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直懲罰性的輕啄了一番女子的脣後, 便退開讓他着迷的脣,只見她眼睛彎彎,嘴角微翹, 臉上的得意之色分毫不減, 班直心裡有些發悶, 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後, 一手就將人摟住, 就又吻了下去。
如果說剛剛的輕啄是春風細雨,而此時的吻就像是狂風大作,令人難以喘息, 事實上,畢婠確實是在他的這個吻下, 有些窒息的暈眩, 要不是男人緊緊的摟着她, 她早就癱坐在地上。
可男人卻沒有想要輕易的想要放過她,似懲罰一般研磨着, 重重的吻着她的脣,似要將她剛剛的那些得意,那微微上翹的嘴角,一分一釐吞到腹中,後來似不滿足一般, 用着靈活的舌頭, 撬開她的貝齒, 開始在她的口腔內攻城略地的掃蕩起來, 以發泄心中的微微不滿。
而貼在她腰間的手也不自覺的開始輕柔的撫摸着, 似有技巧,卻又雜亂無章, 勾的人心意迷亂。
畢婠渾身酥麻,兩腿發顫,緊緊的拽着男人的衣服,仰着頭,迴應着他炙熱的讓人難以抗拒的吻。直至兩人的氣息都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後,男人這纔有些剋制的,如懲罰的性質般,稍稍用力的咬了一下女子的下嘴脣,而後又輕舔了一下,才戀戀不捨的退開。
看見女子面色潮紅,胸間大肆起伏,兩眼迷離微含淚光,嘴脣紅腫盈亮,滿是潤澤,班直微微翹起嘴角,伸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脣後,這才滿意的將人攬在懷裡,望着她的頭頂,眼裡滿是柔光。
畢婠小臉通紅的伏在他的胸前,腦中一片空白的平緩着氣息,臉埋在他那令人心安的胸膛,聽着他“砰砰砰”直跳,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的心跳聲,嘴角彎起,良久,才嘟嘟囔囔的小聲說道:“你爲什麼技術這麼好。”
聽到她的小聲控訴後,班直胸間一起伏,小聲的笑出聲來,“是你技術太爛,不過沒事兒,我不嫌棄你,以後我可以天天教你。”畢婠聽着聲音從他的胸腔裡發出來,悶悶的,有些不真實的讓人迷醉。
天天……?!
這人,爲什麼這麼的悶騷撩人……
摩天輪慢慢的升起,整個遊樂園的風景也逐漸在他們的眼下鋪開,正是暮春時節,園內的綠樹早已被成片成片的綠色渲染着,微風拂來,夾着一絲清爽的氣息,掃去了初夏的燥熱的一絲煩悶,令人心曠神怡。他們離地面也越來越高,而地面上的那些喧鬧聲,也彷彿逐漸的離他們遠去。
班直第一次認識到,生活的靜謐也許就是這樣的吧,有人在身旁,腦袋裡很空,沒有工作,沒有數學公式,只有眼前的姑娘,卻不讓人迷茫到心慌。
原來靜謐就是這樣,而不是他以往認知裡,那一個人的獨處時光。
浮光隨日度,漾影逐波深……
多麼令人貪戀的一段時光。
等二人的氣息緩的差不多的時候,這些日子來,兩人相處的那些點滴,一點一滴的在他腦海裡如幻燈片一般放映着。
他想,也許這才能叫生活吧。
“剛剛你應該看見了吧。”畢婠心境緩下來後,窩在他的懷裡輕聲問道。
班直的思緒被打斷,微微的低頭,就看見了姑娘的發頂,一絲清香飄來,鑽進他的鼻尖,他似着魔一般俯下去,輕柔的吻了一下她的發頂,“你說那個男人抱你的事兒?”
見着班直說道這處,畢婠立即從他懷抱裡退了出來,望着他點了點頭。
“怎麼了?你有話要對我說?”班直目色柔柔的望着眼前一臉乖巧模樣的姑娘說道。
畢婠的手不自然的捏了一下手中的包,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你就沒有什麼要問的?”
“那你希望我問些什麼呢?”
畢婠啞口無言,是啊,問些什麼呢?她望着眼前男人那雙通透的眼睛,深呼吸了片刻,覺得有些事兒還是說出來好,“有些事兒,我得向你坦白一下,你剛剛看見的那個人,他是我前前前男朋友。”
“前、前、前?”班直眉毛一挑,一字一頓的重複了這個字,面色看似波瀾不驚,卻又說不出來的複雜,前前前,她這究竟有多少前男友,班直輕嘆了一口氣……
畢婠見到他嘆了一口氣,心中一緊,連忙說道:“你不要生氣,不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麼,我這不是主動坦白嘛。”
班直望着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其實我還是挺命苦的。”
見到班直眉毛一挑,冷冷哼了一聲,臉上一副:這還命苦的表情。畢婠連忙說道:“真的,雖然一共談了四……四個男友。”說到這裡,畢婠看着某人的臉色用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變黑了一個色度,嚥了咽口水連忙又繼續說道:“但這四個都是彎的,你懂不懂什麼是彎的。”
“同性戀?”
