成爲人上人,所以大家都擁護我。”
“而我,便也會被種族這樣的民意裹挾着走,讓他們在這世界中享受高等的地位,無法剝奪。”
“帝王者,其實要明白一個道理,民意大過君意!當然,這裡的民意,也是指特定的人,不是所有人的意見都能被稱爲民意。”
項塵聞言心中冷笑,他算是聽明白了。
這位巫皇的意思是,他在乎的民意是,巫神族的民意。
其他種族的人,在他眼中都算不上子民,自然不存在什麼在乎他們民意這一說法。
就如以前的古朝代,君權在乎士族貴族,勝過在意普通百姓。
不過巫皇的這一番見解也蘊含了他多年在太古從權的實際經驗總結,至於爲什麼願意說給項塵聽這些,或許是覺得項塵值得培養,又或者是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狗腿子了吧。
“好好爲皇朝做事,你們葉族,那就是寡人眼中的民,你們忠誠我,寡人就能讓你們葉族在雷海一直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明白嗎?”
“其實,這個世界,大多數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讓少部分人活的更好。
他們是爲了我們活的更好而存在的,不必太在乎他們的感受,能讓他們還有自由的活着已經是恩賜。”
太古巫皇來到他身邊意味深長說道,他是在衝擊項塵的信念和道心,這種典型的精英主義理論。
從這裡而言,項塵就知道了自己的帝王之道,和對方的帝王之道最大的思想衝突在什麼地方了。
這兩種思想,也是兩種理念文化認知的衝突,最終只能留存下來一個。
對於巫皇而言,這天下,只要巫神族過得好就行了,其他的種族能活就行。
而對於項塵而言,他想實現的就是種族平等,不然自己麾下這麼多種族,非要分個高低上下來,內部就得崩盤了,他一直給軍隊,給自己子民樹立的理念就會崩塌,然後基業就會被反噬。
這樣的理念區別,有點類似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的區別,小乘佛法是渡己勝渡人,大乘佛法是渡人再渡己。
不過,巫神皇朝,巫神族,只渡己,只利己。
項塵謙虛道:“臣受教了,和陛下相比,臣的學識還是太淺薄,班門弄斧了。”
太古巫皇淡淡一笑,從新走上皇位坐下,望着項塵:“寡人也很久沒有和人說這些了,因爲,很少有人將目光放在皇朝未來要怎麼發展上了。
如今大家都想能撈自己眼前的利益就多撈一分,就如同婚禮一樣,真正在意婚禮本身的其中只有新娘一個人,而真正在乎一個皇朝前途命運的,也只有君王。”
“好了,葉愛卿,接下來寡人要和你說一些成爲日神使的重要事情和付出的代價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要成爲日神使也是一樣的道理,是要有一些犧牲和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