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點了點頭,現在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不管那是真是假都得去看看纔是。
他將整個屋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清掃一空,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米左右大笑的錦盒映入了雲飛雪的眼簾。
錦盒的上面雕刻着龍頭紋飾,龍身則纏繞在錦盒的另外五個面上,看到此物,雲飛雪便想到了手札上的那些話,想必此物正是莊衡口中的那個東西了。
雲飛雪本沒有拿這些東西的打算,不過他內心的一絲好奇還是迫使他悄無聲息的將這錦盒收進了戒指之內。
做完這一切,雲飛雪帶着這個連走路都已經需要人攙扶的歐陽夢朝外匆匆走去。
且說那扇動黑色翅膀的年輕男子依舊在天際狂奔,強大的黑暗靈力在他身後托起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他時不時的扭頭朝後看去,奔跑了半柱香的時間,感受到後面並沒有雲飛雪追擊的氣息,他這才長舒一口氣落到了地面上大口喘息着。
想他一個神魂境的強者居然不戰而逃,這要說出去絕對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可是他卻不能不逃。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貼身佩戴的玉石,這塊玉石在雲飛雪第一次出手擊殺他同伴的時候就在瘋狂的閃爍着紅色的警報。
這塊玉石可不是普通貨色,它就像是一座精密的儀器,能夠準確的判斷對手的實力的高低。
紅色即代表這高度危險,對手的實力是他不可抵擋的,所以就算雲飛雪只是淬體境的境界,但他依舊是毫不猶豫的蓄力逃走,雖然聽起來有些恥辱,但這絕對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榮辱呢?
這塊玉石帶他多掉過無數次的危險,所以他將其當成自己的貼身寶物佩戴在身上,此刻他猛的親了幾口這玉石,然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其重新放回腰間。
男子將周身的黑暗靈力收回體內,在短暫的休憩之後,男子這才起身朝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半個時辰後,這名年輕男子來到了一座山峰之巔,這裡早有人等着他,一個一身黑袍頭戴氈笠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
他彷彿已經和周圍的天地融爲了一體,如果不是眼睛能夠看到他,就算有強大感知力的修煉者只怕都難以察覺到這個還有一個。
這年輕男子單膝跪地,“屬下程旭拜見曹大人。”
頭戴氈笠的男子並沒有回頭,他的面色也在氈笠之下難以看清,只聽他說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年輕男子的身體微微一顫道,“啓……啓稟曹大人,事情……失敗了……”
曹大人驟然扭頭,一張可怕的臉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他的臉上好似受過酷刑一樣充滿了各種傷疤印記,而這些傷疤也讓他看起來更加瘮人,常人只怕都不敢與他對視,那充滿煞氣的雙目都能讓人驚懼不已。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人,連一個歐陽夢都搞不定嗎?”
“不……不是,從中又殺出了一個年輕人,正是他破壞了我們的事情。”
程旭將整個事情詳細了說了一遍,曹寅目光更加陰沉,“聽你的形容,這個年輕人似乎和現在地鴻疆域傳的沸沸揚揚的雲飛雪有幾分相似啊。”
程旭驀然一驚,傳言可不正是這樣嗎,雲飛雪是淬體境,身邊帶着一個智力不全的女孩兒,有可能還有一個追魂閣的殺手跟隨,這樣想來,他遇到的這個年輕人完全符合這些條件啊。
想到這裡,程旭再度摸了摸腰間的玉石,沒有這個玉石的話,他的結果連想都不用想,要知道那個雲飛雪可是連渡過靈海大劫的強者都能隨手滅殺啊。
“他既然來了凌虛遺蹟,想必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數,現在他又帶着一個受重傷的歐陽夢在身邊,我們的機會不會少的,上面有令,務必要將那個寶藏帶回來,此次事情特殊,暫時就先饒你這次,帶着它去將功補過吧。”
曹寅說完將一件塔狀的兵器遞給了程旭,看到此物,程旭大喜,“多謝大人恩賜,屬下定不負您的衆望。”
程旭離開後不久,曹寅身邊的虛空陡然開始變得扭曲,少時過後,只見一道黑影從那虛空之內憑空鑽了出來。
此人的出現曹穎並不意外,他說道,“我不明白,莊衡留下不過是些世俗的普通金銀財寶,你爲何對此這般重視。”
此人的聲音粗獷而渾厚,就好似帶着低沉的擴音器一樣,只聽他說道,“並不是我重視寶藏,聖主說那座寶藏內有一重要之物,必須要將其拿到手。”
曹寅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了,否則這些普通人眼中的萬金之物在他們眼中不過也是和普通石頭差不多的東西罷了。
“這個雲飛雪或許會很棘手,淬體境能夠輕易抹殺渡過靈海大劫的高手,一旦讓他渡過渡過靈海大劫,這天下能壓住他的人只怕是沒有多少了。”
那個神秘人淡淡的說道,“這麼說來,你也相信雲飛雪的手上有凌虛子的傳承了?”
曹寅說道,“寧可信其有,畢竟淬體境擊殺渡過靈海大劫的強者,這聽起來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神秘人說道,“如果你是打的這個主意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他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凌虛子的傳承,你只要把寶藏完整的帶回來就行了,別節外生枝,雲飛雪這個人有天命在身,想要殺他,難。”
曹寅深吸一口氣,這個人都說殺雲飛雪難,想必那就是真的難了,“我知道了,我會見機行事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想什麼卻是沒人知道,畢竟凌虛子的傳承事關重大,誰能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爲了想據爲己有故意這麼說的呢?
