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回來時,情緒還是高漲。。精修了十餘年佛法,似乎絲毫不影響他對殺戮的看法,對於血腥殺戮極其坦然,其他書友正在看:。被秦霜眼光一瞟,才乖乖地變回了原本乖巧可愛的模樣,沐浴了一番,一頭扎進了秦霜懷中,寶相莊嚴,嬌憨逗人。這便是天資的強大之處了,縱然是知行真人,對此種情況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佛性魔性,居然在元寶身上完美地相溶。想必一些魔道的神通也可以讓他開始修煉起來了。
原本這一次煉魂修士的戰爭結束後,對方的元神修士很快便會來約戰。只是這一次,卻似乎推遲了不少,冥界一方遲遲沒有接到對方的約戰函。知行真人原本就有些憂慮,見到此景,更有些坐不住了。畢竟,此事關於三名元神修士的性命,根本無法坦然處之。秦霜倒是並不感覺奇怪,在對方的元神修士見過元寶的劍氣威能之後,很有可能對她的神通做過分析,因此做出應對她的調整來。冥界一方本就處於劣勢,沒有約戰的權利。她所能做的,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不過她雖然對自己有些信心,但是對方既有底氣抗衡整個冥界修士,未必就沒有神通過人的修士,因此索性開始閉關調息,進一步加深對功法神通的瞭解和熟悉。
不單單是元神修士,就連營地中那些煉魂修士對元神約戰也是極其關注的。元寶出門去見過他結交的朋友,回來後倒是老老實實對秦霜說了。果然不出秦霜所料,己方元神修士的輸贏關係着不少煉魂修士的性命。若是敗了,尚需三十名煉魂修士給對方祭刀。這些修士出身冥界,爲了冥界安危戰死於沙場也便罷了,若是因爲元神修士敗落而遭到對方的虐殺,可謂是白白送命。自然會有怨氣。只是冥界對於送來此地的修士都是精挑細選的,或是因爲做下什麼滔天禍事不容於冥界,或是有什麼要緊把柄在冥殿之手,甚至有一部分本就是冥殿護衛執行一些任務所留下的本該處死之人。。加上冥殿本身的威懾以及陰山周圍大陣護持,這些人自然無力逃脫,只能待在此地等待命運的宣判。百年征戰,元神修士又常常吃敗仗,能活下來的百不足一。縱然將來有人能活着離開,亦不敢將此地的秘密宣之於口。
如此屈辱的條件,冥殿居然也會答應。可想而知冥殿對於對方的忌憚有多深了。這也印證了秦霜對冥界居然與人界某一個界面接軌的懷疑。間接證實了秦霜之前的猜測。
無怪乎無魂道人有把握替她借來百年光陰,卻不能自己去輪迴之地採摘一朵沙血蘿。亦無怪乎她雖然猜到冥王是幫忙鳳飛卿輪迴轉世之人,卻始終不明白爲何他貴爲冥王。亦不能自作主張讓一縷殘魂轉世,反倒要掩人耳目親自動手,甚至打傷了輪迴掌管者纔可如願。
秦霜想得明白了,微微一笑,便繼續調息了。
約莫半月後。在冥界衆多修士的翹首期盼當中,元神約戰函終於來了。
秦霜早已自請第一個出戰,自是不必煩擾,到約戰之日自去便是。而其他元神修士中亦有兩名自請出戰,倒是不必知行真人爲難了。而掛着元神無雙名頭的秦霜,居然第一個出戰。更是讓此地許多修士心有所盼。
光門之後,與冥界又是另一番光景。
此地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樹木高大。叢林幽深。圍着那高大的光門,一排排氣勢恢宏的建築拔地而起,掩映在叢林當中。靈氣充沛,仙禽飛舞,儼然福地。
正中心的大殿當中。五六名元神修士端坐,而最下手的。是一名看起來不過二十餘的少年男子,在元神修士當中,可謂年輕得過分。。甚至,他看起來還頗有些稚氣未脫,時常在微笑,笑起來眼睛便成了兩彎月牙兒,豐潤的脣瓣下牙齒潔白細密,是個雖不算非常俊逸,卻很討人喜歡的年輕修士。面上也沒有其他元神修士的老成表情。看他的位置,想必也是其他元神修士的後輩。
他正開口問道:“六叔,你大老遠讓我過來,居然是要去打一個女孩子嗎?看這光影,還是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對這樣的女孩子,怎麼能下得去手呢?”