“嗯,其實第一個和第二個他們倆人也都很可憐,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還太年輕,太迷茫,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還處理不好他們自己的感情,所以我還是挺能理解他們的。”
“你同情他們?”漸漸的班直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眼神溫柔的望着眼前說話的女子,明明她自己也是受傷的那一個,卻總是最先爲別人的考慮。
都說,善良的人,大都很勇敢,都是外表溫柔,而內心堅強的人,會最先去理解別人,包容別人,最後纔會去選擇原諒他們自己。
很顯然,畢婠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也不能說是同情,這詞兒不恰當,畢竟同情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只能說是有些心疼他們。”畢婠擡頭看了看他的表情,感覺還好,就又繼續說了下去。
“明明大家都是都是戀人,可他們卻不能像我們一樣,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牽手、擁抱、親吻,甚至還要藏着掖着,所以我挺心疼他們的。”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班直說道。
“代價?這詞兒會不會太苛刻了一點?”
班直挑了挑眉,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花費太多的時間,便將話題一轉:“那其他的幾個呢?”
“其他的也都還好,就是第三任,讓我覺得自己挺慘的。如今想想,主要責任還是出在自己身上,不過跟你也有一點點的關係。”畢婠說道。
“怎麼說。”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畢婠,當初,她讓葉凡認知到他自己的性向後,倆人就和平分手了,雖然還是朋友,但,倆人見面難免會還是會尷尬,不過幸運的是,倆人不是一個學院的,再加上後來升入大三了,畢婠也就從文學社裡面退了出來。
要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是挺奇妙的,要是倆人想見面,總能很碰巧的相遇,要是兩人不想見面,若是連聯繫方式都沒了,就是同在一片屋檐下近在咫尺的兩個人,也總能擦肩而過。
後來兩人走着走着就像是在人羣中走散了一般,讓人唏噓。
緣分緣分,說白了還是人們自己在維繫。
比如,如今的她和班直,能走到今天這一筆,不也是他們自己爭取的結果麼。
話說回來,當初她最慘的那段感情經歷,是她大三那會兒,思想感情都逐漸成熟的畢婠,也沒有想要再輕易的去談一場戀愛,只是偶爾看見她那本數學筆記本的時候,心情還是不可遏制的有些低落,無非就是後悔,沒能將那時候對班直的情感,很誠懇的表達出來。
這人一旦對什麼事情抱有遺憾的時候,總會想辦法嘗試着用別的方式去彌補自己的遺憾。
所以後來她和林浩然走到一起,似乎也是一種必然。
因爲林浩然是數學系的,在一定的程度上,總能從他的身上看見一點兒班直的身影。
可如今讓她回頭再去看的時候,林浩然除了和班直都是學數學的以外,全然就沒有其他的相似點,要說當時的那些想法,大都是她自己憑空捏造的罷了,想想,着實有些可悲。
要說經歷了兩次感情失敗的畢婠同學,在那個時候,依舊對愛情抱有樂觀的心態,或者說,對這個社會的複雜,她都有比較清澈而陽光的態度面對。
直至今日她還是這樣。
如果說畢婠是非常簡單的加減運算式,那麼林浩然就是方程倒數,二元一次,或者是微積分都不爲過。
他比較複雜,複雜在他的感情世界,因爲他男女通吃。
當他和畢婠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以爲會上演什麼浪子回頭的戲碼,畢竟,畢婠同學着實有些平凡了點兒。
蘇小小也不是沒和她說過,這人她hold不住,不過畢婠當時已經沒了理性的認知,早已經將自己對班直的情感,投射在林浩然的身上,以此來彌補她自己的缺憾。
讓她覺得人生有了圓滿。
如果她知道,她和班直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那麼當時她斷然不會都到那一步。
要說,兩人在一起都帶有一定的目的性,他成了班直的替身,來填補畢婠心中的遺憾,而她卻是他的一個目標任務,來達林浩然自身的人生圓滿。
在他們確定關係後,林浩然多次表現出想要和畢婠發生關係的意願,都被她給拒絕了。
但這並沒有使兩人的感情發生裂痕,要說兩人感情的破裂,是在一次兩人的選修課上。
兩人因爲不是一個學院,所以時間合理的選修課實在是太少,最後搶到的也就是有基礎生物學。
基礎生物學,強調基礎,主要是基礎生物知識的普及。所以內容其實很簡單。在一次課上,老師爲了向大家展示顯微鏡的用法,就讓同學用牙籤刮一下口腔細胞,來給大家做演示,好巧不巧,這個人就是林浩然。
所以當講臺上那個顯示屏裡,林浩然的口腔細胞裡,出現了幾個小蝌蚪的形狀後,全班的氣氛都怪異起來。
口腔細胞爲什麼會有蝌蚪現狀的細胞出現,也就非常的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