人的心裡總是這麼奇妙,他人的好心提醒卻被人的自私佔有慾望曲解成了其它意思。
雲飛雪已經在前往冥河的路上,因爲狄修也並不知道冥河在什麼位置,所以他們只能繼續朝凌虛遺蹟的深處前行,既然是一條河流,他們相信總能路上遇到的。
半天的時間過去,歐陽夢的狀態也是越來越差,如果不是雲飛雪時時刻刻在給她輸送生之力量,她是根本撐不到現在的。
“要不……就算了吧,我們找不到的,我現在只想睡覺。”
歐陽夢的話換來的是雲飛雪劈頭蓋臉的怒罵,“想想你爺爺聽到你身死的消息會是何等難過,爲了他老人家也得撐下去,你們歐陽家的所有人就是拜火帝國的希望,不論爲了誰你都不能輕易放棄。”
看到莊衡手札上寫的那些,雲飛雪便已知道歐陽傑一家都是忠肝義膽之人。
只不過在莊衡登基之後,歐陽傑便選擇了退隱山林,他連地方也沒告訴莊衡,如今歐陽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也是想爲莊衡出一份力,甚至可以整個事情的真相重見天日。
歐陽夢驚奇的看着雲飛雪,“你……你怎麼知道我爺爺,你怎麼知道這些……”
雲飛雪沒有說話,他將那本手札扔給了歐陽夢,不過上面所說的錦盒的事情已經被他悄悄給撕掉。
這個東西畢竟和整個事情都是毫無關聯的,所以雲飛雪也是想自己解開其中的究竟有什麼秘密。
手札給歐陽夢,她便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這樣一來也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至少能夠再繼續撐一段時間。
雲飛雪看向一旁的狄修道,“你確定凌虛遺蹟內真的有冥河嗎?”
狄修認真的說道,“一定有的,這是我曾親耳聽到師父所說,他說冥河探不到底,河流的盡頭抵達冥界,就算是渡過靈海大劫的人也不敢輕易涉足河流之內,因爲它是一條連接兩條世界的河流,曾有無數高手來冥河河畔求得涅盤花,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雲飛雪皺眉道,“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找到了冥河,也不一定能得到涅盤花?”
狄修點了點頭,“但不管怎麼說,這總歸是一個希望。”
一行四人繼續前進,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的腳步陡然一頓,雲飛雪的臉上出現了驚喜之色。
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條寬大的河流,和普通的河不一樣,眼前這條河裡的水竟然是黑色的。
冥界之河,雲飛雪不禁想到了陸青曾以通靈術召喚出來的那個怪物,那等氣息已經遠遠超出渡過靈海大劫強者,據說那就是來自冥界的強大生物,難道這條河真的是流往冥界的不成?
雲飛雪沒辦法知道,但他已經第一時間來到了冥河河畔,左右看去,光禿禿的一片,哪裡有什麼涅盤花,這裡連一根草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狄修也是無奈的說道,“我只是聽說這裡有涅盤花,可是究竟在哪裡卻不知道。”
雲飛雪並未放棄,他不斷搜尋四周,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塊被冥河之水沖刷的卵石上面。
那裡有一根類似雜草的根莖,只不過根莖上半部分已經消失不見,仔細看去便可發現,這根不知名的草類植物應該是剛剛被人摘取不久。
雲飛雪失望的搖着頭,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目光陡然停留在了卵石旁邊,在那裡有一塊平整的石頭,石頭上面被利刃刻出了兩行大字。
“雲飛雪,是不是很想要涅盤花?那就越過冥河來取吧。”
雲飛雪的目光沉了下來,涅盤花這種東西知道的人必定不多,而直到他現在急需涅盤花的人除了那個修煉黑暗靈力逃走的人,雲飛雪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此人明顯也猜到了歐陽夢重傷垂危,在這凌虛遺蹟內,傳說中的涅盤花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療傷藥草了,所以他已經提前來到了這裡將涅盤花給帶走了。
狄修也是目光陰沉的看向一眼看不到對岸的冥河,“大哥,冥河深不見底,一旦落入河中,就算是渡過靈海大劫的強者都有可能浮不上來,此人很有可能還在中途佈下了埋伏陷阱!”
“我知道,但已經來到了這裡,不過去的話我心有不甘,歐陽夢的性命雖然與我們無關,但我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特別她還是一個忠肝義膽的門下子孫,拜火帝國也需要他們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的脫離苦海。”
“那大哥你……”
“我一人去冥河對岸,你們就在此處找個隱蔽的地方歇息。”
“可是大哥……”
“沒有可是,聽話,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狄修見雲飛雪聽不進去,他也只能順從,雲飛雪要做的事就算是聖門門主來了怕也是攔不住。
一旁的歐陽夢幾乎熱淚盈眶,她和雲飛雪素未蒙面,但對方卻不斷冒着生命危險幫她,這等恩情她又如何能夠回報?
薛思雨始終一言不發,只不過她的眼中還是出現了關切之色,儘管她的心性和一個小孩子差不多甚至腦海中也沒有了對雲飛雪的記憶,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雲飛雪對她的百般照顧,薛思雨可都是記在心裡的,此刻她要冒險獨自一人離去,薛思雨自有不捨。
“你……你要小心,我……等你回來……”
能得薛思雨這樣一句話,雲飛雪就算是死也甘心,他把薛思雨緊緊抱在懷裡,許久之後他轉身不回頭的朝冥河對岸飛掠而去直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