他的六叔便是那紅臉修士,聞言忍不住扶住額頭。這個侄兒什麼都好,資質過人,修爲出衆,神通非凡,待人亦是謙遜誠懇,不僅自己遊家,其他數個家族對此子都是交口稱讚。況且此子還加入了一個超級宗門,如今已是一名化神期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前途無量。是以爲了對付秦霜,他們千里迢迢將他喚了回來,其他書友正在看:。只是此子太過癡迷修煉,對人情世故上是不怎麼通暢的。況且歷來憐香惜玉,看到秦霜的資料和影響之後,頗有些不忍出手的意思了。這可怎麼成?
想到這裡,紅臉修士沉下臉來:“天逸,那是冥界修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況且那冥界本就是那起小人從我等家族手中奪去,面對敵人,如何能心軟?”
遊天逸扯了扯嘴角,低聲咕噥道:“她纔不到一百歲,甚至不是那冥殿中人,當年之事與她何干?說不得她還是被逼迫着前來的呢!你瞧,他們都是百年一輪換,何曾有過半路來的?說不定就是這一任那所謂的冥王貪花好色,她堅決不從,才被派來這裡。”誰也不曾想到,遊天逸的猜測可與事實雖不中,亦是相差無幾。當然,即便真是如此,也不妨礙他們要讓遊天逸出手擊敗這名女修的決心。否則,接下來的數十年,己方恐怕是很難取得什麼戰果了。
只是紅臉修士剛剛組織了一些說法想要勸服遊天逸,遊天逸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興奮道:“六叔,不如我們將她招攬來吧?這樣我便不用與她打,她還能逃離那個風流鬼的魔掌。如此天資,比我還要強得多,若能成爲我族助力,豈不更妙?”
紅臉修士一口逆血幾乎到了嗓邊,好不容易壓下去,才咬牙切齒道:“遊天逸,別忘了你的身份!這一場戰爭已經打了數百年,血仇累累,不是想和解便和解的。這楚素音既然是對方陣營當中的,又是魂體之身無法在我人界生活,如何可能招攬?你歷來只是修煉,從未見識過人心險惡,如今存瞭如此天真的念頭,倒是我們的錯了。如此看來,過陣子你當出世歷練一陣子了。”
遊天逸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一名元神修士止住,只好乖乖地低頭不再說話。
那紅臉修士苦口婆心分析其中道理,生怕遊天逸一時心軟,到時候對秦霜手下留情。高階修士爭鬥,尤其對方也是一名神通過人的大修士,一時手軟,錯過良機,說不定反倒讓他們遊家這名天驕隕落在此,那可是得不償失了。見遊天逸似乎有些不爲所動,只得祭出殺手鐗:“逸兒,想想你父親!他隕落在那個戰場上,如今你居然不肯出手,是要你父親不得瞑目嗎?”
遊天逸的身體忽然僵住了,半響無語片刻才低聲道:“六叔,我明白了。”
遊天逸的父親當年並沒有這麼好的資質,凝丹期時,就上了這個戰場,結果隕落在此。這遭遇與楚素音倒有些相似,是故看到楚素音的資料時有些感同身受之意。不過他可比楚素音幸運得多。他是男兒身,天資被家族看重,着力栽培,母親亦是常伴身側。因此,他並沒有如不少幼年喪父的孩子一般變得陰騭生硬,依然養出了這幅樂天知命,與人爲善的性格。
只是,話已經說到這裡,他自是不可能再行爭執。只是,他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秦霜的影音之上,那是秦霜在元神大典上開壇講道時的影音,低眉斂目,端坐雲臺之上,雖然雲遮霧繞,面目看不十分真切,只是那身姿那風度,亦是動人心絃。
衆人散去之後,那之前拉了他一下,免得他與六叔頂嘴的修士特意落在後面,笑眯眯對着垂頭喪氣的遊天逸道:“逸兒,我們去喝上一盅!你這回既回來了,到時候回宗時順便去看一看露兒,你們可有一陣子沒有見面了。等你出來歷練時,也順便就把親事辦了,我們露兒可也不小了。”
遊天逸沒有接這個話題,似乎將之前的事情都拋開了,笑道:“海叔,約戰在即,我尚需回去調息一陣子以便出戰,下回吧。”
兩人告別之後,那海叔還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面上卻有些愁容了。原本自家女兒與遊天逸的親事是極妥當的,遊天逸如此天資,他自然滿意。兩個家族訂下婚約時,女兒年紀大些,還不算顯,修爲相差也不太多。當時遊天逸喪父,自己卻是元神修士,遊家想爲遊天逸將來尋個幫襯,因此也算般配。只是隨着遊天逸修爲越高,如今已經高出女兒一個大境界有餘,壽元更是多出不少,還有晉階化神期的可能,盛名在外。自家女兒卻是困於凝丹中期許久了,又非絕色傾城,定親之前也沒什麼感情,如今看來,卻是有些不般配了。遊家高層也頗有些反悔之意,拖延着不辦婚事,也不知將來如何了。