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婠。”
“嗯?”
“好久不見!”
雖然是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 可心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複雜啊!
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還是她上大學那會兒。那會兒不懂事,盡跟着蘇小小瞎胡鬧。
比如, 沒頭腦的跟着蘇小小沉浸在班教授的美色中無法自拔。
再比如, 會在貼吧裡, 跟着蘇小小瘋狂的給班教授打call。
沒羞沒臊的過往, 還真是不堪回首。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第一次從班直口中聽見“好久不見”這四個字的時候,也是離二人見面好些時日以後。
同樣也是將畢婠嚇的不輕……
有一次上課,畢婠日常發呆意/淫, 沉浸在班直那盛世美顏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便聽見講臺上的男人點了她的名。
“畢婠。”
畢婠聽到自己的名字後, 渾身一驚, 回過神來, 便看到一旁的蘇小小對着她狂使眼色,一臉像中五百萬一樣看着她。
畢婠回過神來, 看着講臺上的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雙臉緋紅,就像看小黃/片被人撞見一般,騰地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臉無措的回望着臺上乾淨利落的男人。
明明只有20來歲, 卻硬是要裝老成的學人家戴金絲眼鏡, 那裡還有作爲一個年輕的自覺性, 白瞎了這麼好的皮囊。
畢婠一站起來, 嗖嗖嗖……
上百雙眼睛也跟着齊刷刷的射了過來, 射的她後脊樑像是長了三尺長的冰碴子一樣,涼颼颼的一陣一陣惡寒。
班直看着站在教室中央的姑娘, 一臉平靜的緩緩說道:“等會兒下課了,留下來一下,你交上來的作業有點問題。這時候就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了,你坐下吧。”
“誒?”畢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旁的蘇小小給拉扯的坐了下來,整個人都還是雲裡霧裡的。
這作業,她抄的蘇小小的,有問題怎麼唯獨就把她給留下來,不公平啊……
一旁的蘇小小看見她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揍樣,心裡就止不住的開始誹謗。
還說沒貓膩!?
一樣的作業,爲何單單就留畢婠!?
絕對有鬼!
“小小,這作業我抄的你的,爲什麼就只有我的有問題?”
畢婠越想越覺得委屈,這老師怎麼還區別對待啊。
蘇小小曖昧不明的冷哼哼了一下說道:“來自你同學的特殊關照,心裡都樂開花了吧。”
“怎麼叫做樂開花了,點名道姓的留下來,很沒面子的,再說了,明明都是一樣的作業,怎麼到他那兒還區別對待了呢?”
“畢婠,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別人還求都求不來呢,收斂點啊!小心激起民憤,弄的屍骨無存,你擡頭看看,看看那些女人又羨慕,又嫉妒,又想搞死你的模樣!”
畢婠聽話的擡起頭,望了望四周,一個又一個的衛生球,biu~biu~的衝她砸了過來,還真是一副想搞死她的表情。
這一堂課,畢婠就像是等待執行的死刑犯一般,如坐鍼氈,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她收拾好東西后,就看着班直被一羣女生們包圍在中間。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她默默的走了過去,靜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打量着杵在女人堆裡的這個穿着白襯衣的男人。
出塵如仙,傲世而立,令人不敢直視,彷彿這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就是一種褻瀆。
畢婠覺得,活了這麼多年,班直是她看見的,能將白襯衣穿的這麼好看的人,襯衣最上面的那一顆釦子也緊緊的扣着,一絲不苟,嚴絲密合。
一如他這個人一般,乾淨的一絲不苟。
看着看着,畢婠便想到了之前在貼吧給班教授打call的時候,看見的幾句話來。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一心想上班直的牀!”
“不思量,自難忘,班直身材真是棒!”
“誰言別後終無悔,看見班直想犯罪!”
那些飢渴難耐的女人們,生/殖衝動班直的心思一覽無餘。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不過還別說,看着班直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模樣,還挺讓人有犯罪的衝動的。
等着問問題的同學一個一個的走光,最後整個教室就只剩下她和班直兩人。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都要凝固起來。
“教室要關門了,你跟我到辦公室來。”說完,班直拿上教案課本就向外走去。
畢婠無奈的跟在他的身後,保持着三步遠的距離。
傍晚的太陽,散發着令人心覺溫暖的柔光,輕輕的散落在前面那人的身上,就彷彿是他自己身上的柔光一般,“噗噗噗”的讓畢婠的小鹿又開始亂撞起來。
多年以後,畢婠仍然記得這個傍晚,記得這個令她差點見色起意,死不要臉的想要撲上去的背影。
到了辦公室,班直將畢婠的作業本掏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向她示意了一番,見着對面的人乖乖坐下後,像個老幹部一樣,喝了一口茶說道。
“爲什麼要抄蘇小小的作業。”
畢婠心下一噎,膽顫心驚,侷促不安的愣在了那處,視線撞上面前那雙漆黑的眼睛,臉羞愧的通紅,嚥了咽口水後,還不死心的苦苦掙扎的說道。
“老師,你怎麼不懷疑是蘇小小抄我的作業呢?”
