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蔣衛年,邊防軍第九師的統領!”
蔣衛年伸出了那隻粗糙而有力的大手,他的身軀始終站的筆直,那種不怒自威的面容給人一種鐵血大漢的剛硬之感。
他的臉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疤痕,每一次戰鬥都會給他身上帶來新的傷疤,臉上的疤痕正是他和無數魔域種族交戰的象徵。
雲飛雪內心一聲暗歎,潛龍帝國的將士士兵和眼前的蔣衛年相比簡直完全就是雲泥之別,估計也只有凌傲天他們幾個人能和此人相提並論,但在這裡,像他這樣的統領絕不在少數。
雲飛雪也伸出了右手,可能是由於身高體型的關係,雲飛雪感覺自己就好像小時候握着大人的手。
儘管蔣衛年的境界才僅僅真元秘境五重培元境界,可在這粗糙好似砂紙的手中,他感受到了一種真正可以依靠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境界高的就會擁有的。
“你好,我叫雲飛雪!”
王仲他們也一一做着自我介紹,蔣衛年對雲飛雪他們同樣報以敬佩之色。
他很清楚聖門代表什麼,也清楚這些不超過二十歲的年輕人代表什麼,他們是整個千疆萬域的希望,他們也是以後對抗魔域真正的中流砥柱,來到螢火鎮正是他們歷練的開始。
蔣衛年沒有拖泥帶水,他帶着雲飛雪他們走到了離螢火鎮最近的一道防線哨所上面。
也許是已經快要到晚上的關係,朝遠方眺望過去,視線的盡頭幾乎是一片黑暗,隱約能夠看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處像他們所在的這種哨所。
蔣衛年看着還有一絲黎明的地平線說道,“螢火鎮外一共有三道防線,我們所在的是離螢火鎮的最後一道防線,最近魔域種族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這些日子連續不斷的偷襲各大哨所營地,目前第一道防線已被他們佔領。”
“我們並不懼怕將士的對壘,魔域種族雖然戰力強悍,但我依舊有把握擊潰他們,關鍵在於他們中間有很多靈海秘境,一旦這些人出手,我們沒有任何勝算,而且在這個局勢之下,背後的朝元帝國也在蠢蠢欲動,帝國根本騰不出太多的高手支援我們。”
聽到此話,雲飛雪神色一動,他們這個拜火帝國和朝元帝國是鄰國?
要知道朝元帝國對潛龍帝國可一直都是蠢蠢欲動,他們唯一沒有動手的原因就是因爲忌憚千幻島上有一個東陵閣,東陵閣內有一個東陵帝君姬不凡。
但此刻雲飛雪也只能想到這些,目前還是得解決一下眼前的局勢才行,他們的目標就是對方靈海秘境的高手,取到相應數量的魔覈保下這個螢火鎮就算任務完成。
當然,雲飛雪還想到了一點,剛剛在經過營地的時候,雲飛雪看到了這些士兵們的裝備並不是那麼精良,至少和西城秀清製作的連星弩是有巨大差別的。
如果將連星弩投放在對付魔域種族的戰場上,整個人類所在千疆萬域的戰鬥力都會有一個質的提升。
對人類勢力這是一個機會,對雲飛雪自己還有西城秀清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如果能將東夷族的這些武器機關技術發揚光大,也正是西城秀清想要看到的吧。
第一個晚上雲飛雪他們沒有輕舉妄動,魔域種族同樣也沒有動靜傳來,雲飛雪他們住在螢火鎮上唯一一個有九層樓的閣樓之上。
閣樓頂層的天台上,雲飛雪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天空的繁星,今天他依舊沒有修煉,因爲在這個晚上他再次想起了那個在冬日和他嬉笑打鬧堆雪人的女孩。
她現在在冰城過的怎麼樣,那裡是不是依舊下着雪,薛老一個人又能不能扛住整個冰城帶來的壓力。
這種思念真的很煩躁,因爲你明明知道一切,但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就好像一個死刑犯只能靜靜的在監獄裡等着最後的末日審判。
好在雲飛雪還是有希望的,這大半年的時間就是他的希望。
“你在想什麼?”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崔思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閣樓雲飛雪都沒有發現,可見他內心的思念在剛剛的確是已經戰勝了一切。
雲飛雪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想一個該想的人。”
崔思雨的眼神有些落寞,她沒再繼續追問,從雲飛雪的神色狀態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她又何必再多問其它呢?
