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婚書,上表無量,下鳴幽冥,當上奏九霄,諸天祖師見證。”
“此生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再無來世!”
“佳人負卿,那便是有違天意,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道人看着新娘,許下了今生最爲重要的誓言。
新娘雙眸含淚,雙臂緊緊抱着道人,此刻無聲勝有聲。
半年之後,道人走了,師門有命,不得不離去。
走時女子已經成爲少婦,挺着個大肚子,肚中有兩個胎兒。
道人撫摸着女子的臉龐,柔聲道:“終有一日我會打破此地的禁制,帶着你和孩子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女子靜靜貼在他的懷中,柔聲道:“只要你每次都能平安回來看看我們便好,外面的世界或許很精彩,但是有你的世界纔是屬於我的世界,下次早些回來,我怕孩子們都對你認生了。”
道人點了點頭,輕輕吻了吻女子的額頭,然後一步三回頭,不捨離去。
女子又站在那座青山,看着他的身影離去,直到消失不見還看了許久,許久。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道人再次回來。
此番回來,迎接他的卻是三個人,女子美麗依舊如同當年,身邊跟着兩個兩歲模樣大小的孩童,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都生得極爲的靈秀可愛,長了一雙狐狸一樣的小耳朵,可愛極了。
這一次道人回來待了很久,因爲他接到了一個時間比較長的任務。
白天他外出殺妖,完成師門交代的任務,夜晚便回來陪伴妻子兒女。
白天的血腥總是需要晚上家人的溫情來撫慰,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過了十餘年被宗門召喚之下道人不得不再次離開。
而這一次離開,回去後道人成爲了宗門的傳承弟子,有希望繼承未來宗門的宗主大統。
道人一直向這個目標所努力。
因爲他知道,只有手握了宗門的大權纔有希望慢慢改變此間妖族們的命運,才能改變自己妻子和兒女的命運。
但是成爲了宗門繼承人,傳承弟子的道人也站在了聚光燈下,站在了無數人矚目的檯面上,關注他的人也就多了,有那些競爭者,也有那些愛慕他的女子。
他總是會尋找機會進入此間來和妻子兒女團聚,終究是被有心之人注意上。
發現此秘密的還不是道人的敵人,是師門之中的一個愛慕他極深的師妹。
他進入此間,師妹也悄然跟隨他來到此間。
道人很小心,做了很多隱藏,但是終究是被這位來歷不小,又極爲聰慧的師妹發現了此間的秘密。
師妹看着道人和狐族女子的團聚,看着他對自己兒女的溫情,自己不禁黯然淚下。
傷心之後,那傷心的痛苦又變成了極致的嫉妒,怨恨,憤怒!
此事終究是被師門知曉!
大殿之中,氣氛凝重,宗主,還有一位又一位的宗門高層,長老們匯聚大殿。
道人跪在大殿中心,宗主雙眼憤怒,失望又看着他。
旁邊幾個道士捆綁押着三個人,正是道人的妻子,兒女。
此刻兒女已經六七歲模樣大小,眼中含淚,神色之中有恐慌,妻子神色悽然看着他,什麼話都沒說。
而師妹冷冷站在旁邊,冰冷看着這一幕。
她也不是想害師兄,是想要他的心能夠回來。
“李忘機,你可知罪!”執法殿長老憤怒呵斥。
道人雖然跪着,但是頭顱卻高高揚起,看着那執法長老道:“弟子何罪有之?”
執法殿長老怒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你身爲宗門傳承弟子,未來要繼承大統的人,竟然私通妖族,和妖族成親生下兒女,這不是罪是什麼嗎?”
“宗規之內明明白白寫得清楚,和妖族通婚者,當剝奪地位,削去修爲,你成爲宗門傳承弟子,難道你不明白嗎?”
道人看着執法長老道:“宗門規矩我清楚,可人和妖爲何不能通婚?北元可以,甚至天奉皇朝也可以,爲何我們就不可以?”
“我這妻子女兒,一生困在鎮妖塔之中,從未傷害過一個人,她們有什麼罪?”
“不過既是宗門規矩,那弟子違反甘願受罰,我可免去道玄傳承弟子身份,廢去修爲,只求宗主,長老能放我妻兒,讓我們一家離開道玄域!”
“放肆!!”宗主都氣得勃然大怒拍桌子。
旁邊也成爲宗門高層長老,道人的師父連忙出面求情:“宗主,執法師兄,我弟子定然是被這狐妖所迷惑了心智,這才做出此等事情,不然忘機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
“他在鎮妖塔中鎮壓妖族暴亂無數次,知道我們和妖族立場,如今行爲肯定都是被狐妖迷惑!”
說到這裡,師父雙眸憤怒看向狐妖一家三口,咬牙怒道:“狐妖,是不是你迷惑了我圖徒兒的心智,老實交代,不然本座讓你一家三口永世不得超生!”
師妹也跟着求情宗主:“爹,師兄肯定是被狐妖迷惑的,他殺了這麼多妖族,怎麼會願意和妖族女子成親呢,定然是這狐狸精的錯。”
“纔不是,爹爹纔不是什麼被迷惑,他是真心愛我們。”那憤怒的男孩立馬反駁。
“閉嘴!”母親,那狐妖女子卻狠狠呵斥自己的孩子。
她眼神悽然看了眼道人,隨即又看向道人的師父,跪下磕頭:“是小妖之罪,請諸位仙長明鑑,小妖見李郎君生的俊朗便起了污穢之心,利用郎君的同情心迷惑了他的心智,這纔有了這段孽緣,我甘願受罪!”
“只是郎君和我白珠兒這對兒女皆是無辜,萬劫加身也好,不入輪迴也罷,我都願意承受,請諸位仙長原諒郎君和我這對兒女。”
“珠兒——”道人聞言眼眶瞬間紅潤,哪裡不知她是要用命來抱拳自己和孩子。
宗主冷哼一聲,一腳踢開跪在面前的狐妖女子,眼神看向年輕道人:“李忘機,你如果是被狐妖迷惑了心智纔有如此過錯,本座不是不可以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