“我爲什麼要懷疑一個概率爲零的事情?難道高數考了98分的人,會去抄一個只考了60分的人的作業?”
此話一出,直接噎的畢婠無話可說,立即態度端正的承認起錯誤來。
“老師,我錯了。”
班直嘴角一扯,咧開一個小弧度的看着面前耷拉着腦袋,認錯速度極快的姑娘。
心情大好。
“既然來上我的課,就要學點兒知識,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這次就原諒你,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期末你這科就作零分處理。”
“啊?”
聽到班直的話後,畢婠整個人比之前更孽兒了。
當老師可真威風,隨隨便便就可以威脅學生!
“好了,你也不要喪氣了,認認真真的做,我也不會爲難你。”
“是,班老師,班老師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我就先走了。”
“你很怕我?”
“啊?沒……沒有啊!老師這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我怎麼會怕您呢”
“哦?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可說我很恐怖,還是你童年噩夢啊!”
“我怎麼會這樣說老師您呢,我和老師又不相識……”
“不相識?我怎麼記得我們是認識的呢!我們可是幼兒園同班同學啊,我們之前還做過鄰居,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好久不見啊,畢婠。”
唉。
真是……真是讓人窘迫!
說人壞話被聽見,還耿耿於懷的記下了,如今還有把柄捏在那人的手中,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哦……
此番被班老師耳提面命的教育了一番後,畢婠熊着膽兒再也不敢怠慢班直佈置的作業。
一個大學選修課老師,怎麼還像高中老師一樣,堂堂課留作業,除了畢婠,其他人倒是很喜歡班老師留作業的。
因爲可以有機會近距離的接近班老師,說不定問着問着還可以問出感情來呢!
自那以後,畢婠的作業本上每次都會留下一行,來自班老師這個老同學的特殊批註。
作業有問題,下課後留下來一下!
自那以後,那些高數考□□十分的人,還真就開始抄她這個高數只考了60分的人作業。
只是,作業都一樣,得到特殊待遇的,還是隻有畢婠一個人。
其他人除了嫉妒,也只能羨慕了。
別人羨慕還得不到,她畢婠還就特別不想要。大家只看見她能近距離的接近班直,卻不知她每次都在受怎樣的折磨與煎熬!
“高階導數公式——萊布尼茲公式,你自己寫的還是照書抄的?”
“啊?哪個?”
“這一題。”
畢婠撓了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哦,我自己寫的。”
話音一落,畢婠從作業本上擡起眼來,就見着班直用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望着她,彷彿要望穿她的靈魂一般。
“那你再寫一遍。”說完,班直就從一旁抽出一張白紙遞了過來。
畢婠沒敢伸手接,此時,她的腦袋就跟這紙一樣,白的通透,那裡記得住什麼萊布尼茲,還是尼不萊茲公式的。
全國上下,哪個大學的選修課老師會像他這樣啊。
一個大學選修課老師,做到這一步,過分了點兒吧……
畢婠有些心塞,不就是說了幾句壞話嗎,至於這樣折磨她到現在?太小心眼兒了點吧!
“老師,我錯了,我是照書抄的。”
班直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副小委屈,口服心不服的摸樣,也說不什麼嚴厲的話來,心裡還生出一絲的無奈來。
什麼時候,她才能口服又心服的。
“照書抄的,你都能抄錯……”
“誒?哪裡?”
“這個地方,你掉了導數符號。”
“是說我怎麼算都算不對,來來回回我都算了三遍。”畢婠鼓着腮幫子,不知跟誰置氣的說着。
嘴角一彎,班直就笑出聲來。
聽到笑聲後,畢婠擡起眼來,就看見那個讓她呆掉的笑顏。
難怪他平時都不怎麼笑。
他這一笑,那些女人們肯定又要瘋上三天三夜。
現在她們看着班直,只是生/殖衝動的想犯罪,若是讓她們看到他的笑顏後,畢婠能想象,瘋狂的女人麼定是會生吞活剝了他的。
因爲,此刻她就有這樣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