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飛雪的話,陸青淡淡的說道,“是關於煉體嗎?”
雲飛雪點了點頭,他的修煉進度已經很快了,可他沒辦法滿足,只因凌雲間的處境還有他自身艱鉅的任務。
不論如何他都需要儘快將境界提升上去,不論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他已經不需要關心了,否則八九個月的時間想要積累一百萬功勳點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提升境界的同時必須要修煉九陽不滅體,所以煉體是他擺在眼前的任務,也是他認爲最有效的一個方案。
陸青畢竟是閻的弟子,他的強大有目共睹,如果有他的指導,一定可以在煉體方面事半功倍,這樣一來只要找到修煉第二陽需要的一些珍貴之物,那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
可雲飛雪內心也是忐忑的,他和陸青畢竟沒什麼交情,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還是因爲腳上的閻羅靴。
陸青根本沒義務幫自己,所以雲飛雪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他不想錯過任何機會,哪怕機會渺茫。
看到雲飛雪點頭,陸青說道,“你的身體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強度,想要再度提升並不容易,必要的苦頭你可得吃不少。”
雲飛雪目光充滿前所未有的堅定,眼神深處甚至透出了一絲瘋狂,“不論什麼苦我都能吃,讓我拜你爲師都可以。”
“拜師倒是不必,只不過師父曾交代過,如果遇到穿閻羅靴的人,一定要根據其資質指點一二,所以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
陸青的這句話讓雲飛雪恍然大悟,難怪陸青會三番五次的幫自己,第一次雖然他對自己出手,但那應該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畢竟閻羅靴就是閻的一個象徵,或許他的弟子們並不想這雙靴子被辱沒。
“多謝陸兄慷慨解惑。”
“小事而已,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正好就給你再打一層基礎,原始的訓練方法總是最有效的,將閻羅靴的重力最大化,然後將這件馬甲穿上,每天圍繞凌雲間奔跑三十圈,接着馬步一個時辰,原地縱跳五千次。”
陸青說着把一件好似鎧甲的馬甲扔給了雲飛雪,他下意識的接在手中,但緊接着一股駭然之色從他臉上傳來。
沉重如山的重量差點將他的手臂帶着身體壓趴在了地上,他實在沒想到這麼一件不起眼的馬甲竟然會有這樣的重量。
沒有理會雲飛雪的驚駭,陸青說道,“體修一派自古不被推崇,因爲這種簡單粗暴的訓練方式是對生命的提前透支,但毫無疑問的是它能壓榨你身上每一寸肌肉骨骼的潛力,不過師父已經解決了關於這種訓練會帶來的隱患還有一些副作用。”
說完,陸青又將手中一瓶半透明的巴掌大小的藥瓶扔給了雲飛雪,“訓練完之後,以溫水浸泡身體半個時辰,同時將這藥液滴進三滴,每次訓練前後還有重要的一點,你需要大量的進食,任何珍奇異獸都不要放過。”
看着手中的藥瓶,雲飛雪的神情有些激動,他說道,“這無功不受祿,我……”
“無需多言,你現在也幫不了我什麼,我更期望的是你變強之後能否與我一戰,所以儘快修煉到十重逆命境界,或者你認爲可以答應我的時候,我們在凌雲間的擂臺上見。”
撂下這句話之後,陸青拍了拍雲飛雪的肩膀然後離開了此地,唯有他自己在原地無奈苦笑。
他實在看不懂陸青爲什麼非要和自己一戰,凌雲間的高手多的是,他可以挑戰別人,但爲什麼就非要約自己一決高下呢?
雲飛雪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不過就在他也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跟前。
那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的鬼面走了過來,無形的壓力也在此刻撲面而來,此人的實力和陸青一樣可怕,雲飛雪也是在此刻全神戒備起來。
看到雲飛雪的模樣,謝逍武不屑的一笑道,“收起你那點兒可憐的警惕心吧,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謝逍武今早已經成了破雲門的弟子,保護好你自己的小命,因爲你的命是我鬼面的。”
雲飛雪身軀一僵,他愕然的看着鬼面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也不知他的難以置信是因爲鬼面來告訴他這個消息,還是這個消息本身帶來的衝擊。
“你……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爲我答應了陸青,你不達到十重逆命境界,就不能對你動手。”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鬼面已經到了離雲飛雪十米開外的地方,這句話又一次讓雲飛雪驚愕,他居然會答應陸青這個要求,要知道在廣場上這二人可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現在忽然和好了?
難不成是因爲那第二次考覈所經歷的幻境?