崔思雨轉移話題道,“那你來聖門的目的是什麼,難道真是爲了給天下太平抵抗魔族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嗎?”
雲飛雪說道,“保護一個我該保護的人。”
依舊是簡單有力的回答,而這樣的回答似乎更能刺痛一個人的心,崔思雨又忍不住問道,“那也就是說,在第二次考覈的幻境中,你說的那些都只是爲了安撫他人,其實你對對抗魔域種族並沒有什麼興趣。”
“你說的也不算錯,先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再把餘力投放到其他事情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對抗魔域只是附帶的任務。”
崔思雨的眼神更加落寞,從這些話就已經能看出那個人在雲飛雪的心中有着怎樣的地位。
她剛剛的這些話看似不着邊際,但實際上也是在套雲飛雪的話,而這個時候的雲飛雪似乎也很樂意上崔思雨的當。
只不過崔思雨並不知道,這一刻的雲飛雪忽然想到了靈兒,那個在千幻島外用身體擋住金龍衛的致命一箭,那個時候的雲飛雪便渴望得到真正的實力,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離開,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可直到今天,他依舊沒有能夠保護薛思雨的力量,這條路還很長,實際上他的進步已經很快了,只不過相比於他的所需,這個進步的確得不到任何滿足。
“也不知道其他暗影在千幻島怎麼樣了,一直都沒問問大哥,下次奸了他一定得問個清楚纔是。”
雲飛雪喃喃自語,一旁的崔思雨也躺了下來然後說道,“你知道我進入聖門的目的是什麼嗎?”
雲飛雪側過頭看向她搖了搖頭,這個女孩的話並不多,平時看向他人也是一副憂鬱的眼神,她的天賦中規中矩,十九歲達到破靈境界也算是相當不錯了,不過這裡是聖門,她的天賦算是墊底的存在。
沒管雲飛雪回沒回答,崔思雨繼續說道,“我要報仇,我發誓要殺了他報仇,五年前我親眼看到他殺了我的父母而無能爲力,我就立誓,此生不殺此人,我崔思雨終生不嫁。”
這是一種讓人瘋狂到動容的眼神,雲飛雪沒想到這個女孩神上揹負着這樣的血海深仇。
這一刻又讓他想到了狄修,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在追魂閣怎麼樣了,他的師父隱有沒有回來,追魂閣有沒有爲難他。
在談話之際,崔思雨的淚水忍不住流下,她和雲飛雪的關係算不得有多麼好,但此刻她似乎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說話的對象,所以她毫不掩飾自己悲傷的情緒。
五年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今天已達到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破靈境,雲飛雪無法想象她吃過怎樣的苦,心中不禁也對她產生了同情。
崔思雨忽然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跟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同情我,也不是要你可憐我,說不準我什麼時候就會戰死在魔域戰場上,或許連我那最後一個願望也會落空,但這都沒關係,因爲在死之前,我交到了你們這幾個好朋友,這就夠了,我知道你天賦強大,就跟陸青一樣從未把任何人看在眼中,但這都不重要,至少我們一起進入了幽姬宮,那我們就是夥伴。”
她大步離開了天台,異樣的情緒在雲飛雪的胸口流淌,崔思雨的話似乎點醒了他的某一根神經。
因爲自進入凌雲間以來,儘管他和王仲幾個人走的比較近,但也僅僅只限於每天打招呼,偶爾一起在幽姬的指導下修煉,他似乎從來沒把王仲他們當成是自己的朋友。
他的內心已經完全被修煉佔據,以至於其它一切外界的事情都已被他置身事外,現在崔思雨的這番話讓他飽含慚愧。
原來這一個月來自己給他們的居然是這種形象,不願說話,高冷甚至有些倨傲。
也許雲飛雪內心沒有這麼想,但他平時的一些舉動已經說明了這一切,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崔思雨又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
“也許,你們真是值得我結交的兄弟,只是我一直都沒有在意過……”
雲飛雪從躺椅上起身準備回房休息,可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他陡然看到螢火鎮的鎮子上,有一道黑影朝邊防線飛掠而去。
既然來到了螢火鎮執行任務,雲飛雪對所有動靜還有事情自然是格外上心,此刻已至午夜,此人大半夜的跑到邊防線去幹什麼?
雲飛雪內心一動,然後以魂力隱藏氣息尾隨此人朝邊防線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