雲飛雪實在無法看懂這兩個人的做事風格,他懷揣藥瓶還有那件重的離譜的馬甲轉身大步朝幽姬宮走去。
接下來的時間,凌雲間出現了第二個瘋子,一個穿着銀光閃爍的馬甲腳踏閻羅靴的年輕弟子沒日沒夜的圍繞凌雲間瘋狂奔跑。
要知道凌雲間佔地極爲龐大,光是高山地脈就有幾千座,即便沒有任何腹中圍繞如此龐大面積的凌雲間奔跑三十圈只怕都得累趴無數人,更何況是雲飛雪身上穿着那件達到了上千斤的馬甲。
當三十圈跑下來的時候,雲飛雪幾乎已經完全虛脫,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着他完成這樣的訓練量。
但這僅僅只是第一項,最簡單的扎馬步此刻對他來說幾乎已經是難如登天,當雙腿下蹲的時候,他只覺身上揹着一座萬丈高峰,腳下更有巨大的力量在拉扯他的雙腿想要陷入大地之內,就連他的精神靈魂似乎都在這種難以抗拒的疼痛之下開始撕裂。
不過他終究是支撐了下來,此刻的他已不知道流下了多少汗水,不知有多少次要崩潰昏迷過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放棄的念頭。
但他雲飛雪能放棄嗎,當深入骨髓的痛苦傳遞至靈魂深處的時候,他依稀能夠看到薛思雨絕望的眼神,他清楚的看到母親離他越來越遠,還有云飛山身上隱藏的一切都已徹底與他隔絕在兩個世界,甚至謝逍武用嘲諷與不屑的目光任意在他身上踩踏着……
所以他絕不能放棄,來到聖門就是爲了修煉,就是磨練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得到的一切,想用風輕雲淡的目光去看待那些可以任意踩踏自己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去努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自古成大事者,無一不是經受重重磨難與挫折,眼前這點兒坎坷都撐不過去,談何其它?
這就是雲飛雪堅守的信念,當身體支撐不住的時候,就要用自己的精神撐下去,所以雲飛雪開始原地縱跳五千次。
八重法相境界的他,居然只能從原地跳起不到半米的高度,可他絲毫不氣餒,一遍又一遍重複着相同而又簡單的動作。
而他的這種訓練也迎來了不少觀賞嘲弄的目光,這種訓練有什麼意義他們無從得知,但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法相境界的人只能跳起半米高,這簡直就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
“你們說,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每天繞着凌雲間跑來跑去的,是有病嗎?”
“哈哈,你不知道嗎,他得到了陸青真傳,這可能就是陸青教他的修煉方法。”
這個聲音落下,四周頓時傳來陣陣鬨笑聲,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訓練,而是在自我折磨。
陸青或許根本沒交他真正的煉體方法,完全就是在拿這種東西戲弄雲飛雪,而且這樣認爲的絕不在少數人。
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雲飛雪的名聲幾乎就傳遍了大半個凌雲間,不過他的名字不是以修煉瘋子而傳開,而是以傻子被其它弟子著稱。
對這一切雲飛雪完全視而不見,凌雲間的長老們還有老師們同樣沒有阻止。
只要雲飛雪把必須要學的東西學到手,每天完成幽姬佈置的任務,接下來的時間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誰會有閒心來管他每天做這些事呢。
但私下的議論聲可是不少的,三長老張麟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正在雲端看着山下在原地縱跳的雲飛雪。
“葉永啊,這就是星靈千機訣發現的好苗子,老夫實在是佩服之極。”
一旁的葉永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張麟話中的嘲弄,只不過他並不在乎,他說道,“閻的修煉方法本來就特殊,或許這就是真正的煉體之術呢?”
“哈哈哈,他是傻子,你也是傻子嗎?你告訴我這玩意兒能修煉出什麼來,陸青如果是用這種方法來修煉的,他能有今天的實力?!”
“沒人知道,除了他還有閻的弟子之外,沒人嘗試過,因爲根本就沒人能堅持下來。”
這倒是實話,這三個步驟看似簡單粗暴,但的確沒人會去堅持,一來不會有人相信這種堅持會帶來什麼效果,二來自然就是沒人能堅持,這種瘋狂的訓練出了瘋子之外,想必沒人會去嘗試的,更別提每天堅持去做了。
張麟忍不住一聲冷笑道,“你既然這麼相信他,甚至特意安排幽姬教他那些手段,那不如和老夫打個賭如何?”
“打賭?你想怎麼賭?”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批新人會出動第一次任務,老夫親自**葉輕羽修煉,你看重你眼裡的雲飛雪,我們就以魔核的數量來定輸贏。”
葉永淡笑道,“你別忘了,葉輕羽是雲飛雪的結拜大哥。”
張麟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又怎樣,戰場無父子,再說每個人的擊殺數量還能瞞過我們大長老不成?”
葉永點了點頭旋即說道,“賭什麼?”
張麟興奮的說道,“就賭你身上那把暗月。”
葉永皺了皺眉頭,不過半晌過後他說道,“想賭我來陪你,不過你要輸了,你身上的那把重機就讓我來替你保管吧。”
張麟毫不猶豫的點頭,重機的珍貴不亞於暗月,但張麟自信根本不可能會輸給雲飛雪,所以他很爽快的點頭答應。
雲飛雪渾然不覺一場豪賭已經在凌雲間展開,他依舊是每日按部就班的完成訓練量。
二十多天的時間過去,和剛開始相比他已經有了非常顯著的進步,比如說他的原地縱跳已經能達到五米,就連陸青也不得不佩服雲飛雪的天賦。
不過雲飛雪自己則把它歸於了木之精靈的功勞,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功勞屬不屬於她。
這天,雲飛雪依舊在進行着他的跑步訓練,不過還沒開始,他的面前迎來幽姬宮的主人,幽姬老師。
“老師,你怎麼來了?”雲飛雪面色一笑道。
這些日子,雲飛雪也大概和其他弟子混熟了些,這位老師自然是不會例外,因爲每天雲飛雪除了這種訓練外,還需要接受她的修煉指導課程,你來我往自然也是和這位冷冰冰的美人熟了起來。
幽姬神色淡然,她說道,“接下來你的訓練量稍微的有些增加,除了你自己的訓練,我將陪你完成剩下五天的其它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